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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医家轶事(6)

“应”是相应、相合的意思;“象”是指自然界事物或现象的外在表象或征象。阴阳应象即是说,自然界的事物或现象都有一定的表象或征象,它们都是与阴阳相应的。

阴阳可以概括实体,而实体却不能概括阴阳。就气温而言,炎热、温暖为阳,凉爽、寒冷为阴;就昼夜而言,白昼为阳,黑夜为阴;就气候而言,晴朗为阳,淫雨为阴;就季节而言,春夏为阳,秋冬为阴;就上下而言,上部为阳,下部为阴;就水火而言,火为阳,水为阴;就方位而言,东南为阳,西北为阴;就动静而言,运动为阳,相对静止为阴;就物质形态而言,气态为阳,液态、固态为阴;就形质与功能而言,功能为阳,形质为阴。

如此不断引申的结果,就几乎把自然界所有的事物或现象都划分为阴或阳两个方面,并用以分析和推论一些不能直接观察或难以理解的事物与现象。这时,阴阳已演变成为一个抽象的概念,用以概括自然界中具有对立属性的事物或现象,具有哲学上对立统一的意义。

阴阳由具体的事物,变为抽象的概念,有名而无形,可以代表相互对立的两个事物,也可以代表一个事物内部相互对立的两个方面。所以,《灵枢·阴阳系日月》说:“阴阳者,有名而无形,故数之可十,离之可百,散之可千,推之可万。”

传奇御医盛寅

盛寅从学医,到成为御医,一直是起起落落,充满了传奇色彩。

盛寅的医术应该算是偷学来的。当时,他从师一个叫王宾的老师,王宾曾经想向戴思恭求习医术,但是他觉得自己年岁大,不能做戴思恭的学生。有一次趁戴思恭出诊,王宾就趁机偷走了戴思恭的医书,学到不少精华。

王宾死前,由于家中无子继承自己的医术,于是就将他偷来的戴思恭的医书悉数传给了盛寅,盛寅因此医术长进神速,不久也就成了名医。

盛寅当上御医也很偶然,这要从一个太监说起。永乐初年,宫中的一位太监患了胀病,盛寅给他诊治后,很快就治愈了,太监又得以回到宫中。

有一次,明成祖朱棣在校场练习射击时,这位太监前去服侍,明成祖看见这个太监非常惊讶,问道:“不是说你病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太监于是把盛寅如何治愈他的前后经过一一讲给明成祖听,成祖听后非常欣赏盛寅,于是召他入宫,让他给自己诊脉。盛寅诊过脉后,说从皇上的脉象看是有风湿病,并开了药,明成祖吃后果然见效,于是封盛寅做了御医。

御医的生涯让盛寅提心吊胆。有一次,明太子朱高炽的宠妃张氏经期不至已有十月,其他御医都说张氏有了身孕,并表示祝贺。唯独盛寅不这样认为,他认为张妃是患病所致。

张妃获悉了盛寅的诊断后说:“这医生说得很对,有这样的医生,为什么不早让他来为我诊病?”于是,让盛寅为自己开了处方。盛寅的处方是破血剂。

太子看到处方后,勃然大怒,不让张妃服用。又过了数天,张妃的病更重了。太子只好又叫盛寅来诊治,盛寅开的处方仍然是破血剂。

张氏想用盛寅的处方试试,太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还是担心如果张氏真的怀孕了,吃了盛寅开的处方,只怕孩子就保不住了。于是,太子命人把盛寅先关起来,等见到药效以后再做定夺。张妃服药后,排下了大量淤血,病也就慢慢好了。

太子非常高兴,对盛寅大加赏赐,还派仪仗为前导,送盛寅回家。而盛寅的家人,都以为他不能活着回来了。盛寅经过这一劫,虽然大难不死,但也受惊不小,朱高炽继位后不久,盛寅就请求被派到南京太医院任职,以免日后再生是非。宣宗继位时又被召回北京。正统六年(1441年),盛寅因病而逝,两京太医院都祭奠他,足见盛氏的人品及医术。

古代医药家很早就对妊娠禁忌药有所认识,《神农本草经》中即载有6种具堕胎作用的药。古代对妊娠禁忌药主要提禁用与忌用,极少提慎用。近代则多根据临床实际,将妊娠禁忌药分为禁用与慎用两大类。属禁用的多系剧毒药,或药性作用峻猛之品,及堕胎作用较强的药。慎用药则主要是活血祛淤药、行气药攻下药、温里药中的部分药。

禁用药:水银、砒霜、雄黄、轻粉、斑蝥、马钱子、蟾酥、川乌、草乌、藜芦、胆矾、瓜蒂、巴豆、甘遂、大戟、芫花、牵牛子、商陆、麝香、水蛭、三棱、莪术等。

慎用药:牛膝、川芎、红花、桃仁、姜黄、牡丹皮、枳实、枳壳、大黄、番泻叶、芦荟、芒硝、附子、肉桂等。

在众多的妊娠禁忌药中,妊娠禁忌的理由也是多种多样的,其中,能引起堕胎是早期妊娠禁忌的主要理由。随着对妊娠禁忌药的认识逐渐深入,对妊娠禁忌理由的认识也逐步加深。归结起来,主要包括:对母体不利;对胎儿不利;对产程不利;对小儿不利。今天,无论从用药安全的角度,还是从优生优育的角度来认识这几点,都是应当给予高度重视的。

有操守的李东垣

李东垣,名杲,字明之。他祖辈家居河北真定,是有钱财的大户。李东垣为人忠诚守信,待人非常有礼貌,他对交友也很谨慎,同人们往来中,他从不开玩笑去戏耍他人。对于被人们公认的娱乐场所,楼台戏院,他也都没有踏入过,也许他的天性就是这样。

朋友们都很怪疑他这点,暗地里商量好了,准备一桌酒席,指使妓女对他调情而行诱惑。有位妓女拉他的衣服,他便生气大骂,并脱下衣服,把它给烧掉了。当时,乡里豪绅们接待南宋派来的使臣,真定府府尹听说李东垣青春年少,又有操守,便暗中唆使妓女硬劝他喝酒。李东垣不便推辞,稍稍饮了一口之后就立即大口吐出去了,然后便离去。

李东垣跟翰林王从之学习《论语》、《孟子》,从翰林冯叔献处受教过《春秋》。他在住宅中空地里修建了一座书院,接待读书人。如果遇到生活困难用度不足的人,他总是尽力的去周济他们。遇到饥荒,李君总是极力救济这些灾民,得到他保全活命的人很多。

后来,李东垣的母亲王氏卧病在床,请家乡医生救治,对是寒证还是热证,他们的说法各不相同,服用了多种药,无济于事,最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病而丧命。

为此,李东垣立下誓愿说:“我要遇到优秀的医生,一定去努力跟他学医。”当他听说河北易水有位名医张元素,此人医术名闻天下,他立即前去拜师。

医术学成回乡后,他向官府交纳钱财买了一个官职,主管济源地区的税收。当时济源地区流行一种急性传染病,俗名叫大头天行(一种瘟疫里的变症,也叫大头瘟)。

医生们查遍了方书,且没有找到对症的方药;有的就自持己见,乱下药治疗,结果是一个接一个的死亡。医生不认为这样治是错误,病家也认为这样治没有什么不对。

李东垣对此十分忧伤悲痛,他废寝忘餐,像顺着河水去找水源一样,去探求病变的现象与根源,最终他制定出方剂,给病人服用后,见到了收效。

于是,他就特意的把它刻在了木板上,悬挂在人群聚集的地方,而采用了这种方药的人,没有不见效的。当时人们认为这是神仙传授的,就又把它刻在了石碑上。

最初,他不是凭借行医出名,人们也不了解他对于医术精通。后来,李东垣为躲避战乱来到了汴梁,才以行医的身份和公卿们交往。又把所经历的治验,都记录在别的书里。

李东垣主张使用温补脾胃之法治疗各种疾病,故被后人称之为“补土派”。李东垣常常联系实际研读经典著作,经常提出一些与他医不同的治法,挽救行将垂绝的病人。

有一次,汴京酒官王善浦患小便不利,腹胀如鼓,饮食几废。请了许多医生,开出的都是甘淡渗泄的药物,却无效益。眼看病情越来越重,病家慕名请李东垣前来诊治。

李东垣看了前医所开的处方,经过仔细诊视后说:“这病很复杂,按常法不能奏效,须得深思熟虑,让我回家想想吧!”病家见他说得在理,也就同意了。

李东垣回家后,联系病人的症状,默诵《内经》,苦苦冥思,未得其解。夜已很深,他干脆和衣而卧。半夜,他忽然掀被跃起,连声说道:“有办法了!”

《素问·灵兰秘典论》说:“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病人小便出不来,是气化不利的缘故。前医用淡渗的阳药本能促气化,为什么不奏效呢?

“无阳者,阴无以生;无阴者,阳无以化”,气化过程靠阴精和阳气共同作用而完成。甘淡渗泄药虽能化阳,但病久伤阴,有阳无阴,所以气化仍不能正常进行。李东垣想通之后,第二天来到病人家,开出“群阴之剂”。病人服后,不久小便即通,后来边慢慢康复了。

步入老年,李东垣想把医道传给后人,但一时未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有一天,友人向他推荐说:“廉台有个叫罗天益,字谦甫的,他的秉性与行为均敦厚朴实。他曾经为他自己所从事的医术不精,而感到遗憾,在学医上很有志向,您要传授医道,这个人也许可以。”

后来,友人亲领着罗谦甫,拜访了李东垣。李东垣见面就问罗谦甫:“你是来学赚钱的医生呢,还是学继承发扬医学遗产的医生呢?”

罗谦甫回答说:“是为了继承发扬这医学遗产而已。”

于是,谦甫就跟随李东垣学医,日常生活费用,全靠李东垣提供。学了三年,李东垣为他长期学习不知疲倦,奖励他二十两白银,说:“我知道你家庭生活很困难,怕你半途改变主意,不能坚持到底,你可以用这些钱去供养妻子儿女。”

罗谦甫竭力辞谢不肯接受。李东垣说:“我在大的事情上都不吝惜(医术),怎么会在小事上(钱财)去吝啬啊!你就不要推辞了。”

李东垣对罗谦甫寄予了厚望,他临终时,把平日所著的书,清检校勘,整理成册,分类依次排列,陈列在几案前,嘱咐罗谦甫说:“这些书交给你,不是为李明之、罗谦甫,而是为天下的后来人,谨慎传世,不要将它埋没了,要推广应用它。”

清代杨旦升《杨氏提纲医方纂要》中说:“医之难,不难于治病,而难于知病。”强调了认识疾病的重要性。汉代王充在《论衡》中说:“微病,恒医皆巧;笃剧,扁鹊乃良。”小病小灾,一般的医生都能取效;疑难大症,必须像扁鹊一样的名医才能奏效。

医学是一门复杂科学,精细微妙,纵然耗尽平生,有时也难得一二。作为一位医生,必须具备实事求是的严谨态度,要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实事求是精神。

清代程钟龄《医学心悟》中说:“不知为不知,亦良医也。”也就是说,医生不要不懂装懂,自欺欺人。只有“学到知羞处,方知艺不精”,才能“知耻近乎勇”,不断地去学习。

王肯堂亲验资生丸

王肯堂,字宇泰,一字损仲,号损庵,自号念西居士,江苏金坛人。祖父王皋,父王樵,均进士。王皋任过知府,迁山东按察副使,王樵官至刑部侍郎,右都御使。

起初,他因母病而志于医。有一次,其妹濒死,经他治愈,后来延诊求方甚多。为了不影响其读书,其父不准他习医。他喜交游,兴趣广泛。曾遇缪仲淳于白下(今南京),友谊颇笃;与来华传教士利玛窦有过交往,探讨过历算;与郭澹论数纬,与董其昌论书画,与曾柏大师论参掸,对他改善知识结构,开展医学研究是有益的。

明万历17年(1589年),王肯堂中进士,同年选为翰林检讨,备员史馆4年,以博学多闻而名扬馆阁。后因上书抗御倭寇事,被诬以“浮躁”降职,于万历20年引疾归里。

罢归后,重操少时喜爱的医学。居家期间,他边疗民疾,边撰医书。他广泛收集历代医药文献,结合临床经验以10年时间编著成《证治准绳》。这是一部集明以前医学之大成的名著,书中对各种疾病的症候和治法叙述“博而不杂,详而又要”,为历来医学家所推崇。

缪希雍也是明代名医,他创制了名方资生丸,该方由人参、白茯苓、白术、白扁豆、陈皮、山药、莲子肉、砂仁、白蔻、薏苡仁、麦芽、神曲、芡实、桔梗、藿香、黄连、山楂、甘草诸药所组成,擅治脾胃虚弱、腹泻消瘦等症。

据说王肯堂与缪希雍初次见面时,看见缪希雍从袖中拿出药丸咀嚼,便问缪希雍所食是何药。缪希雍答曰:“此系我得之秘传,饥者服之可饱,饱者服之即饥。”

王肯堂向他索方阅之,的确是良方,但王肯堂不太相信此方还具有消食之功。有一天晚上,王肯堂大饱了一顿,便借此机会来验证资生丸的消食效果。他服食了2丸,然后直接卧床睡觉。次日清晨,果真没有停食饱胀的感觉,由此相信此方之神效。

此后,他又将该方献给父亲。其父年高脾虚,食少痰多,因服食此药而得以寿享高龄。后来,王肯堂在其所著的《证治准绳》中记载了此事。

戴思恭的御医生涯

明代著名医学家戴思恭,字原礼,浦江(今浙江省诸暨)人。他是朱丹溪最得意的弟子,是著名的宫廷医家,也曾广为民间百姓诊治疾患。

戴思恭的祖上曾经有好几代人做过医生。戴思恭从小就深受家庭的熏陶,勤奋好学。元至正三年(1343),戴思恭和弟弟戴思温跟随父亲,徒步走到浙江义乌,父子三人一同拜著名医家朱震亨(丹溪)为师。当时,朱丹溪门下有众多的弟子,而戴思恭颖悟绝伦,刻苦好学,最受朱丹溪的赏识,所以得到的医学传授也最为精深。

后来,戴思恭学成回乡,他因高明的医术而闻名于江浙。明朝洪武年间(1368~1398),戴思恭被朝廷征为正八品御医。由于他治病疗效特别好,明太祖朱元璋非常看重他。

戴思恭曾为朱元璋第三子晋恭王治愈了肢瘫的病症。但后来,晋恭王因旧病复发而死。朱元璋大怒,逮捕了王府的御医,要将他们治罪杀死。

戴思恭上前从容进言道:“我曾经为晋王治过病,并且对晋王说过,今日虽然病好了,但因为他的病已深入膏肓,如果再复发就性命难保,今天果然如所言了。”

听了戴思恭的这一席话,太祖朱元璋才免了各位御医的死罪。洪武三十一年(1398)5月,太祖朱元璋患病久治不愈,迁怒于御医,下令逮捕医官。

朱元璋唯独慰勉戴思恭说:“你是仁义人,不要怕。”仍重用他。不久,明太祖病逝。建文帝即位后,将诸多侍医治罪,唯独提升戴思恭为太医院使。

永乐初年(1403),78岁的戴思恭因年老告辞回乡。三年后,再次被征召入朝,当时的皇帝是朱棣,他对戴思恭十分敬重。当年朱棣患病,多医治之不效,后来明太祖派戴思恭前去诊治。戴思恭投药一剂,当夜大下,皆是小虫,病由此而愈。

戴思恭再次入朝时已是80高龄,朱棣对他特别关照,免去了他的跪拜之礼。这一年的年底,戴思恭又告老还乡。返乡十天后,戴思恭病逝,享年八十二岁。

在戴思恭离开朝廷返回故里之时,朱棣曾颁布诏书“朕复招汝,汝即来也”,可见朱棣对戴思恭的期待与敬重。戴思恭死后,皇帝传谕旨予以祭奠,说了许多称赞之辞。

戴思恭一生勤奋好学,博览群书。有一次,戴思恭路过南京,见一医家门前来求诊的病人特别多,戴思恭认为此人医术一定很高超,所以天天去其门口观看。

有一天,有位求药的病人刚出门外,那医生就追出来,告诉病人说:“煎药时要加一块锡同煎。”戴思恭听了十分奇怪,便向那位医生请教。那医生说这是古方上写的。

戴思恭求得其书,发现字迹刻错了,乃是“餳”字误刻为“錫”,医生不加思考,以讹传讹。“餳”现在简写为“饧”,即贻糖,俗称“麦芽糖”。戴思恭向医生讲明原委,医生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