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有“妻后母、报寡嫂”的习俗,匈奴的婚姻形态,《匈奴列传》载:其俗,“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这是匈奴人的婚姻习俗,这种风俗,是匈奴人所处的一定历史发展阶段和社会特征。
匈奴人此时有原始氏族社会,还有奴隶制,半封建制。氏族社会的各种风俗习惯,仍有许多的遗留。蒸母(虽不是生母)、报嫂的风俗,就是其中之一。
匈奴人认为,嫁入本氏族的女子,仍是以氏族对氏族,而不是以个人对个人。
女子嫁到夫家,她不仅属于夫家的一个家庭成员,同时也属于夫家氏族中的一个氏族成员。如果夫死之后,妻若改嫁,其势不仅脱离夫家,而且也脱离夫家的氏族。
匈奴人为了把她们约束在本氏族之中,除生母外,全由儿子或兄弟继承她们的婚姻关系,使她们不能脱离夫家的氏族共同体而单独采取个人行动。
此举,是为了保有原来的势力和财产,在匈奴中是非常正常的婚姻制度,尤其是稍有权势的贵族和氏族首领,更是如此。
改嫁在匈奴中十分平常,匈奴人并不注重贞洁,亦不会因为妇人改嫁而轻视。
许多有势力和财力的寡妇,是许多男人争相求亲的目标。贞洁,只是用于氏族首领和贵族娶的正妻,或者未曾嫁过人的女子而言。
再嫁的女子,和丈夫原来的女人,拥有相同的地位,或者更高。这就要看再嫁的女子,手中的财力和人力。
索卢连山继承了单于的大位,顺理成章便要接手棠梨孤留下的女人们,无论那些女人是什么年纪,是哪个部族的女子,都将成为他的女人。
唯有大阏氏一位,要谨慎斟酌,不可轻忽。
月婵娟乃是棠梨孤的大阏氏,又是大康的无忧公主,加之索卢连山一直觊觎月婵娟而不可得,早已经有心仍然立月婵娟为大阏氏,做他名正言顺的女人。
“是,单于有意仍然封公主为大阏氏,意欲举办大婚。”
“荒唐,荒唐……”
月婵娟愠怒,这在中原大康无法想象,她纵然年轻,也是棠梨孤的明媒正娶的女子,大月支的大阏氏,如何可以嫁给棠梨孤的儿子索卢连山。
“大阏氏,匈奴本就是如此,莫说是单于,便是各族族长和王,以及头领们,也是如此。贵族家亦是如此,子娶母,弟纳嫂,此乃是西域匈奴风俗,向来如此。如今天单于的阏氏们,已经属于新单于。”
“荒谬,岂可如此?此等违背人伦,令人耻笑之事,还是平常事吗?”
乌兰珠姐妹叹气,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月婵娟:“启禀大阏氏,非独大月支如此,西域各族皆是如此。此乃是西域各族的风俗,尤其是王族,首领,贵族名门,更是如此。此等事情,乃是最为正常必行之事。”
“左贤王在何处?”
“如今单于刚刚继位,左贤王仍然留在王庭协助单于处理国事。”
“去,请左贤王过来,就言我有重要的事情和左贤王相商。”
“是,奴婢遵旨。”
月婵娟怔忪不安,难道真的要嫁给索卢连山,即便是她不曾嫁给棠梨孤,也不会嫁给索卢连山,那个野兽般的男人,让她厌恶。
“拓跋飞,为何会有如此的安排?”
她不敢想下去,此事拓跋飞不可能不知道,以拓跋飞的权势,完全可以阻止此事。即便是拓跋飞带她出王庭,纳为自己的侧妃,想必索卢连山也不会反对。
“拓跋飞,你已经把我推到棠梨孤的怀中一次,不会再如此荒谬,让我做索卢连山的大阏氏吧?”
不停地在寝宫中徘徊,心抽搐般的疼痛,无法想象再一次被拓跋飞抛弃,当做棋子使用。
“为何?为何会如此?就因为我当初接近你,别有目的,就因为我认识你之前,曾经和秦铁雄有过一段情吗?你可知,我和秦铁雄,也不过是朦胧的好感,并不及私情。自从那次你从索卢连山手中救了我,你的身影就留在我的心中,如今,我的心中只有你,只有你啊!”
月婵娟和秦铁雄,是在东宫的时候偶然认识的,秦铁雄对月婵娟一见钟情。其后二人几次接触,月婵娟也觉察到秦铁雄对她的情意,加之太子月无缺在其中牵线,二人渐渐有所来往。
她和秦铁雄之间的感情,也只是少女情窦初开朦胧的好感,因为她的身份诸多顾忌,二人的接触并不算很多。
月婵娟把一腔情思寄托在秦铁雄的身上,还有一个原因,是希望可以借助秦铁雄的家世和力量,达到复仇的目的。
对拓跋飞的情感却是不同,朦胧的好感不能代替炽热的爱情,对秦铁雄只是好感,空虚的心灵需要寄托。对拓跋飞,却是真正的爱了,只是当初别有目的接近,让这爱变了味道,生出许多误会。
“不,不要,我绝不会嫁给索卢连山,我宁愿……”
月婵娟犹豫了,她不能死也不想死,这条命是拓跋飞费尽心机,放弃了单于才救回来的。
“我不能死,我该如何是好。”
期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乌兰珠一去不回,月婵娟烦躁地在房间中踱步,心乱如麻。
“启禀大阏氏,王爷国事繁忙没有时间前来,王爷请大阏氏稍后,晚上会抽时间过来。”
月婵娟幽幽叹息,她和拓跋飞之间的私情,乌兰珠姐妹是最清楚的,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她一向也只留下她们姐妹二人在身边。
玉书等人,虽然知道拓跋飞曾经来过,却是不知道拓跋飞曾经在她的寝宫留宿,二人之间已经有夫妻之实。
“我要出王庭。”
“大阏氏出王庭何事?如今朝野尚未安定,大阏氏切勿因此事而烦躁,想必晚上王爷过来,会把此事对大阏氏说明。”
“我只是心烦,去出去随意走走,看看我命人经营的那些店铺,如今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