当前,在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历史潮流中,电视剧的艺术生产和艺术接受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和价值:一方面,中国是世界上电视剧的生产大国和消费大国,而电视剧又是中国各级电视台播出的主要艺术种类,也是广大电视观众最喜爱的虚构叙事艺术;另一方面,电视剧艺术所表达的情感格调、现代性体验、思想内容、审美价值取向等,对人们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等产生着重要的、潜移默化的影响。特别是,现实题材电视剧是当前电视剧艺术创作的主流,它关注时代生活,反映现实人生,贴近普通百姓,与时代精神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具有独特的思想冲击力和艺术感染力。而作为现实题材电视剧的一种典型形态,改革剧因其和新时期改革开放的社会实践最紧密、最直接的联系,因其生动、直观的影像表意系统描绘了世纪转型时期人们精神历练的诗意轨迹,成为了中国现代性的影像书写,成为了当代中国人时代生活的精神地形图。
面对这一“中国现代性的影像书写”和“精神地形图”,从审美现代性的维度来观照并揭示其审美特征和艺术规律,既是改革剧艺术生产和艺术研究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也是它们进一步发展的客观要求。这意味着,要深入、细致、系统地揭示其影像表意系统所蕴涵的丰富意义,改革剧的审美现代性研究就不仅要描绘历史转折时期当代中国人现代性体验的实际状况,同时要切实回到历史变动的实际过程,回到改革剧文本的内在结构,回到改革剧审美话语发生、发展的具体环节,以便从中透视出那些发展的脉络,那些不断更新的动力所标示的趋向。
就改革剧作为个案模型对当代中国人精神地形图的摹绘来说,在思想材料方面,以下五个方面是不可或缺的:
第一,探讨改革剧的审美现代性,直至揭示其内涵与特质,一刻都离不开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在这里,重温唯物史观,目的在于“温故而知新”:一是新时期的改革开放有其历史发展的必然要求,也体现了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事实上,随着历史的脚步迈进了21世纪,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深广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型实践及其新型现代性已展现其丰富的创造力和鲜活的生命力。二是唯物史观是马克思研究现代性问题的阿基米德支点。有别于卢梭式的经验描述和黑格尔式的思辨推证,马克思“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把握了资本主义的现代性”,特别是,“从生产方式和社会经济运动的角度探讨了现代性的特征”。[1]在审美现代性问题上,如果说以往的美学家“仅仅是关注‘美’是怎样来的,以及‘美’是什么等问题,马克思则要求我们思考‘美’有什么用处。”[2]由此观之,马克思的提问方式和解答方式为我们考察改革剧的审美现代性提供了开启智慧之门的钥匙。
第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为改革剧的审美现代性研究提供了科学的思想指导。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形成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等一系列重大战略思想。中国共产党的十七大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在总结改革开放历史进程和宝贵经验的基础上,将这些理论创新成果进一步概括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它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的重大理论结晶,为繁荣发展人文社会科学提供了科学的理论指导,也为改革剧的审美现代性研究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材料。
第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为改革剧的审美现代性研究提供了坚实的基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取得的辉煌成就日益为世界所瞩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验正被许多国家所借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越来越被实践证明是一条正确的道路。而生机勃勃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伟大实践,为改革剧的审美现代性研究提供了不竭的理论创新源泉。不仅如此,“中国经验”、“中国道路”、“中国实践”,以及在此基础上进行的改革剧艺术创作是改革剧审美现代性研究的逻辑起点,而且,只有从这一“逻辑起点”出发,我们的研究才能达成逻辑分析与历史分析的有机统一。其中,独特的精神信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新的理性精神与人文精神,新的社会理想与伦理准则,以及科学发展观与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等,构成了“中国经验”、“中国道路”和“中国实践”独具特色的历史内涵,也铸就了改革剧审美现代性“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独具特色的美学内涵。
第四,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灿烂文明为改革剧的审美现代性研究提供了丰厚的文化艺术营养。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中华民族创造了灿烂的中华文明,形成了优良的文化传统,成为了凝聚中华民族的精神纽带,成为了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团结奋进的不竭动力。在当代语境中,改革剧的艺术生产和创新发展无疑是在文化传统基础上的传承、变革与创新。如果离开了传统,割断了血脉,就会迷失自我、丧失根本。就改革剧审美现代性研究来说,文化传统无疑是极其宝贵的文化之根和创新发展的基础。
第五,新时期广泛、深入的对外开放为改革剧的审美现代性研究拓展了国际视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对外开放的进程是一个学习借鉴国外各种文明成果的过程。对外开放的不断深化,国际文化交流的日益广泛,各种文明成果的相互借鉴,为改革剧的审美现代性研究博采国外优秀文化成果提供了有利条件。
就改革剧作为中国现代性的“影像书写”而言,勃兰兑斯说:“文学史,就其最深刻的意义来说,是一种心理学,研究人的灵魂,是灵魂的历史。”在这里,我们也可以将改革剧在新时期波澜壮阔的社会背景上对中国现代性的影像书写看作是一种意义深刻的“心理学”,是人的灵魂的历史。其中,由于改革剧的艺术叙事始终是和新时期改革开放的历史叙事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因此,随着“改革”成为了新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中的时代主潮,“改革”也成为了改革剧艺术创作的主旋律,并在中国现代性的影像书写中,发出了其中历史的最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