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情知误会了巧哥,急着要去寻,雪翯却不急,只说,待他办件要紧事再去找巧哥,白萱自然不肯。
“啥事比寻亲兄弟还急?”白萱瞟了一眼雪翯,剪起双眉,嘴角拧紧,“本仙可不想与无情之辈在一起,我自个儿寻他去!”
“萱儿,你无头苍蝇般去哪儿寻?大海捞针?”雪翯乐了,“你有情有义地捞,只怕锦凤等不起!”
“……”白萱鼓着腮帮子,白了雪翯一眼,蓝色的眼珠咕噜咕噜转了两圈,无语。
“萱儿放心,我已知晓锦凤下落。”雪翯凝视着白萱,忽而叹了口气,“悠悠昆仑,是元始天尊之道场,更是西王母之属地,是修炼内丹与能否得到外丹机缘最佳之圣地,你说锦凤会去哪儿修仙呢?”
“昆仑!”白萱恍然大悟,暗暗念声隐身咒便想溜,却被雪翯胡乱一指给拦了回来。
“前面便是凤凰山,萱儿,你随我拜见双亲去,”雪翯神情忽地凄楚起来,声音喑哑,“锦凤失踪之事,实在蹊跷,此番他归来咱们大意不得。前面便是凤凰山,你随我拜见双亲后,再去找天帝,把此好消息告诉他,一起谋划定夺。”
雪翯之言,令白萱愈加迷糊,为解心中之惑,她只得随雪翯上凤凰山不提。
凤凰山上凤凰花,花开不败人人夸!凤凰山常年火红,如霞似锦红透半边天空,真真是壮丽无比!
不过这都是一万年前的事了,自从前天帝战神火凤涅槃沉睡,凤凰山上的凤凰花一夜之间全部凋谢,便再也未开放过。
“又梦见漫山凤凰花,咳,看来是真的老了!”
一幢白色吊脚楼内传来一声叹息和一句低沉温润的话语后,随着“咯吱”声响,窗户推开,一个青衣童子将一盆水往窗前的树木兜头浇了下去。
水花四溅,红花闪烁,宛若琼汁玉液纷纷扬扬滴落在如红玉玛瑙雕刻的花瓣上,晶莹剔透!
青衣童子使劲揉了揉眼睛:莫非是眼花了?这分明是几棵秃树!
“凤凰山,真是惨,无花无叶空有秃秃的树干!“
民谣都传诵万年了,他下意识地抬头远望,这一望不打紧,惊得他差点把盆摔掉了。他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脸,疯了似地跳脚喊起来:“开花了!开花了!凤凰山上开花了……”
“小青,你可是魔障了!”
先前那温润的声音又响起,一道白光闪过,青衣童子飞离窗口稳稳跌坐在室内地板上。
“陛下,凤凰花真的开了!”青衣童子指向窗外。
一双剑眉忽地跳了一下,沉静似水的眸子刹时剥光潋滟,窗前的一个白衣人,衣袂蹁跹,风流如玉,原来是天帝浩宇。他热泪盈眶,向来温润沉温的嗓子竟然有几分颤抖,“花开了!火凤!火凤,你可回来了!”
千年前,天帝浩宇带着贴身侍从小青来到凤凰山,在乐梧居对面搭建了个小小吊脚楼,从此便隐居下来。晨钟暮鼓,诵经读道,为火凤,为锦凤收揽、织补元神。
每半个月他去一次乐梧居,和念淼、火凤聊聊家常。虽然念淼在密室守护着火凤从不出来面见浩宇亦从不与他搭话,每次似乎都只是他的独角戏,但每次浩宇都觉得很满足。
“小青,一个时辰后,给案上香炉添点香,后院夕颜花浇点水,本王去乐梧居走一趟。”早饭时,浩宇嘱咐小青。
“陛下,今儿不是月初亦非月半,陛下记错日子了!”小青笑着提醒浩宇。
“糊涂东西!”润玉笑骂道,“瞧瞧,漫山遍野,凤凰花开,定是有凤凰归来也!”
“啊!”小青高兴得手舞足蹈,“陛下是说,战神醒了?哦,陛下,这下我们总可以回天庭了吧?小红千年年未见,小青心中甚是想念呢!”
小红是月老府中月下仙人新收的童子,和小青相交甚好。浩宇一振筷子,嘴角微微一笑说,想得甚美,化为一阵清风不见了。
凤凰山花开似有喜,魔界兵马涌动却有异,翼州、幽冥、妖兽族,妖兵穿梭……
汤城至尊王宫,魔尊玄天端坐榻上,满脸严肃地批阅奏折。
“母上,妖兽族暗中调兵遣将,定有不良居心!”一公主模样的女子进来气呼呼地禀报,“请求母上,允我带兵十万,先下手为强,今夜便去灭了他们。”
“不可鲁莽!”玄天丢下奏折呵斥道,“兰儿,证据尚未到手,师出无名,落下口舌,说我们以大欺小就不好了。再说,这极易成为魔界大乱之导火索,若是大战,又该生灵涂炭,此乃为娘最不愿意看到之景象!”
那公主正是玄天的女儿,大名玄胜兰,性格泼辣急躁,此刻听到母亲斥责,不免不悦。她跺脚发狠道:“敌人都已磨刀霍霍了,母上大人还这般拘泥!”
“兰儿,稍安勿躁,再等两天,便要召开魔族大会。我已暗中部署好了,届时在大会上雪翯突然抓捕妖兽族妖王,当众一一列举他之罪状。如此既可剿灭妖兽族,亦可杀一儆百,警告其他蠢蠢欲动者。”
“雪翯弟弟咋还不回来?依他身手,早该回了。”提起雪翯,胜兰不满起来,柳眉倒竖,骂道:“磨磨唧唧的,定是被哪个美女绊住了!”
“好了,兰儿。你总是如此粗鲁,为娘真是担心,将来谁肯娶你?”玄天不觉双眉紧皱,“雪翯定是有要紧事要办,明日不归后日定会归来,时候不早了,兰儿歇息去吧!”
玄胜兰是玄天之女,自出生便没有父亲。玄天生怕委屈了她,从小未免过于溺爱,结果把她养成了娇纵泼辣的性子,幸亏心底善良,品格端正,玄天也就罢了。
“我谁也不嫁!”胜兰倒不害羞,气吞山河地说道,“放眼六界,除了雪翯弟弟,未有谁能入我法眼!”
“唉……”玄天直摇头,看着远去的女儿,叹息,“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女儿比起当年的自己简直还要男人婆!亦不知将来谁能驯化她?雪翯,怕是女儿配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