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驱魔人·第三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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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恐怖的荷花缸(9)

“是啊,说得对,我欠考虑了。可是我们现在算是正面对上了,以后要怎么办呢?”万里无奈地笑了一下,“你的八字还不是一般的衰,每次都是打BOSS极的人物,每次都要以弱胜强才行。”

阮瞻拍了拍万里的肩,“玩的就是心跳,越难做的事,才越有劲头去做啊!而且经过了这么多事,你没发觉有很多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吧?我们可不是全无机会的,至少不像对付司马南那样,被逼上了绝路。”

“哦?”万里来了兴致,“快告诉我,你可别说‘天机不可泄露’,我最烦这几个字!”

“不是不告诉你,而是现在多说无益。现在我们只要执行第一步计划就行——骚扰。这个由我来做,你这几天也不要上班了,陪着小夏就行了,免得落单,别让他们找到机会把我们各个击破。”阮瞻边说边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酒吧。

这里虽然被他布过阵,又被他以龙大师遗留的古书中所授的阵法修补过漏洞,但他还是不敢大意。以前的他厌恶道术,后来又觉得不用全部解开自己的封印也可以应付,再后来经过几次恶战后,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山外有山的道理。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强大,也没有绝对的柔弱一说,完全要靠自身的谋划。

“吕妍——是妖孽吗?”万里突然问。

他一直不相信吕妍也是小童一伙的,因为初见她时,她的表现和所有的眼神、举止都不像是造假。以他多年做心理医生的经验来说,那不是能装出来的。假如是假的,只能说这对妖童不仅法力高深,连心机也是一等一的,那么他们的胜率就会更小。而且说来说去,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还不是因为她要求和她去世的丈夫见一面而引起的吗!这从动机上就说不通,他们出世已经五年了,何必非要自我树敌?从这一方面考虑,吕妍或许知道什么,从而利用了他们,或者她就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只不过因为包大同迅速“窜红”,而她单纯地只想雇佣他,这才惹出那么多事来。

阮瞻想了想,终于还是摇摇头。

“虽然在这件事上,她有可能脱不了干系,可是我真的觉察不出她身为

‘人’的异常。除非她的法力强大到无法形容,那么,我们就真的死期临近了。”

万里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她让我想起段锦。”

阮瞻不说话,万里只得岔开了话题,“那么昨晚救小夏的黑影是谁?”

“张子新。”阮瞻站起来,“昨晚我赶到时,他差点完蛋,我把他收到了残裂幡里保护着。他在幡里一直折腾,我还没时间看看他的情况呢。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

想从张子新那里得来线索是不可能的,因为当阮瞻把他从残裂幡里放出来时,才发现他伤得非常严重,灵识微弱极了,连形都已经无法聚起,更不用说交谈了。

“唉,你收他的时候误伤了他吧?”万里同情地说。

阮瞻摇摇头,“不是我。如果不启动残裂幡中的炙术,它只会起到容器的作用,不可能伤了灵体。而那个方法太残忍了,我从来没有使用过。”

“那他……”

“先帮他护住灵识再说吧!”阮瞻叹了口气,先挥出一道无形的符咒,把那慢慢变淡,几乎就要透明了的黑气固定在半空,然后转身在衣柜深处翻出一只红漆木盒,把其中奇怪的瓶瓶罐罐、三张质感特殊的符纸、一叠普通符纸、一枝通体纯黑的毛笔和七把三寸长的小木剑拿了出来,摆放在书桌上。

“喂,这是包大同的东西,私自翻的话,不好吧?”万里看着阮瞻,“至少要装出一点‘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的表情才像话吧!”

阮瞻头也不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龙大师留给我的盒子藏在小夏房间的书柜里,他也找出来毫不客气地翻过,而且不止一次,我也没见他有半分不好意思。”他一边说,一边找出两个瓶子,仔细辨认了一下,就开始用那只怪笔蘸着一个瓶子中的东西在符纸上划起符咒来,“我很对得起他了,用的是普通的符纸和朱砂,没想到他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万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这可能就是包大同的人格魅力所在吧,他能让所有人和他轻松地相处,就算阮瞻这样矜持内敛的个性,也能那么随意地彼此对待。

眼见阮瞻一连画了十二张符咒,分别贴在朱漆木盒的六个面,里外各一张,然后虚空画符,嘴里还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向盒子伸指一挥,那团看起来马上就要消散的黑气就如被牵引着一样,慢慢飘进了盒子里,阮瞻随后关上盒盖。

“连木盒都征用了吗?”

“这木盒也不是普通的,有灵气在里面,可以帮张子新聚形。”阮瞻把木盒摆在床下阴暗处,“他的实力和小女妖相差太大了,差点魂飞魄散。怪我,先前没有注意到,不然早些施救,可能会容易一点。”

“好大一份人情。”万里轻叹着,心中一片了然,“他拼着自己魂飞魄散才把小夏救了,你要怎么还他?!”

“我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做。”阮瞻神色间闪过一丝疲惫,但转瞬又恢复了常态,“我会如他所愿。”

“唉,男人就是如此,为了家庭和孩子可以不顾一切。不过吕妍真的是无辜的,这世界上也可能有一个真正的小童存在。你看,我们来推测一下——当年张子新招惹了那对妖怪,不仅带给了自己无妄之灾,同时也给自己没过门的老婆和没出世的孩子带来灾祸。那对妖童死于三百多年前,对现代的大都市充满了好奇,所以他们没有吃掉张子新的魂魄,而只是折磨他取乐,或者利用他来到城市。这里的一切他们当然都没见过,甚至是想也想不到的,相对于被埋在地下三百多年的寂寞与黑暗,他们一定非常喜欢这里,于是就住了下来。大城市里红尘滚滚,就算有再多肮脏、阴暗的地方,毕竟是人类的地盘,阳气旺盛。这两个妖童虽然法力高深,但还是要找个栖身之地,所以他们选了吕妍。甚至,吕妍肚子里有了一个孩子,这对妖童中的一个选择了这个未出世的婴儿做为他的容器,或者说是寄生体,而这个寄生体,当然就是后来的小童。”万里分析。

“说得有道理。”阮瞻低声说,“那男妖抢占了真正小童的肉身,可是有一个问题,人生来除了父精母血,也是带有魂魄的。妖童占据了小童的肉身,那么小童原来的魂魄到哪里去了?”

“不会——是吃了吧?”万里有些担忧。

阮瞻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转世轮回也好,重新投胎也罢,在肉身冲出母体的一刻,新的生命和魂魄一片空白。虽然极弱,但也因为还没有沾染这俗

世的一点气息而纯净无比。柔弱和纯洁到极致的东西也是最强大的东西,因为那是最自然的先天之力,妖童的法力虽然很高,但它也不能对抗这自然之力,最多是挤占了新灵魂的位置,在以后的日子里想办法让这魂魄慢慢枯萎。“小童是被附体的。你看,妖怪有两个。一个就是从小童一生下来就附在其身上的男妖;另一个就是那小女妖,我们见到它时,它一直是张嘉琳的形象,或者两个妖怪的魂魄在开始时都藏在了小童的肉身里,只不过男妖是主,女妖只是浅附,类似于住在朋友家的感觉。因为那个男妖明显想体会慢慢长大的感觉,要知道它们可是在五岁时就被灌入水银,活活地陪葬了,人生有着巨大的缺憾。而正因为两个魂魄同时寄生在一个肉身里,才造成了那肉身因为不堪重负而脆弱非常。我记得我问过吕妍,她说小童之前生过一场很重的病,医生说孩子的身体机能非常糟糕,都下了病危通知,不过后来却奇迹般痊愈。而那之后不久,这里开始失踪小孩子了。”

“啊,这样说就解释得通了。”万里拍了拍额头,“我说它们五年前就来到这里,为什么最近才开始闹事呢!想必它们这么多年一直呆在一起,一起适应这个世界,或者修炼、筹划着什么,甚至是想好好在人间生活也不一定。只是,现在小童的肉身再无法装下它们两个,所以寄住的小女妖开始找新的寄生体。”

阮瞻看着万里,半天没说话,末了才说:“它们是不可理喻的,但也有心理迹象可循。大概只是想体验人生罢了,可它们能力太大,已没有什么可以约束的,自然就胡作非为。它们利用张子新来到了城市,完全沉浸在都市的繁华或者其他事情中,对张子新就失去了兴趣,甚至连他的魂魄也不想吃。张子新本来可以去轮回,可他放心不下吕妍,所以就一直躲在她身边五年不去。这也就是为什么吕妍总觉得丈夫未死,总感觉他出现在她身边的原因。而这对妖怪法力虽高,可是一个魂魄想要躲避起来不让它们知道,还是有很多方法的。”

“那张子新为什么不在梦中和吕妍说个明白呢?”

“这对妖怪想利用吕妍融入这个社会,甚至还想享受一点母爱。所以在正常情况下,它们不会对她不利。但如果吕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而张子新又无法保护它,你猜吕妍还活得了吗?吕妍死了,小童怎么办?你要是张子新,会怎么做?”

“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不过是被一点问题绊住了,一叶障目而已。”万里说,“它们之间本来有一点脆弱的平衡,而后来那小女妖开始祸害世人,这种平衡就岌岌可危了,也威胁到了吕妍和真正的小童的安全。而这时,神通广大的包大法师出现了,所以张子新才频繁找到吕妍,因为他知道她思念他,为了见他,她会找包大法师,这样就把我们也卷了进来。而他不必担心这对妖怪会知道这件事,因为母亲心中所想的,怎么会告诉那么小的儿子呢?”

“但我们一出现在吕妍家,那对妖怪必然知道了,所以小夏才接二连三遇到怪事。而张子新则躲在暗处,看能不能帮上忙。昨晚小夏遇到了危险,他拼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去救小夏,是想以此来交换我们去帮助吕妍和小童,因为他自己是办不到的。”两个人越说越觉得接近了真相,心里都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别忘了包大同。”万里提醒道,“那对妖怪和他有仇一样。还有啊,吕妍是母亲,她独自养大体弱多病的儿子,不可能一点异状也没有发现,她为什么没有怀疑呢?”

“这不难理解。”阮瞻微笑,可是万里却觉得他的笑容中有一丝苦涩和悲凉一闪而过,“她不可能没有发现什么,可你也说了,她是母亲,就算明知道孩子有问题,也会隐瞒起来。就好像段锦,可能做了很多坏事,可却是个真正的母亲,从不会厌弃自己的孩子,哪怕他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