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知道我有用了吧?你们每次都这样,尤其是你……”包大同指指阮瞻,“你不信任任何人,等到关键的时候就知道我包大同不是吃白饭的。段锦的事是这样,娜娜的事也是这样!”
包大同突然提起娜娜,让万里的神色一黯。
“只是借你的名义而已,没说和你合作。”阮瞻转移开话题,“你别忘了,你答应吕妍找到她老公张子新,到现在可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包大同叹了口气,“是啊,我准备明天就着手调查张子新生前的事。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结婚前几天死去,是怎么死的?”
“是失踪。”阮瞻提醒他,万事皆有可能。
“但愿那些小孩子也只是失踪就好了。”包大同再叹了口气,“毕竟失踪是可以找回来的。”
三个人互望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已经失去的,还找得回来吗?
商量好对策,阮瞻在天色快亮时,隐身去了吕妍家附近一趟,结果是和包大同一致的——没有任何异常。小夏所说的那幅藏在杂物后的画像确实在,但并没有邪气附于其上;她说的“吱呀”和“哗啦”声也在,只不过是杂物掩盖下的窗子没有关好,会随风轻叩而响;而那个酷似张嘉琳的小女孩则根本没有出现。
但尽管如此,阮瞻反而认为这地方有问题,因为这里太干净了。要知道这世界上到处都有执念,也都死过人,何况这种几十年前的老房子?虽然人群聚集的地方一般不会有灵体出现,恶念丛生的怨气也不常见,但不可能连气息也无。掩盖问题也许可以,不过做得过了火,就有欲盖弥彰之嫌了。他一路思考,一路慢慢散步回来,一进店门就发现酒吧里的桌椅都被推到了一边,小夏正一身运动打扮和包大同比比划划。
“我们这一派和阮瞻有点不同。”包大同根本无视店主归来,像模像样地对小夏解释,“他是天生异能,后天修炼,比较天马行空,虽然很厉害,但我们的道法却更加正宗。”小夏偷瞄了阮瞻一眼,正好阮瞻的目光追随着她,二人目光一触,又连忙错开。
“你的底子太差,虽然学道不分年龄,不过你心中杂念太多,入门一定很难。”包大同似乎没看见,但他的话在小夏听来却仿佛在说她现在正七上八下的心,连忙收敛心神。
“这样吧!”包大同想了一下,“本门中有一套五行禁法,对使用者本身的功力要求不大,只要我给你画一套相对应的符,然后你练习到口诀熟练,步法准确,就可以抵挡一般的妖邪之物。至于入门嘛,我们慢慢来。小夏师妹,我可只对你那么好,那套符咒是不传之秘,就算知道怎么画,没有心法搭配,也是没有用的。这位——我的‘表哥’,他也不会的。”
小夏听他说起阮瞻,禁不住又望向他,“我——我怕再遇到什么事,成为你们的累赘,所以也要练习,至少我想可以——自保!”她不知道为什么向他解释,可就是冲口而出。
“好啊。不过你身体才好,不要太累了。”阮瞻轻声说着,站在那儿没动。
“那么,你们是要聊天,还是继续学道?”包大同的声音传来,没有责备的意思,语气中倒比较戏谑。
“学学学,我马上学。”小夏赶紧答道,“你那么早把我从床上拎起来,不学点东西我不是白白起来了吗?”
“这样才乖。”包大同笑眯眯地,“这套五行禁法,就是金木水火土。步法和手势虽然有点复杂,不过咒语很简单,咱们一点一点地来,先学金的。咒语就是一”包大同见阮瞻还站在那里,放下了举着的手,“表哥,你懂不懂规矩。人家在教授我师妹独门绝学,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不要站在那儿装门神好不好?”
“哦,对不起。”阮瞻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站在那里,一步也未动过。他从侧面走过去,经过小夏身边时,两人气息的接近让他心里一阵绞痛,“对了,忘了说了。”他在小夏身边停下,拼命保持着平静,“不要单独去吕妍家,白天也不可以。”
“你发现什么了吗?”小夏问。
阮瞻摇摇头,“你只要答应我就好。”
“可是,我答应了小童,要去陪他玩。骗小孩子,不好吧?”小夏面露难色。
“我们想别的办法帮助她们母子,这次你要乖一点,听我的话。”阮瞻耐心地说,“今天中午我会去帮你探望小童,不会让你失约的。我会告诉他,你生病了。”
“事实上,她的身体确实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完全恢复。”包大同插嘴,“话说回来,你到底有什么发现?”
“我们并没有联手。”
“是。”包大同老实地承认,“不过凭我们的交情,至少可以交换情报。”
“等你有了新发现,我会和你交换的。”阮瞻说了一句,转身上楼。
“好像不怎么顺利,他不开心。”小夏看着阮瞻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心里很担心,以至于没有听到包大同若有所思的话,“他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好几天过去了,阮瞻连小童的一面也没见过,应该说是完整的一面。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怕生还是怎么的,就是不肯见阮瞻。阮瞻去敲门,他说小夏阿姨说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阮瞻和吕妍一起进屋,他会把脸深深地埋在母亲的怀里,死活不肯抬头,只要一拉他,他就大哭大叫,弄得吕妍和阮瞻都很尴尬。不过从他身体的气息来看,阮瞻觉得他真的只是个正常的,又有点自闭和残疾的孩子而已,而吕妍也同样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于是阮瞻消除了对这对母子的怀疑,去忙着调查小孩失踪案件。
小夏也没闲着,她的病假就快结束了,虽然她时常会感到不适,但为了彻底帮助吕妍母子,她没有时间休息。她觉得阮瞻说得对,帮穷帮不了命,经济救济是没有用的,要想办法给吕妍创造一个好的环境。但创造环境也是需要金钱的,而这几个月来,她没正经上过班,收入有限,于是她把“邪恶的黑手”伸向了牟取暴利的包大同。哪想到包大同比她还穷,口袋里一分小钱也没有,每天吃喝用度要蹭阮瞻和万里的。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包大同从富翁身上刮的昧心钱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