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看着慕容黎执拗的眼神，心猛的沉了沉，缓慢的阖上眼眸。
无解的死局……
突然又想起了之前的往事。
威将军、太傅、子煜、开阳、瑶光……
阿离，当初你也是这般两难吗？
执明微微弯了一下嘴角，却满是苦涩。
本王的兰台令一直都很聪慧，可我倒情愿你傻一点。
想不到这么多，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寡人既为共主，想屠便屠了……又何须缘由？”
执明弯下腰将慕容黎的燕支捡起来，看着短刃上的妖艳的鲜血微微地楞了楞神。
“怎么？阿离是想找寡人要个解释吗？”
慕容黎突然就笑了，笑得肆意而又畅然。
很美，也很凄凉。
“想屠……便屠了？”
陈述一个问句，虚弱到微不可闻的声音，却冷静到凉薄。
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就如他之前说的那般
你就算是把整个天下的人都给屠了，我也不在乎。
真的可以不在乎了……
而执明就看着慕容黎凄美的笑，将沾染了慕容黎的血的燕支剑送入心口，与慕容黎刚刚的位置分毫不差。
可执明不是大病初愈，没有碎骨拔毒，气力远在慕容黎之上，所以他轻而易举的便把短刃整根没入。
“这个解释，阿离……可还满意？”
执明看着自己的鲜血滴落在地和慕容黎的融在一起，眼神都柔和了下来。
阿离，我跟你一样了……
“共主是想以一人之命抵了我近三分之一的瑶光百姓吗？”
慕容黎上前一步，浑身都在叫嚣着疼。
任由着胸口上的鲜血滴落，一手将剑从执明的身上拔出，却又随即抵上了他的颈脖。
慕容黎嘲讽的说道
“可惜……共主的性命没这么珍贵，而我瑶光百姓的性命……也没这么轻贱！”
那人红衣灼灼，面色苍白虚弱，可态度又极其的坚决。
执明有种很强烈的直觉，觉得这次慕容黎的态度里掺了很决绝强硬的东西。
但矛盾的是，慕容黎看上去又像脆弱到马上就要悄无声息的消失般。
极其矛盾却又如此的自然，就如他这个人一般。
执明看着慕容黎的状态，心里了然。
不能再拖了。
察觉到执明想上前的动作，慕容黎的剑便从他的颈脖处滑落到他正在淌着血的心口，没有半点迟疑。
执明身形顿了顿，也是没有半分迟疑的上前。
两个人互不让步。
结局便是执明每上前一步，剑都会再深入一分，可他依然向前，至死不渝。
而慕容黎始终如一，手拿燕支剑既不后退也不向前。
冷漠的看着执明越来越近的身影，直到因失血过多而开始出现重影，可执明还在向前，眼底的杀意便一闪而过。
执明突然一改前面的速度，猛的上前，不顾胸口传来的巨痛，一个刀手就在慕容黎的后颈落下。
慕容黎强撑的身体瞬间就软在执明的怀里。
执明把慕容黎护在怀里，把燕支猛的拔出，没有理会自己正在淌血的伤口。
却小心翼翼的捂住慕容黎的伤口，极致的温柔和怜惜。
“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