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年轻人跟莎拉一样,对这个领域有着兴趣和志向。当今有一大批顶尖学生,梦想着成为电影、戏剧、电视媒体或任何一种表演艺术的明星。但这群人当中很少人能够实现这个梦想。一部分原因是,在专业的媒体职业领域,没有那么多需求的空缺给他们;再有就是,他们当中并没有多少人能够理解走向这条职业道路实际的需求是怎样的。他们发展兴趣的方式更像是被作品感动和带来娱乐的消费者,而不是像个学生或职业人,为了掌握技能和达到自己的目标,必须经过一个很艰苦的学习过程。极少人为漫长、不确定且充满挫折的旅程做好了准备,他们没有想要抓住机会检验自己的想法。有很多广泛受到关注的职业吸引了空想者们,包括运动、高层金融、太空旅行和诗人,但在当前这个时代,娱乐业才是在很多优秀且聪明的年轻人头脑中的首选。即便是在空想者这个群体当中,还是有一些人会学习如何以正确的方式走进娱乐业,但这需要超出莎拉和群体中的其他人所表达出来的承诺感。
空想者之中还有一个小分支,他们甚至还没有在理想抱负中找到一个哪怕不切实际的专注点。例如17岁的吉米,他是来自美国西海岸富裕郊区的高三学生。吉米的观点充满了让人钦佩的热忱和善意,但是很难落地:“我真的认为对于发生在你身边的事情多一些关注是很重要的,我们需要跟大树、跟地面有更多的联结……所有这些抽象的事物事实上都是紧密联系的。还有非暴力,因为有太多的暴力事件不仅是以抽象的方式存在着”。吉米,和其他空想者一样,在真正的目的成形之前,必须要将他的想法置于实际经历的铁砧之上。
浅尝辄止者
17岁的罗伯特对他的未来非常乐观,对于他想要追寻的道路也有一些比较坚定和实际的想法。他说高中毕业之后,“我想要到军队里面当一名情报员”,然后又说“我想要为政府工作……很多为政府工作的人之前都是军人,我想要尝试一下进入FBI(联邦调查局)或CIA(中央情报局)”。罗伯特很刻苦,取得了他能够毕业参军的成绩,他也很认真和仔细地考虑过兵役生活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到目前为止,好像可以预测出这位17岁年轻人未来的一切。罗伯特看起来好像是在朝着一个稳固而又有前景的职业轨迹前进,某种程度上他比我们归类为“浅尝辄止者”的那些人更有方向感。
罗伯特的计划最主要的不确定性在于他对自己在军队服役或为政府服务究竟能获得什么的理解。他关注的焦点仅限于这些工作的额外待遇和其他外在的虚荣,而不是实际上他要从事的工作的意义。罗伯特选择这条职业道路的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它附带了许多额外待遇,这样你就可以跟别人说你找到了一份真正的好工作”。据他称另外一个原因是:“军队给我提供了一个机会可以去看看世界,我一直很想到国外看看,却到现在还没有实现”。
从个人的角度来看,罗伯特的理由似乎合情合理。但就他职业上的动机和成就而言,他最终还是需要对于他“要做什么”以及“为什么要做”有更深层的认知。就这点来说,他对于他所选择的职业的想象是浪漫的,就好像童话故事一样“拥有实力和荣耀”。当问到是什么激励他服兵役时,他说,“有点像是想要找到中世纪的骑士的感觉”。而他对于服务政府这条职业道路(也就是他希望能够通过服兵役来通往的未来)更是阐述不清。罗伯特将他对这个职业道路的理想抱负描述为:“希望我可以回到州里,坐在办公桌前,感到很安全”……还有“我可能会待上20年,然后退休……同时要兴旺发达”。
罗伯特也许是正处于朝向一个有目标感的未来的转型期。他对可能获得高回报的职业有很好的计划,从很多角度来看,他的想法很现实也很合理。例如他的推论“军队将教会我所有我需要知道的计算机的基本技巧以及对人的基本理解”。他也知道“我所选择的这条路需要很多人,需要这些人付出很多时间”,通过他在学校取得的成绩,也表现出他准备担负起这个责任。更重要的是,当谈论到他对于公民的看法时,罗伯特也能认识到军队对于社会的积极贡献,以及到人民“受到保护”的重要性。尽管他在这上面的观点还很粗浅,跟他可能想要在服兵役的过程中获得的东西还没有太多联系,但是却为他“将来可以如何贡献自己的价值”这种更加成熟的想法开了一个好头。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罗伯特还表现出一个好的迹象就是,希望人生是有结果的,或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让我在地球上留下一点点标记”。
罗伯特还是一个探索者,因为他还没有找到能够激励他工作的“真正的目标”。他所聚焦的一些目标,如额外待遇、旅行以及对军队生活的不切实际的想法,让他在兴趣上的尝试看起来有点浅尝辄止的感觉。如果他想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找到富有意义感和个人满足感的工作,并且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做得很出色的话,那么他需要找到那个真正的目标。
有目标感的人
凯西是一位来自美国中西部乡村的大学生,今年20岁,成长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从她14岁开始就打着零工,现在已经是当地一个咖啡厅的兼职经理。凯西的职业理想是成为一名历史老师,她想要走老师这条职业道路的目标感非常明确。但是她最主要的人生目标是家庭方面的,其次是她的信仰。工作目标对她来说很重要,但她仅仅把工作目标看作她在人生中找寻到的众多目标的一部分。
谈到她对这些目标的优先级排序,凯西说:“家庭对我来说是第一位的……我和家人一直都很亲近……我想要把爸爸教给我的、给我看到的东西传承下去,传给我的孩子,然后再继续,让家庭的传统一直这么传下去”。教会也是她的优先选项之一,但是她说,“教会并没有我的家人那么重要”。凯西甚至把信仰看作工作意义感的重要组成部分:“圣经说,工作缺乏了信仰就什么都不是,如果你没有信仰,那么你什么都做不成,它就像给了我前进的方向和目标,给我很大帮助”。
说到凯西的工作计划,这些计划里面是包含了强烈的使命感的:“我想要教书,我想要尽己所能成为最出色的老师。教书不是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而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你的内在必须要有一些东西才能去做的事情。”凯西想要教历史的愿望源自于她对现行学校里教授历史的方式感觉不满意。她对改变现状的决心有着改革者一般的狂热:“你很难找到一个真正想要教历史课的老师,他们都只是坐在那里说‘读第1章’‘做这个练习’‘周五交上来’,并没有真正在教谁。你必须要让课堂变得有趣……这就是我想要教历史的原因,我非常喜欢这个工作……如果你真的能够让历史课变得充满趣味,学生们就会乐意学习”。
一些有目标感的年轻人拥有一个非常强烈的目标,聚焦在一个特定的关注点上,有着和他们的家庭、信仰、工作或社区相关的理想。还有一些人像凯西一样,拥有横跨这些维度的目标。在一些案例当中,这些目标可能是“相互嵌套”并且有“优先级”的,“我的工作是有意义的,但最终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让我能够养活家庭”;或者是,“我想要建立亲密的家庭关系,这样我就有了稳定性来完成我的工作”;还比如,“我爱并且关心我的家人,这是我成为一个好公民以及建设一个强大的社区主要的付出所在”;再或者,“我愿意做任何以上的事情,以我的方式来侍奉神”。在其他一些案例当中,多个目标可以像平行线一样同时存在,它们同等重要,而且不一定相互间真的有交集。目标也可以逐步发展成为一个“新的”或者“扩展了的”关注点,例如一个喜欢计算机编程的年轻人发展出了兴趣,在软件领域组建了一个公司。尽管目标是相对稳定的,需要长期的投入,但这并不意味着永远都不能解冻。青年期是个动态的时期,随着年轻人对自我认知的加深,以及对自己的终极关注点有更深入的了解,“搭配”和“重新组合”他们的目标是非常正常的。
在这个有着清晰目标感的群体当中,也有一些年轻人真的在他们投入的持久性上,以及他们已经取得的让人瞩目的成就的程度上表现得非常突出。有些人才十几岁,就已经让他们的社区变得有所不同。在一些案例当中甚至有年轻人改变了世界,他们为慈善而募款,为社区改造而游说他人,创办小型的公司,用新的音乐、艺术表现形式和计算机技术来做尝试,实践着他们的宗教信仰,展现出创业家精神,以及为推进崇高的事业而工作。尽管他们的这些行动并非一般常态,但他们生活的很多方面其实和那些茁壮成长的年轻人没有什么不同。从他们“早早地成功”当中,我们能学到的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