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军旅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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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九八〇年(1)

1980年1月10日

美国国防部长哈罗德·布朗及夫人共76人军事代表团由伍修权副总长陪同,今天到达武汉。布朗牛、美国人牛:一个国防部长出访,来了一个先遣组,搞了个把月;三架专机,新闻记者一架,代表团一架,他自己一架;把整个东湖宾馆都控制起来了;我和宣传部周伦副部长接待记者组,二十多名记者,全部住军区四所。美国人喜欢自由,特别是记者不太听话,都想按自己的想法办事,一看日程安排,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工作计划。美国各大媒体都来了,《时代周刊》、《纽约时报》、《哥伦比亚电视台》等等。军事代表团首席翻译是女的,美籍韩国人。有一个是美籍华裔,其祖辈是江南名人秦少游,他叫秦家聪。

晚上宴会在东湖梅岭礼堂,非常有气魄。双方都说的客气话。

布朗比较随和。中方是陈丕显、王必成主持。

1980年1月13日

今天是星期天,司令部值班室是王化炳副科长值班。我给展国玺科长和王副科长、荣华副科长都谈了自己对定职的看法。我认为定正连有点亏,七五年到师部当干事算副连,七七年到军区算正连,现在定个副营也不为过。但我态度也说明白了,一是听组织的,不影响工作。二是当兵十年正连也是这个样子了。三是办公室还有几个人的情况也是线内线外,名额卡住了,如章立品。

张仕波在连队当过连长,就定副营。张存中、吴德培主任说,参谋长说了,你们几个人只有明、后年微调来解决。

邢光辉给我洗印了很多照片。

1980年1月15日

布朗部长到汉正是军区繁忙之时。王必成司令员一月十日接待布朗部长,十五日即去北京军科报到,任命为军事科学院副院长。副总长张才千到军区任司令员。

1980年1月31日

全区军政干部会议今天结束,我负责会务,一直准备了十多天。我的主要任务是准备会议有关办公用品,每天通知军区首长白天、晚上和明天的活动,安排主席台首长,分配会议室,既忙又麻烦,一点都马虎不得。张才千司令员在会议上第一次讲话,麻城口音比较浓。

聂常明在帮忙办邸红的事,吴副主任、戴科长也都出了面。

文字上要向章立品学习,一个是他比较认真,善于收集材料。一个是肯钻研下功夫。他是有信心有抱负的人。张纪平、李丁栓、戴建溪到会议上看我。

1980年2月8日

科里讨论调级机动名额,科里和办公室意见是高焕成,群众意见是周喜胜。晚上办公室总结,十点才结束。办公室嘉奖有夏家林、张守纪、周正友、钟明。表扬有刘华林、章立品、王勇等。

大部奖励有荣华。春节发了部分票;有花生票、豆油票、蛋票、糖票、香烟票、酒票等。

1980年2月24日

星期天昨天同冯守淼、秦文庭、毛瑞建、王应信、徐正明见了面,算是拜年。到办公室几个主任和科长家里去了。

向章立品和俱乐部借了几本书,已看完。

中央军委三号文件已下,军队要工资改革。

老部队五十九师刘影副政委和潘天寿副师长来了电话,有事要办。办公室确定叫我参加三月份军区科技大会会务工作。

现在每天三件事:看书、跑步、练字。

1980年3月14日

星期五天阴

军区在四所召开了三天的武汉军区科技工作经验交流会,打倒“四人帮”后,全国召开科技大会,全军召开科技大会后军区也开这样一个大会。我负责会务工作,办公室文件呈批工作交给了李玉东。

我现在一个月工资九十元钱。这月已开支皮鞋一双二十三元,伙食费十元,买书十元,一双翻毛皮鞋十三元二角,差不多了。

最近看了不少书。

下午党小组会,郑参谋长也参加了。王化炳发言专门讲了加强党的领导和作风问题。晚上看电影《苦恼人的笑》,潘虹主演。

1980年3月17日

周一天阴

今天我出简报,关于机关整顿的情况;林维先、李光军首长又要换秘书了,庞顺堂换杨明炎、李良玉换曾庆祝;机关又要精简整编了;晚上电影《苦难的心》,这部电影反映的主题思想很好,有同感。我也是从文化大革命时走向社会的,现在回忆起来,那确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当然现在是反思、是弥补。影片揭示的是人们生活中非常可怕的一面:为了个人目的,不择手段诬陷对方,甚至长辈、老师,甚至是毒刑,这一切都是在某一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下实行的非法行为,回头一看令人发指。

1980年3月23日

星期天小说《乔厂长上任记》很好,蒋子龙有水平。

军区党委全会结束。

王勇给我家送煤球。

梁铁生转业进上海市花木公司,他是广东人,很有文字水平,是国民党部队起义过来的。

我代康萌久值班,他去接待毛岸青同志。

晚上电影《蝙蝠》,自己买票,我给肖富龙、成可、王应信都买了票。

司令部党委已确定要给我们几个干部搞微调。

1980年3月27日

周四天晴

晚上美国片电影《蝴蝶梦》。

王勇找了一个女朋友叫李爱华,是同学。

今天看了《西行漫记》和《古代白话小说选》。

在文化供应站买了五盒TDK的录音磁带。

今天办公室欢送梁银厚、杜德忠去动员部和侦听技术大队工作,也欢迎鲍继超、史国政秘书,鲍是张才千司令员秘书,史是张玉华副政委秘书。

王维的边塞诗: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绝了,这境、这意、这心,有多少话在里头。

1980年4月1日上午在军区四所听郑志士参谋长报告。

叫孙叔礼从上海带回五十根笔芯。

今天发四月份工资,我增加了七十四元。

到水果湖买了一份结婚礼品,准备给周元国寄去。

邢光辉请我喝酒,这家伙四川人太厉害,把我喝晕了。

晚上朝鲜片电影《坚强的翅膀》。

1980年4月16日

前晚看了美国片电影《苦海余生》。美国片就是好一些,好莱坞水平还是不一样。

给邸兵二百元买录音机。

昨晚章立品找我谈定职的事,他想下部队。

上午在礼堂听“模范军医吕士才”的事迹报告,吕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下午学习《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真是好文件。

1980年5月13日

星期二天阴

晚上业务学习,胡礼仁上课,卢志聪讲话。

昨晚同曹成东散步,他说了他不少工作上的想法。

我替毛瑞建给孔副司令员代秘书,孔去朱湖,我没去。

参加军区战役集训,秘书中只有我和张守纪,要参加首长的推演活动。

1980年6月12日

军区在四所召开三级党委书记会议,叶剑英元帅到会接见代表。我是第一次见到叶帅。

1980年6月20日

星期五天阴

上午听张才千司令员战役集训总结讲话,侯润淘副参谋长、王程明副主任、唐皎副参谋长在总结时都讲了话。

我把战役集训借的东西全部归还。

战役集训的背景和最终结果,我一个兵团四个军又一个空降军加兵种独立师全歼敌五个团,纸上谈兵,到此句号。

1980年7月29日

天晴38°

上午参加军区首长办公会记录。

下午准备军区首长参加八一座谈会有关工作。

晚上在康萌久家吃饭。

晚上广场电影《火娃》。

耿红生小孩,把潘振武、谢胜坤、雷起云、张日清、钟文法、李迎希六个首长的传阅文件全部给了我。

昨天一天是39°。

1980年8月6日

星期三天晴

上午办公会,下午游泳。

这几天每天晚上电影:《李二保娶亲》、《凡尔杜先生》、《红凌燕》、《南海潮》。

史国政给我买了好几块武汉手表,有一块给邢光辉。

用了一个晚上时间同邢光辉一同洗我的照片。

修杭生从杭州来信。

1980年8月28日

上午九时在洪山广场随张玉华副政委(兼省委书记)、王汉章副省长搭乘米——8直升机,还有作战部、省军区、卫生部、省政府、办公厅、军区政治部各1人,一同去监利县视察灾情。

监利尺八公社昨天下午五时十分大堤决口,十万亩田被淹,二万多人安全转移。我们到了后,飞机降落在一个临时场地上。

大堤上都是老百姓,大堤溃口没有死一个人。张副政委和王副省长表扬了县里的工作及时,部署了部队要做的工作,对下一步救灾工作提出了要求和安排,对军区机关和省军区都明确了任务。

下午返回。

1980年10月20日

张万年军长在军区首长会议室汇报演习有关问题,张才千司令员、李成芳政委等首长参加。关于陆军师对野战阵地防御之敌进攻战役准备情况。

1、计划组织战斗。2、实试开进和占领进攻出发阵地。

3、阵地突破。

4、团预备队进入战斗,歼灭反冲击之敌。

5、师预备队进入战斗,歼灭被围亡敌。

6、撤离战场。

1980年10月21日

星期二天阴

上午随军区徐国夫副司令员等从汉口王家墩机场乘飞机,八点二十分起飞,十点到河南鲁山机场出发去临汝,下午一点半到汽车八团招待所吃中饭。下午熟悉周边情况和演习有关方案和计划。因为是小飞机,气压气流变化大,感觉十分危险,飞机一上一下变化好几百米,好像要掉下来一样。河南的天气明显比湖北冷。这次军区在四十三军演习,抽调了不少力量。这段时间我给徐国夫副司令员当秘书。

1980年10月27日

星期日天晴

演习已顺利结束。昨天军区首长讨论总结演习情况。下午我随徐副司令员和工程兵部的同志从临汝出发向郑州,途中到中岳庙和七六四医院视察。晚上住河南省军区第一招待所。

今天上午去了〇一一工程守备连,下午去了郑州火车站检查防空工作,后又到了三十三分部检查。

○一一工程实际上是在平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土山,里面都是人防工程设施,主要对象是防御苏军的进攻。

1980年11月30日

到十一月二十九日共二十一天时间在咸宁一九五医院休假。

期间一是每天半天到图书馆看书,主要是一次世界大战主要战役和二次世界大战史,托尔斯泰的书,大小仲马的书。二是晚上看电影:有《砂器》、《假婿乘龙》、《北斗》、《阴谋与爱情》等。三是同医院谢院长、张政委、马副院长、黄副院长等来往。四是同丁义良、张伟夫妇、张庭云护士长和马丽等活动来往。

五是十一日晚上收看审判“四人帮”反党集团的电视。六是给战斗报周国利和医院张广亭介绍对象。七是买了一只猪脚,煮了四个小时没煮熟。一九八一年二十八篇1981年1月3日星期六天晴收到了赵元中和何国灿的来信。

中午叫寿国光、张仕波、钟明、刘华林、王勇到邸家吃饭。

准备把总医院的李林介绍给王勇。

章立品来电话要棉花票,我把我的和钟明、丁根正的给了他。

章立品准备办喜事,其女朋友是我介绍的,叫董玉梅,是一二七师政委董国庆的女儿。

吴德培主任给一九五医院姜主任写了一封信,为邸红调动一事。如果我定职副营可能好调动一点。

1981年1月8日

星期四大雪

曾思玉司令员住在四所,送去了一部分文件,交给了陈秘书。首长很喜欢我,每次都要问我不少事。情报部曾文是首长的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