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三朝红颜:公主要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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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真相大白(上)

铁甲雄兵,西方尽为一色白马,东方尽为驰(青龙色)马,北方尽为骊(黑色)马,南方尽为辟(赤黄色)马,整齐壮观的军马阵肃然矗立在四方,把大康的车马和军营团团包围在其中。

周围的空气凝滞起来,沉重而压抑的气氛,令人呼吸不畅。

棠梨孤缓缓地从大队中踏出,黑色的骏马如铁般凝重,四周有数千人马,把大康的军营围的风雨不透。

何巨辉身上不由得微微出了冷汗,大月支的雄兵果然威压沉重,然而让他冒冷汗的,却是中间那匹越众而出的黑马。

何巨辉在匈奴人的引领下,从军营中驰马而出,拓跋飞临走之前,留下了一些匈奴人,以为向导以及负责大康将士和大宛城交流所用。

远远地便跳下了马,匈奴人对棠梨孤单于的敬畏,令那些匈奴人不敢骑马靠近,谨守礼仪,离得还有一段距离便下马,快步向前行走过去。

何巨辉尊重匈奴人的习惯,也跟随在其后下马,亦步亦趋地向单于走了过去。

他没有见过单于,但是远远看了一眼,便认定那匹黑马上的人,定是大月支的棠梨孤单于。

离得如此距离,仍然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如山岳一般,凝立不动。

匈奴人来到单于马前,躬身前进,匍匐于地参拜,单于令其起身,匈奴人回首向何巨辉道:“此乃是我大月支的天单于,请大人上前拜见。”

何巨辉跪倒施礼:“外臣何巨辉,参见天单于,不知单于驾到,有失远迎,请单于恕罪。”

他被派到大月支,名义上是护卫公主,其实身负多项使命。不仅有监视月婵娟的使命,更要把大月支的情况,匈奴的各种消息传达回大康京都。

何巨辉知道,他可能会在大月支度漫长的一生,终其一生,再没有回转大康的希望。而皇上更授命于他,要融入匈奴,融入大月支,奉单于为主,赢得单于的信任和重用。

盛帝的意思,是想让何巨辉能在大月支立足,甚至取得官职,日后便可以让汉人在匈奴,在大月支插足,从而侧面遥控大月支。

自然,这是个长远的计划,不可能在短期内有什么收效。

何巨辉恭谨地拜于单于马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以几百人去对抗单于的雄师,身负的使命,和未来要在大月支度过的漫长岁月,他必须对单于保持足够的敬意。

单于低头看着拜倒在马前的何巨辉,心中略感满意,这位大康将领的礼仪恭谨周到。

“起来吧。”

“谢单于。”

何巨辉起身垂首恭立,敬候单于的旨意。

“听闻你大康还有一位官员随行,为何不来迎接朕?”

何巨辉躬身:“启禀单于,仲大人不在军营之中,仰慕大宛繁华,进入大宛游览,请单于恕罪。”

“无忧公主,难道也不在军营中吗?”

棠梨孤略感不快,无忧公主不曾亲自出迎,令得他心中愠怒。

“启禀单于,公主因病卧床,因此不能前来恭迎单于,尚请单于恕罪。”

“既然是如此,朕便亲自去探望公主的病情,想公主远路而来,如今病重,朕带了大宛最好的医师,前来为公主诊治。”

明知有病只是个托词,暗道无忧公主胆子果然太大,竟然敢用这种理由,拒绝出迎。他乃是匈奴的天单于,大月支的天子,无忧公主虽然贵为公主,如今到了大月支,便算是他的臣子和妻子,如此轻慢,令他不满。

“是,外臣遵旨,请单于入内。”

单于看了何巨辉片刻,此人虽然年轻,处事却是平稳无差,对他的恭敬和顺从之意,也甚为令他满意。

带人进入军营,所过之处,周围侍立的将士,皆跪倒在地,恭迎单于。单于满意地点点头,本以为,大康的将士,会凭借是上国使臣,对他不敬,甚至抗拒,不想这些人对他都甚为恭敬。

何巨辉亦步亦趋,骑马跟随在单于身边,指引道路。

“此地是你在主事吗?”

“启禀单于,乃是公主主事,臣等是尊奉公主旨意行事。”

“你去迎接朕,带朕到军营中来,也是公主之命?”

“是,公主言道,我等以后均是大月支的臣子,单于乃是君主,我等当以对大康皇上之恭敬礼仪,如此尊奉单于。”

听了何巨辉此言,单于微感满意,一直到了公主的帐篷之前,何巨辉下马伸手牵住了单于的马匹,恭谨地道:“启禀单于,公主的帐篷到了,公主此刻就在帐篷中休息。”

单于对何巨辉的恭敬很满意,旁边有人过来,跪伏于地,单于伸出脚,踩在那人的脊背之上,从马上跳了下来。

帐篷外,跪着几个侍婢,拜伏于地齐声道:“奴婢叩见单于,公主卧病不能前来恭迎单于,请单于恕罪。”

单于转身道:“何巨辉,此乃是朕带来的医师,亦是我大月支王庭最好的医师,就让他进去为公主诊治吧。”

何巨辉躬身道:“公主只是忧思过盛,并无大碍,单于既然亲临便请入内,公主当亲自向单于请罪。”

单于正想拒绝,他来此地,只是为了今日见到的那个皇族女子,如今尚不知她的名姓,得知她出了王庭,心中竟然有怅然若失的感觉,似乎那个美丽的女子,如蝴蝶蹁跹而去。

看着那女子给他留下的书信,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来了。

“你是为了替无忧公主洗清不白之冤,还是为了什么?你可知,你如此做,把你自己推到如何的境地吗?”

蓦然,帐篷的门掀开了一道缝隙,一道倩影从帐篷中露了出来,虽然用白纱蒙面,但是仅仅一瞥间,他还是看出,就是今日要他用盛大婚礼迎娶的那个女子,他答应把阏氏位置给她的那个女子。

剪水双瞳,看到他,似乎是露出了一抹笑意,春波荡漾深情地凝视,举手微微向他招手,随即便放下了帐篷的门。

一瞬间,单于有想抓住她的冲动,想抓住她的手,把她搂入怀中。

何巨辉自然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却是深深地低着头,心中泛起苦涩。有钦佩,更多的,是无奈的苦涩。

她不过进入大宛城一夜,便能让单于亲自驾临,她是如何做到的?看刚才的样子,她分明应该在大宛城的王庭,见过单于了。

难言的滋味,折磨着何巨辉,从初见的惊艳,到其后的钦佩担忧。一路走过来,不知何时,她的倩影,早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

萧山的镇定从容,被楼兰王追杀时的计谋,清晰分析利弊,选择和楼兰王同去。他恨,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当看到楼兰王把她掳走时,他疯狂了一般在后面追赶,但是最终失之交臂。

楼兰王的骑兵,胯下都是千里挑一的骏马,骑术更是精绝,并非他能追赶得上。直到马匹累倒在地,他才停了下来,在草原,在沙漠,没有马,人力有限,他只能随着拓跋飞的人马继续一路前行。

直到,看到她被送了回来,那时他却只能惭愧无地。

彼时,跪伏在地,他心中的滋味难言,宁愿她骂他,责罚他,但是她却没有责怪他一句。

大宛城外,她背负不贞的罪名,被拒在城外,她换装扮作侍婢,暗中进入大宛城。那时,他多想一路追随她前去,却是只能遥望她的倩影。

单于举步向帐篷中走了过去,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召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