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明月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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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清韵篇

苏清韵面色发红,人也渐渐往四周斜去,苏伯父见着了苏清韵的小动作,忙又拿起了本放在地上的书本,且往苏清韵头顶上再加上一本,并对着苏清韵大声吼道:“你给我跪稳了,别东倒西歪的。你心里面的那点小心思都给我收稳了。你也不想想,你是谁带长大?就你心里面的那些小玩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再警告你苏清韵一次,你以后可得把这些玩意都给我收住了,免得以后出去再丢我苏家的脸。”

我听着苏伯父的话语,嘴角微微上扬。

苏清韵闻言红着脸,身体竖得直直的,生怕再被苏伯父往头顶上再加上一本。

苏清韵用着余光偷瞧了我一下,想着我怎么还不为她求情,后她见着我那正在发抖的身体,瞬间又知晓我此时正站在一旁看着她偷笑,便抬起眼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且又用着唇语对着我说道:“乐文若,你到底帮不帮我?”

我嘴角一撅,也用着唇语对着苏清韵道:“你猜?你猜我到底帮不帮你?”

苏清韵闻言,又瞪了我好几眼,我则像看戏一般,悠哉悠哉的伸出手,且当着苏清韵的面数了数苏清韵头顶上的书本,我见着刚好十一本,说了笑开了花。

也难怪苏清韵这习武的体质,竟也能被这些书本给压的喘不过气了。

这十一本书,约莫二十厘米,大约重十斤,如果不是苏家体质非同寻常,恐怕寻常人家顶着这些书,跪在地上跪个三个时辰,怕是脑袋都要开花了。

我在心中感叹道:苏家家法,果然名不虚然。

我见着苏清韵委屈的红了眼,忙收回眼中的戏谑,对着苏伯父施了一礼,我道:“苏伯父,还请与我一同进书房吧,我今日前来,是有要事要与苏伯父你商量。”随即我转过眼,见着了苏清韵那可怜巴巴的望着我的眼神,便又接着道:“可能清韵也要与我们一同去书房,商量此行事物,所以还请苏伯父免了她的家法吧。”

苏伯父听着我的话,对着我点了点头,随即转过眼,又对着苏清韵吼道:“好了,今日家法就到这里了。”

苏清韵一闻言,忙将她手中她母亲的牌位很小心的放在桌上,用手取下她自己头顶上的书本,随即猛的将书本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待踩完后,苏清韵觉得自己出了心中的那口闷气,便又起身跳了几步,活动了下她那已经跪麻了的身体。

苏清韵感觉自己身体已经舒畅多了,便随即走在我面前,伸出手似笑非笑的拍了拍我肩膀,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对着我道:“乐文若,你好样的,居然活生生看着我受罪。”

苏家世代家主,武功极好,且又因着常年习武,驰骋疆场,所以听力则也是极好的。

方才苏清韵虽然极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可却还是落到了苏伯父的耳中,方才苏清韵所对着我所说的话语呢?也被苏伯父给听得个一清二楚。

苏伯父见着我被苏清韵威胁,便对着苏清韵笑了笑,随即又望了一眼苏清韵扔在地上,且踩的满壳都是灰尘的书本,转过眼对着苏清韵道:“等会事情处理完,你还是接着来这里跪家法。”

一听到这话语,苏清韵瞬间泄了气,且可怜巴巴的望着苏伯父道:“父亲,我一下朝回来就被你罚跪,且还给你直接罚跪给罚跪到了现在,在这中间你也都没有让我歇息一会。仔细算来,我今日都被你罚跪差不多三个时辰了。父亲,你就大发慈悲的放过我吧,不让我跪了,成不?若不然,我们明日再接着跪也成啊?”

苏清韵见着苏伯父对她上面所说的话语毫无反应,随即灵机一动,用她自己的右手在她自己的额头上擦了些汗水,且涂抹到她自己的眼角下方,大声哭泣道:“父亲,你说若是母亲知道你这么对我,你说母亲她会不会很伤心?父亲,你说若是母亲知晓我被你教成了这样,你说母亲,会不会怪你?”

苏伯父闻言笑了笑,垫起左脚,左手放在右手上面,凑得手指一阵轻响:“看来,你是当真长大了,竟会和你老子讲价还价了。且见着在自己老子面前讨价不成,便又换了个方式,用着你已经死去的娘来威胁着老子,苏清韵,你还真是有出息了。”

闻言,苏清韵瞬间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怎么给忘记了,自己的父亲也是个不喜欢读书的,而且父亲还最是讨厌别人给他算账了,再加上,她这阵子,用着自己的母亲来威胁父亲的法子,好像也用的太多了。一瞬间,苏清韵她感觉她自己快要完了。

我全程强憋着笑,天知道,我憋得有多难受,但我只能忍着,不能笑出来,因为我若是笑了出来,那么等会罚跪就不止苏清韵一个人了。

我不曾见过苏家主母,却也知道苏家主母是一个极其开朗的女子。

苏家主母与苏伯父是**,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甚好。

苏家主母的武功资质极高,且远甚于苏伯父,其武功境界也远在苏伯父之上。

据说苏伯父之所以会和苏家主母在一起,就是因为苏家上下没一个会读书的,且苏家子弟十分狂妄,一个比一个要强。

当年的苏伯父因着自己武功的厉害,便常常见不得别人反驳自己的意见,一见着别人开始反驳自己的意见,便总是喜欢动手去打那人。

当初苏伯父的父亲之所以定下这一门亲事,就是希望苏家主母能够管得了苏伯父,在苏伯父不讲道理时,用着拳头教给他道理。当然当时的苏家家主,也还希望他们二人在以后有了小孩,那孩子也能学学他们母亲(苏家主母)的好,喜欢上读书,从而苏家也出个有文化的人。

只是可惜,天公从不做美,还未等到苏家主母带养着苏清韵,苏家主母便已经离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甚至连带着苏伯父在一夜之间也苍老了二十岁。

那件事,导致苏伯父明明和我父亲母亲是一样的年纪,可三人站在一起,苏伯父看上去却硬生生看多了一个辈分。

在那件事情平了后,苏伯父便将苏清韵一直带养在了自己身边,其教导方法,便是用自己父亲当初教他的方式,教导着苏清韵。

所以现在我们所看到的苏清韵那不要脸的性子,便是随的苏伯父,而苏伯父便是随了自己的父亲,至于苏伯父的父亲便是随了苏伯父父亲的父亲。

苏伯父一个人慢悠悠的往前走去,身影甚是潇洒,苏伯父道:“与我讨价,那苏清韵我明天便多罚跪你一个时辰。”

苏清韵整个头低下去,面如死灰,我见着苏伯父已经离开了,便也不再克制自己心中的笑意,直接捧着肚子,坐在了凳子上,笑得开怀。

苏清韵捡起地上的书,很小心的将书本上面的灰尘擦去,随即又很小心的将已经擦去灰尘的书本放到了桌子上。

早知道,明天还要接着跪,她就不踩这些书本了,早知道,今天父亲不受用那一招,她也就不讨价还价了。如今倒好,时辰没减反增,明天她又是一顿好受。

我笑颜如花,瞧着苏清韵那吃瘪的样子,我道:“看你明日上朝的时候,还敢不敢走神了?”

听到我的声音,苏清韵这才想起缘由,便又走到我面前,抬起手,狠狠地揪了揪我的耳朵道:“乐文若,你给我老实交代,我今日被多罚跪了一个时辰,是不是你干的?”

我罢罢手,一脸无辜道:“我可啥都没干,是你自己傻。我好不容易在苏伯父面前免了你的罚跪,你也不道谢,竟还当着苏伯父的面给我放狠话。你说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苏清韵加大揪我耳朵的力气,狠狠的道:“好啊,乐文若,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就说为何在我对你放狠话的时候,你没有出口讽刺我,反而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

我笑开了花,反手便也揪住了苏清韵的耳朵:“是你自己傻,怨不得我,而且罚跪,有利于睡眠,免得你整夜不睡觉,顶着个黑眼圈,天天在被子里哭泣。”

苏清韵闻言,放下了手,面色又渐渐忧郁了起来,我见着,便也放下了手,苏清韵道:“兄长,我今日和他说清楚了。”

我微微一懵,不知道她为何要与我说这些,随即我问道:“你与他说清楚了什么?”

苏清韵答道:“我对他说了,我与他的缘分尽了。我说我与他终究道路不同,往后,我输了,他无需顾念旧情,对我留情。他日,他败了,我也不会想起他的好,为他求情。”

我伸出手抱住苏清韵,却发现她又清瘦了些。

我安慰道:“清韵,你若是真的舍不得,那便还是不要放下吧。如果他愿意舍去他的志向,带你离去,那你只管离去,而属于你的责任,由我来你替你背。倘若他不愿意,我便为你制作一枚丹药,让他忘了他的志向,携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