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是最近发生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我一直没有和人说过,怕别人听完骂我是神经病,虽然我这人一向不管不顾,但被人说成是神经病终归不是一件好事吧。再说我也不确定会有人相信,因为这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我都能想到你听完以后的那副表情――“又编小说呢吧”?
那我怎么办?
那天我睡得很早,晚上十点多就困了,准备上床躺一下,下半夜再起来写字,结果一觉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天还是黑的,我躺在床上,感到自己浑身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力量,我想起床,可是起这么早又能去干点什么呢?我不是打字机器,一拧开关就能出水。想了想,出去吃个早饭吧,然后我就精神抖擞的就出了门,路上没什么人,星星还在天边挂着,世界蓝盈盈的,就像你从水底抬头往上看的样子。因为起得太早,早点摊都还没开张,结果我就只好坐在马路旁边发呆。
我这人是很善于发呆的,一不小心就会发出一副白痴相来,幸好发呆的时候还不喜欢流口水,要不然连个女人都找不到还不活活被人笑死。平时我还比较注意仪表,但那天太早了也没人看见,我就有点随意了,坐马路牙子上发着白日梦,发着发着脑子就一片空白了,正在这时忽然后面有个声音传来,“别动!动我就砍死你!”
说话间一把刀就架到了我脖子上,我的妈呀,当时我胆都吓破了,这大清早的居然碰见劫道的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带小九出来充门面了,好歹人家也是大狗啊,我一边后悔一边忙不迭地说,“兄弟,有话好说,千万别冲动,我出来吃早饭的,身上也没几个钱,你要就都拿走。”说着话,我就把口袋里的钱都掏了出来,直接往后递了过去,一只手从后面啪的一下就把我手里的钱都夺走了,正当我犯嘀咕时,他又说话了,“有烟吗?”我一疑惑,这是流窜犯吧?没听说抢钱还抢烟的,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又掏出烟来,往后递了过去,那人又说,“火!”我将打火机找出来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这时刀不经意中就从脖子上撤了,我听见后面咔嗒咔嗒点火抽烟的声音,我小心翼翼地往后瞥了一眼,心想着是不是要抓住时机开始绝地反击呀,忽然一看后面那人,我就乐了,这人我认识啊。
“哎,你是不是姓罗啊?”我带着笑问他。
打火机啪嗒就掉地上了,“你,你怎么知道?”他慌忙又冲我把刀举了起来。
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抬了抬手说,“千万别冲动,千万别,我可认识你啊。”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认识我?那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我一把拉着他坐了下来,他仍犹犹豫豫地看着我,刀子还拎在手上,我给自己点了根烟,看了看周围,然后说,“你把刀收了吧,让人看见多不好。”他被我弄得有点晕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瞟了他一眼接着说,“你这刀是在总工会老胡那铺子里买的吧,特意挑了把雕龙的,觉得酷是吧?”
他眼珠子立即就瞪圆了。
“别这么看着我,你那点事我都知道。东哥过生日凑份子,没钱就出来抢是吧,你个猪脑子,十几岁人了还怎么没智慧,我告诉你要你读书你要喂猪,要你喂猪你又想着要读书,学人家出来当黑社会,好玩吗?”
他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拿着刀又冲我比画上了,口齿不清地嚷嚷着,“你,你到底是谁?”
我看都没看他,一把就把他给拽回了原位,手指着他说,“小声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告你啊,你最好别砍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砍了我你也没戏了。”
他一副遭人抢了的表情,愣愣地看着我,像在听天方夜谭。
“你喜欢住在汽车库后面那姑娘是吧,我想想那姑娘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姓张还是姓李,哎呀,忘了,你去工厂偷铁买烟抽,还去乡里跟人打群架,你在床底下的游泳圈下面藏了两包烟,对吧,等会,我再想想啊,”我打量着他穿的衣服和裤子,忽然一拍大腿,“你这条裤子拉链是坏的,是你哥穿剩下的,你妈给你缝了两扣子又穿出来了是吧!”“哐当”一声,刀掉地上了,他两手捂着自己脸,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我说,“你现在相信了吧,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是十四岁的我,我是三十几岁的你,你懂了吗?”
听完他直接傻掉了,木木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忽然用手掐了自己的脸一把,“哎,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我肯定是在做梦?绝对是,来来来,你踹我一脚试试!”
我真有点讨厌我自己了,当然,我指的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副典型的穷酸孩子加土流氓样,我没有踢他,而是一巴掌就抽在他脸上了,“看过《回到未来》没有?”
他望着我,白痴状地摇了摇头。
“你以后会看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你是我的未来?胡说八道,哎,那,那你倒说说,我下个月能当堂主吗?”稍一犹豫,他似乎有点弄明白了,但仍旧带着一脸挑衅地望着我说。
“你没戏。”
“是吗?”小伙子有点沮丧,又有点不相信,接着又问,“你,你真的是我?哎,你别说我们看上去倒是有点像,呵呵,但你比我胖啊,头发还没我长呢,长得也没我帅。”他绕着我转了一圈,倒对我评头论足起来。
“我比你大一轮你又不说了呢?你个笨蛋,我告诉你,赶紧把刀收了,下个月东哥就要被抓了,黑龙帮马上就解散了,你没戏了,好好回去读书吧。不过读了也没用,就你这德行。”
“不会吧?黑龙帮要解散?”他一副那不可能的表情看着我,看我神色坚定,又有点疑惑了,吸了口气,又问,“当工人?我想当画家呢,我怎么会去当工人呢,我怎么会去当工人呢?”
“你既然想当画家为什么要去砍人啊?”
“没办法嘛。大家都砍,你也要砍两刀意思一下,要不然东哥不收你,天天出去被人打,我是想当画家呢,我天天晚上在家偷着画画,我——”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就是多句嘴。哎,我告你啊,你当画家没戏,想都别想,你没天赋。”
“我没天赋,我画画画得很好的,学校走廊上到处都贴着我的画,我怎么可能没天赋我——”
“跟你说了你没戏就没戏,我是你的未来,你不信我信谁啊。”
“那你说我做什么有戏?”
“嗯,嗯,这么说吧,你以后可能会成为一个作家。”说完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冲他咂巴了一下嘴。
“作家?”他明显不相信。
我望着他,决定带着微笑冲他点了点头。小伙子需要对未来有点信心。
“作家?”他又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就是作家,一天到晚坐在家里的作家。”我有点放松了下来,我这人比较容易紧张,尤其是面对自我的时候。
说着话,他一愣,直接从我手里就把烟抢了过去,抽了两口,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他这点倒是比我豪爽,想干就干,想抽就抽,抽了两口后,他脸上忽然开始泛起那种有点贱贱的又不好意思的表情来,“嗯,嗯,嗬嗬,那我问你啊,你说我和那个,那个——”
“什么呀?――噢,没戏,那姑娘不适合你。”
“啊?”
“你的第一次恋爱还需要两年。”
“——哦。”
“然后几年之后你们会分手,然后你又会谈恋爱,谈了一个又一个,又谈了一个,又分手,然后,等会我想想啊——”
“——是吗?我谈了几次啊到底?”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哎呀,不要问这些了,你这人太无聊了,问点别的,稍微有出息点的。”
“噢——,呵呵,那你告诉我姑娘叫什么啊,她家住哪,我现在,现在就去找她呗!”
“现在?你疯啦!”我没好气地望着他说,“你想干吗呀?提前开始啊,你也不问问人家到底乐不乐意吗?再说人家现在有别人,还没轮到你呢。这事得排队。”
“什么?谈恋爱还得排队?我是在谈恋爱吗?我去晚了不就被别人抢先了?”
啪的一巴掌我又抽他脸上了,这一巴掌抽得还挺重。
“你别老打我啊,你这人真是,说着说着老喜欢打人。”他揉着脸没好气地说。
真没出息,我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哦,对了,我忘了那时候正是他性压抑最严重的时候,青春期开始发育,连女人的手还没摸过呢。也难怪,什么都不懂,占有欲还强,真是没办法。
“好好好,算我不对,但是谈恋爱这种事情一定要讲个缘分的嘛,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啊,你虽然长得还不算难看,当然后来也有姑娘喜欢你,但是这件事情是急不得的,你慢慢就知道了,你还会喜欢很多人,很多人也会喜欢你,也保不齐你有一天突然又不喜欢别人了,或者别人突然又不喜欢你了,怎么样都很正常啊,男男女女就是这样。”
“那就是说,我真的会经历爱情啊?”他一脸神往的样子。
“爱情这个东西嘛,人人都有一打。有什么稀奇的。呵呵,你慢慢地就知道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爱情?”他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不高兴地嘟囔着。
小伙子还挺执着,我摇了摇头说,“嗯,爱情这个东西太复杂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吧,我们说点别的,除了爱情,好吧,除了爱情什么都可以说。”我有点伤脑筋,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接着往下说了。
他坐在那里,怔怔地想了想,又问,“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说我以后是个作家是吧,那我写的第一本书叫什么名字?”
“我只是说你可能是,没说一定噢。作家是很神圣的,你以为发两本书就是作家了,你现在最多就是一写手。”我说到这里,见他脸上忽然呈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年轻人就是容易不耐烦,三句话不顺耳就准备撂挑子。看了他一眼,我还是决定告诉他,“嗯,你写的第一本书叫《北京桂花陈》。”
“什么?什么城?”
“《北京桂花陈》!北京,桂花,陈!听懂了吧,一种酒的名字,你喝多了以后写的。”
“北京?哎,你的意思是我会去北京?”他这倒是还有点小聪明,懂得举一反三。但我忘了他当时应该还没去过长沙呢。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发现和自己聊天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对,你会去北京。”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说太多了,小伙子到时候胡思乱想就麻烦了。
“我去北京干吗?”他把刀“哐当”丢在了地上,拿脚踩着,兴奋地问我。
“嗯,你后来会是一个电视编导啊,你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电视编导,当然,你会吃一些苦,也会去很多地方,会遇见很多人,总的来说,你的工作还不错,去哪里都能混碗饭吃,你去北京也是做这个,你就只会做这个,你做不了别的。”
“呵呵,那你的意思是我会进电视台喽?什么台?”
“先是湖南台,然后中央台。”
“真的?再然后呢?”
“然后你就没台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台了?中央台把我开除了?”
“呃——,应该是你把他开除了吧。”
“我为什么要开除他?进中央台很厉害的。我能进去?我还把它开除?你就胡编吧你就。”
“中央台就是那么回事。你听我的,你不稀罕它。”
“放屁!中央台我都不去,那我去干嘛?”
“你在家种菜啊,写作啊,养狗啊。”
“我疯了,我不去中央台我在家种菜?我家现在那么多菜我都不种,我跑到北京去种菜,我花了那么多时间,跑了那么多地方,吃了那么多苦,最后跑到北京去种菜?哎,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未来?你是假的吧,我肯定是在做梦,肯定是,胡说八道,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他说着说着竟然激动起来,脸涨得通红,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
我看着他,叹了口气,你说人这个东西真是复杂啊,怎么自己和自己都说不清呢,真是奇怪。他除了这张脸,别的地方一点都不像我。我抬头看了看天,天还不亮,依旧是一副蓝盈盈的样子,就像永远都不会亮了,马路上车也没有人也没有。这应该是个梦,我断定了。可是为什么我掐自己还疼了?奇怪了。
正在这时,他又问上了,“哎,我会有钱吗?”
“钱——,你有一点吧,不过也没什么钱,都是些辛苦钱,干活挣的钱,你这人没什么财运,但是,你也不缺钱,基本上还行,没为钱操过什么心,对了,你二十四岁的时候会买自己的第一辆车。”
“买车了还没钱?”他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
他的表情吓到我了,我张着嘴望着他,回头一想,他一年到头见百元钞票的机会都有限,有BB机的人简直都是大款,难怪他会这么吃惊。我定了定神,决定一五一十地好好和他说道说道,“小伙子,世界会变的,这个国家,这个世界,天天在变,人人都在变,你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美国会打伊拉克,世界杯意大利他妈的也会夺冠,宏观经济会调控,07年股票会大牛,房价会疯涨,中国队会进世界杯,不过进了也白进,我告诉你中国还会办奥运会呢,你不相信吧,所以我跟你说这个世界是千变万化的,就说你看那时候手机很贵吧,过几年就不值钱了,车也很贵吧,但过几年也不值钱了,你有一年换了三个手机,喝多了还摔手机,摔了一个又一个,你还——”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我帮他们干一天活才五块钱,你知道吗,我帮我哥去车间上班,拉板车拉一天才五块钱,流一天汗稀里哗啦下来才五块钱,我的天啊,你跟我说我会摔手机?你跟我说我会买车?这怎么可能呢?你一定是个骗子!什么狗屁未来?我要不听你说了。”
我见他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忽然一愣,“哎,我原来没发现你这么不相信人啊,我还一直以为你这人很单纯呢。”
他冲我撇了撇嘴,一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样子,我又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中依旧星星点点,突然我看到他趁我不注意,顺手把我的一盒烟装进了口袋里,我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会,心想算了,自己抽自己一盒烟,我这说了不也白说嘛,我知道他眼下想弄包烟得花尽心思,得了,就给他吧。我跟他并排坐在那里,也不讲话,星空下的马路在微微荡漾,就像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海水里,时间的海水里。
正在这时,他突然一屁股站了起来,“我要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上午还有课呢。”他明显就是拿了我的烟就想跑。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家伙,他怎么就能变成我呢,真是奇迹。我冲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他背着一个脏不拉叽的破包,头发长长的几天没洗了,还穿着一条裤裆上缝两扣子的牛仔裤,把刀往后背上一插,看都不看我起身就准备赶紧走。
“哎!”他刚走了几步,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哎,我知道你这个家伙天天写日记,你写吧你,反正以后也是要写的,但我告诉你啊,那日记本收好了,你妈,哦不,咱妈天天看,你写完一篇她看一篇,你以为你上了锁是吧,你个笨蛋,她把旁边那抽屉打开,直接从桌子下面伸手过去就能把你的日记本拿出来,正天天研究呢,你可别犯傻啊。”
他站定了,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那神色还是蛮像我的,他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你真的,真的是我的未来?”
“和你说半天全白说了。”我不耐烦地又冲他摆了摆手,头转到另一边,不看他了。
过了一会,我听见他还没走,又转过头去,看见他仍旧松松垮垮地站在那里,在一片蓝莹莹的光中,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目光深沉,竟是一副忧郁少年的样子,好像转眼间突然变了个人。我也愣住了,凝视着他,四周仿佛有波光粼粼的东西在飞舞,在荡漾,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我,“好吧,你如果真的是我的未来,那我问你,我的未来有意思吗?”
我猛地就呆住了。怎么回答他呢?我张了张嘴,怎么说我觉得都不合适,我低了低头想了想,也没想明白,最后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冲他说,“说实话吧,我也不知道。你自己走着看吧。对了,我觉得你还是把我刚才和你说的这些东西都忘了吧,不要记得,记得不好,你自己走,慢慢走,别着急,该来的都会来的,啊。”
听我说完,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又站立了一会,什么话也没说,转身顺着那蓝莹莹的光就这么走了,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把刀不时地掉在地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他不时地弯腰去捡,哐当哐当的,就这么狼狈不堪地走进了那片光里,最后,就这么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我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世界慢慢透亮起来,阳光穿破了云层,照射大地,好像听觉也忽然变得发达起来,我听见了一些鸟叫的声音,还有卡车远远的也开了过来。我坐在那里发呆,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正在这时,那个做早点的夫妇推着车远远地来了。我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咕在叫,我甩了甩头,决定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去想了,先去吃饱肚子再说。正当我起身准备去吃早点时,后面突然又有个人叫住了我,“哎,年轻人,请问一下现在几点了?”
我转头一看,我靠,迎面走来了我的未来。我瞪圆了眼珠子望着他,突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远远地就听见那个瘦瘦的老头在后面大喊,“哎,我认得你啊,我认得你啊,你这个家伙,怎么年轻时就这么任性,难怪你老了以后没人管,你别跑啊!你听我说啊!说了以后你就不会变成我这样了,你这个家伙,哎,你给我站住!”
我一口气跑回到家里,把院门锁上,把窗帘拉上,小九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绕着我转了好几圈,我把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里暗暗地想,忘记它忘记它,什么都忘记,千万不要记得,千万不要跟别人讲,别人会以为你是个神经病,会抓你到精神病院去,一定要忘记,一定。我就像念经一样,碎碎念了半天,最后天大亮了,迷迷糊糊地才睡了过去。
后来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地不去想这个事情,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忘记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坐在这里发呆,竟然又都想了起来。我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还是压抑不住地想找个人说说,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电话都拿起来了,还是不敢讲,讲了怕别人说我精神分裂,把我给抓走,后来我突然想到,它好像一篇小说啊,嗯,看上去倒是蛮像的。那我就把它写下来吧,至少人们不会把小说当真,人们肯定以为这是我胡编的。但这样一来,我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所以,你就看到了以上这些,你肯定不信吧?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