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深秋不及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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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老屋诡事》上篇

按照写作计划,我准备写一部农村题材的作品,欲去农村体验生活。

正当我一筹莫展,不知去何地之时,文联的老文伸出了援助之手。

他给我介绍了他的一个老表亲。他说他表亲家里就老两口,没孩子没爪子,清净的很,很适合创作。

听老文说,他表亲的村庄位于郊县一个叫三官庙的村子,离市区100多公里。他说那里民风淳朴,是采风的好地方。

我甚是感激,当天晚上我请老文吃了一顿大餐,以示谢意。

第二天,我就拖着行李坐着大巴像蜜蜂一般朝采风地奔去。

我下了大巴,花20块钱租了一辆三轮车,一路颠簸,一路风尘。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了三官庙村。

我拿出老文给我写的纸条,边走边打听,不一会就来到老文表亲家门口。

大门敞开着,房子看上去比较老旧。院子里空荡荡的,显得静谧如雾。几只老母鸡追逐觅食。靠近院南墙一棵枣树上面,有几只鸟儿正在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我。

“家里有人吗?”我喊到。

北屋门吱呀一声响,屋门开了。屋里走出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上去有50多岁年纪的男人。

“你是王作家吧?”那男人问。

我说:“是我。你是市文联老文的表弟侗大哥吧?”

男人笑呵呵地说:“是,是。你就叫我老侗就行。”他说着,把我让进了北屋。

我进了屋,环顾了一下四周。东边两间是通着的,西边隔出一个里间。冲着屋门的北墙上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的两侧是两把已经脱皮掉漆磨得很亮的木椅子。靠东墙盘了一席大炕。炕尾放着两个一大一小看上去很陈旧的木箱子。

我们落了座,老侗说:“昨儿表哥给我打来电话,我就连夜把西边的两间房给你打扫干净了,一会我带你过去瞧瞧。”

我和老侗寒暄一阵子,他带我去了西边的两间北屋。

一进屋就有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东墙边也是一席大炕,南墙边放着一个破桌子,桌子面高低不平,木板之间还有几处大缝隙。桌前有一把同样破旧的椅子。北墙上堆放着一些杂物。

老侗说:“条件差了些,和你们城里没法比。但村子里安静,没人打扰你写小说。”

我客气了几句,便和老侗走出屋子。这时,一个胖女人提着一个菜篮子从外边走了进来。老侗指着女人说:“这是我老伴。”胖女人倒是很嘹亮:“这就是城里来的大作家吧?”

我“嗯嗯”了几声,便和老侗媳妇攀谈起来。她很健谈,性子也急。从见面到我去西屋就寝,她的嘴巴一直都没有闲着。从家长里短,说到村民村风,然后,话锋急转,又给我讲起农田耕种。

夜色更浓了。我的手指快速敲打着键盘,生怕漏掉老侗媳妇的每一句话。这时候,有一种异样的声音响起。

我侧耳静听,竟是男女之事传来的声音。我摇了摇头,心想,老侗夫妻生活够丰富的,都这把年纪了,夜里还不忘运动。

我又重新敲起了键盘。可是,出错的概率大增。我索性合上笔记本,点上一支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支

墙那边响声依然,不时还夹杂着女人的呻吟声。

当我抽第5支烟的时候,墙那边的声音似乎有所减弱,但没过半分钟,动静又大了起来。大有超越原来分贝的趋势。

第5支烟燃尽的时候,我站起身来,在屋里踱来踱去。当初的兴奋也慢慢地变成了焦躁,甚至有些许愤怒。我想,其貌不扬的老侗,真是宝刀不老啊!连续劳作半个多小时了,依旧雄风不减。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这时,我倒替老侗担心起来。可别把自己的身子骨弄散架了。好吃的东西也不能由着性子来,也得有所节制才是。

我又重新坐在那把破椅子上,拿起一本《夜梦拾遗》读了起来。书中第13页的故事很贴近今天夜里的场景。

故事讲述的是某国有一个大龄青年,40岁的年纪才娶到一个二婚寡妇。新婚之夜,他祈祷上帝给他力量,让他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的快乐。结果,他折腾了半夜。第二天早上,新娘发现他的身体冰凉,已经没了气息。

我“啪”地一声合上了书本,感觉后背发凉。我看了一下时间,墙那边已经鏖战1个多小时了,往下的事情我不敢再想。

我脱鞋上炕,用纸塞住耳朵,努力闭上眼睛,想使自己尽快进入梦乡,甩掉这讨厌的声音。可翻来覆去不能寐,那“啪啪”的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地撞击着我的耳膜。

我躺在炕上烦躁不安。只能无奈地听墙那边老侗的精彩表演。那声音简直就像来自地狱的大合唱,汹涌澎湃,早已把起初的那点快乐吞噬殆尽,剩下的全是无尽的烦恼。

我溜下炕,又点着香烟,大口吸食了几下,感觉胸腔里有了些许好受。

我坐在椅子上在想,老侗他一介村夫,不可能吃什么助兴的药,他鏖战这么长时间了,仍然在继续。他的战斗力可以申报世界吉尼斯纪录了。

…………

2个小时过去了,墙那边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虽说没有耕坏了的地,我想,经过老侗2个多小时的深耕,他媳妇的那块地早已是七沟八壑,不成样子了。

我上了炕,又重新躺下。感觉脑袋胀疼,浑身乏力,像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我躺在炕上,闭上眼睛,但刚才的声音老是在脑子里回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突然间,感觉刮起了大风,树冠都被折断了。树冠被大风卷起,在空中排成了一队,甚是壮观。

树冠在空中还不时地变换着姿势。一会像巍巍的高山,一会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会像个高如天穹的巨人。

大风停了下来,树冠集体坠落在大地上,就听得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鬼哭狼嚎的女人向我扑来。

我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