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赫尔迪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在那个大牢里,只不过不是在大门口,而是在一间用石头垒起来的牢房里。他正躺在房间的地板上。赫尔迪吃力的坐了起来,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发现自己被一根铁链锁在了墙壁的铁环上,面前有一位老人,很老很老的老人,正微笑的看着他。
赫尔迪开始奋力挣扎,铁链被他拽的咔咔作响。
“别费力了,你挣不开的。”那老人说道。
“你想干什么?虽然我被链子锁着,但是也不会怕你这个糟老头!”
“放松……放松……别紧张,我只是一个孤独的老家伙,想找个人来聊聊天而已,我看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可干,所以……我们聊聊?”老头似笑非笑。
“有什么可聊的?大牢里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找我?”赫尔迪仍然在挣扎。
“或许是因为你长得比较英俊吧。”老人调侃道。
“等等……你是怎么进来的?”赫尔迪问。
“唔……门口有个家伙在卖票,我给他几个铜板,然后他就负责把你给铐上放我进来聊上半个小时。话说我们要抓紧时间,后面还有好些人在排队呢。”
“你在玩我是吧!”赫尔迪咬牙切齿道。
“呵呵,被你猜中了。我应该叫你赫尔迪呢?还是孤胆侠?”
赫尔迪抬起头来“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老人把手放在嘴边“或许你听说过光明教廷有个老不死的叫伊萨尔?”
“伊萨尔……大祭司?”赫尔迪狐疑的问道。
“已经不是了,我现在是教廷常驻雷克斯的顾问。”
“怪不得你这么有时间,来找我这个犯人聊天。”
“正是。或许我早就应该辞掉大祭司的头衔了,自从当上顾问以后,我的精神好多了,感觉仿佛回到了二十岁似的。你看,现在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的名字,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能不能帮我办点事儿?”
“不行!”赫尔迪一口回绝。他并没有认真的考虑伊萨尔究竟说的什么话,话里有什么意思。他也没心思去想,任何一个像他一样被锁在大牢里的人心情都不会太好。
“那么……,你有没有什么事让我帮忙的?比方说离开这里?”说着伊萨尔拿出一件东西,在赫尔迪面前晃了晃,那是一把钥匙。
赫尔迪愣了两三分钟,然后说道“如果你想打听布龙帝国的军情,那你还是死了心吧,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完全不知道。如果你翻一下我的档案就会发现,我现在还被布龙帝国通缉。对于一个通缉我的国家,我完全没有必要为他保守秘密。”
“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不关我的事,布龙军情也不关我的事,我只不过想让你帮我救一个人。如果你能把她救出来,我就放你走,连同你那位名叫安东尼?格林的朋友一起离开,有兴趣吗?”伊萨尔说道。
“你要我救谁?”赫尔迪脱口问道。
“罗莱尔?雷克斯,她现在在天幕城里。”
“罗莱尔?那个艾伯伦塔的仲裁官吗?据说魔法很厉害的那一个?”赫尔迪问道。
“没错。我注意到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吃惊啊!”伊萨尔睁大了眼睛,他原本指望着罗莱尔的名能把赫尔迪震住。
“有什么好吃惊的,或许我对于我自己会被抓起来更吃惊一点。但是,你为什么会对她感兴趣?”
谈锋颇健的伊萨尔此刻有些吞吞吐吐“你知道作为一名神职人员我不能结婚,也没有子嗣,但是罗莱尔……呵呵,我看着她长大的,一直到她十四岁,她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比跟她父亲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我培养她,教育她,并且支持她,当年如果不是我的支持她根本没有勇气逃婚。她就像我的女儿。我了解她的能力和脾气性格,跟她那个混蛋侄子不一样,她是一个好孩子,也更加配得上那顶皇冠……”伊萨尔住了嘴,他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
“好吧,那么关于营救,你有什么计划?”
“什么?”伊萨尔问道。
“我是说,她被关在哪个房间?我应该怎么做?”
“刚才我说了,她被关在天幕城。至于你该怎么做……很简单,首先打开城堡大门,然后走进去救出罗莱尔,最后离开城堡,顺手把大门关上……见鬼,我如果知道应该怎么做,还要你干什么?”
赫尔迪苦笑“就是说现在我只知道罗莱尔在被关城堡里,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我感觉这件事跟送死没什么区别——以罗莱尔之能尚且无法逃出的监牢,我去了又能做些什么?”
“这么说你不想干了?”伊萨尔面露失望的神色。
“不,我会把她救出来的,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见一见格林。”
“没问题。詹姆斯!”老人高兴了,高声喊道。
一个长相英俊的牧师打开牢房的门走了进来,他18岁左右,相当年轻。
“我们以前见过面吗?”赫尔迪问道。他觉得这个人非常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老人介绍到“应该没有,这位是新任教廷执事詹姆斯?迪恩,一会他会带你去见见你的朋友,他擅长绘画、音乐,以及……躲在门后面打闷棍。等一会他会给你一幅罗莱尔的肖像,你在天幕城里可以随时跟他联络。”
一周后新任教廷执事带着一名仆人来到了天幕城的内城。内城的教堂在西北角塔楼的旁边,但他们并没有直接去教堂,而是围着内城转了一大圈,他们经过一栋栋塔楼,绕过一条又一条回廊、外廊、内廊,看过了数不清的玻璃窗,直到夜色降临才回去。
“好,天幕城你看到了,觉得怎么样?”在他们吃完晚饭后,詹姆斯问道。
赫尔迪摇了摇头“这就是天幕城!他当真配得上帝国的心脏!我看城堡中怕没有上万个房间吧?”
“准确的说一万两千个,还不包括地下部分。”
“不好办啊,在这么多的房间中找人,事实上我很怀疑我究竟会不会迷路。“
“这很正常,但是你最好不要迷路,要知道有些房间终年没有人住,如果在那里迷了路的话,没有人能找到你。好了,城堡的情况你大致了解了,你打算先从哪里开始?”
赫尔迪沉思了一会儿。“先从地牢开始吧。”
詹姆斯面露不解之色“你认为乔治会把自己的姑姑锁在地牢?”
“或许不会,但是据我所知乔治是个疯子,而地牢正是关押犯人的最佳选择。当然,如果是关押罗莱尔,那么牢房一定是隔离的,枷锁一定是特制的。”
“好吧,那么我们来研究下一个问题,我们应该怎么做?”
他们研究了很久,双方争执不下,赫尔迪坚持要求利用詹姆斯执事的身份,去地牢光明正大的进行盘问,而詹姆斯觉得这样很可能什么也查不到,而且将来后患无穷。他建议由赫尔迪假扮囚犯混入牢房,他暗中派人配合调查。事实上他们讨论了一整夜,直到赫尔迪摔门而出。
“你想通了告诉我一声,我先去睡了!”最后他吼道。
当他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人从床上拖了下来,两个高大的卫兵凶狠的把他按到了地上,另一个麻利的给他戴上了镣铐。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他高喊道。
“干什么?抓你啊!行啊小子,刚来了一天就有种偷执事大人的钱!”
“胡扯!我哪有!”赫尔迪挣扎着说道。
这时,他寝室的门打开了,詹姆斯执事走了进来“他们在你身上搜到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克洛斯?道格拉斯?”他手里拿着一只钱袋,钱袋上绣着詹姆斯的名字。
“卑鄙!”赫尔迪暗暗埋怨自己的大意,同时对詹姆斯的做法很是生气。“你等着,我会找你来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