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灵帝
然后先帝故意派人去验证胡灵芝的尸体，故意去刺杀明王，让今明月自以为他的计策管用。
“呵呵，人算不如天算，他当时确实笑死了，不过他不敢笑出来，只能在心里笑，可他那种笑还是多多少少的表现了出来，我发现了这些破绽，当时没在意，可刚才我仔细一想，在那个时候他怎么会笑呢，而且还笑的那么怪。正是他的笑让我怀疑他的身份，这算是巧合吗，如果我不告诉他他就不会笑，如果他不笑我就不会怀疑他，这难道就是天意！”
“哼！这叫傻人有傻福。”
“你是不是把三天后大决战的计划告诉他了？”
“废话！”
“嘿，你竟然把你的计划告诉龙珠，我想他当时也一定笑死了吧！”
“没错，他肯定笑死了，可你得意个什么劲啊，我怎么能知道他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皇帝呢！哎呀，遭了，他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那——”
“我们不正好将计就计嘛？”
“来不及了呀，只有三天之间，我们必须通知他们改变计划，可我连他们在哪儿都不知道。”
“这倒真是件麻烦事！”
只有到了此时，今明月的神色才凝重起来，并逐渐变得沉重，因为这的确是件麻烦事。
蓝若微偷偷瞟着他，不敢打扰他，她瞳孔的蓝色越来越浓重。
今明月在地上画张草图，标示出那十二个猎物的位置，确实太分散，他们的位置在不杀城。
他只看了一会就开口：“我们去京城吧！”
“去京城做什么？”
“当然是去找龙珠了。”
“那他们呢，你想抛弃他们？”
“你有什么方法救他们？”
“没有。”
“我也没有。”
“所以你就要抛弃他们，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可做什么？去找他们？还是替他们把这些人提前杀死？不行。你是谁？我是谁？如果连你我都没有办法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相信他们的实力，然后做我们该做的事情。你已经失去理智了，不宜再做帅。”
“你——，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绝情，我告诉你，我没有失去理智，我是帅，我必须保护他们，我要去找他们，找一个救一个，找两个就救两个。你呢，如果你也去找我们至少可以救两个人。”
“我不去，我的任务是点龙睛。”
“好，你狠，你的任务改变，我命令去找他们，去救他们。”
“抱歉，我是第三者，不服从你的命令。如果你决定了就马上行动，时间更无情。”
“哼，我决定杀你。”
他们在不杀城郊外。
“我知道你一定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那就来吧！”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太浪费时间，如果能追上我你就来吧！”
然后今明月就跑了，蓝若微怎么可能追上今明月，即便她是蓝若微。
今明月为什么要跑？
当然是去京城找皇上。
他又在奔跑，当人处于一种极限状态的时候，就可以忘却很多东西，尤其是痛苦和忧愁。
什么是极限状态？
狂奔绝对算是一种，再比如酩酊大醉，醉的头疼欲裂，如同烂泥。最好是陶醉，就是投入，就是忘我。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能忘记，那他当然就可以忘记一切。
静。很多人，当然是那些伟大的人，比如佛，他们都提出用静的状态去观察世界。
这当然是真理，他们也因此而领悟出很多真理。
动。也有人用动的状态观察世界，今明月就是这样一个人。
静，静是一种状态，需要将之提升为境界的高度，然后才可以与宇宙对话。
动亦然，走路不行，太慢，跑可以，但必须狂奔，必须有足够疯狂的速度。
静以观察动的世界，而动以观察静的世界，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从一种前所未有的角度。
你会发现整个世界，以及万物，都变慢了，越来越慢，然后你就发现很多以前从未发现过的细节。
发现细节有很多方法，比如放大，放大手指，看到指纹，还有快速的动，看到蜻蜓扇动翅膀。
但是，你再怎么动的快也无法看到蜻蜓扇动翅膀，因为蜻蜓追不上奔跑的人。
所谓快速的动也是一种境界，是为了让世界变慢。
今明月已经达到这种境界，就像具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就算他不动的时候也能看到蜻蜓扇动翅膀。
万法归一，动与静，同样可以归一。
今明月在动，快速的动，单以奔跑而言，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比他更快，他父亲，连他母亲都不行。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却听不到耳边的风声，他感受到自己血液的流淌，却感受不到风那如刀的凌厉。
因为他在冰冻着。
金刚不坏神功可以把肌骨化为金刚，从而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今明月从一出生就身中寒毒，因祸得福，除了修炼成一身强盛至极的内力，也从中悟出一门功夫，类似于金刚不坏，他起名为“冰肌玉骨”。
“冰肌玉骨”就是冰肌玉骨，所以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冰肌玉骨，肌肤像冰一样光亮晶莹，胜似水晶，不光是冰肌玉骨，他的头发也变成水银色，瞳孔变成湛蓝色。
他就这样的一口气跑到京城，然后还是等黑夜。
夜是可怕的，但对于某些人，特别是出于某些特殊情况的人而言，夜却是安全的，因为夜能以黑色笼罩世界，让这些人获得一种一种安全感。
所以，偷盗，杀人，都要在夜里。
今明月到达京城时已经是黄昏。
在文人的笔下，夕阳总是很美，可以比旭日还要美，而且很有味道，被描绘以浪漫色彩。
其实不然，夕阳大多都单调，像什么饮血的残阳和浴血的晚霞是极其少见的，我也从来没看见过夕阳沉没进地平线，因为有太多的房屋和树木挡住了我的视线。
今天是很普通的一天，所以今天的夕阳也是很普通的夕阳，天空是灰色的，夕阳是白色的，没有霞，当然就更没有赤霞。
今天也是不普通的一天，因为今天是十月初一，没有月亮，当然就更没有明月。
但，明月不在天，明月却在人间。
“今明月”的意思就是“今天的明月”，引申一下就是“天天的明月”，因为我们活在今天，今天有明月，那就天天有明月。
人间的明月已经进入皇宫，光明正大。
几乎整个皇宫的人都认识他，一身白衣胜雪，神采俊朗，飘然若仙。
他的心，他的步子，他的身子，都从未像现在这样沉重，前所未有的沉重。
心每跳一下，他就迈出一步，他仔细数着，一共一千二百七十七步。
皇上没有变，这个半神半魔掌控着无数人命运的男人。
“你来的正好，吃过晚膳了吗！”
皇上正要用膳，就在御书房里，边吃边阅览奏折。
“还没呢，我——我忘了。”
“呵呵，咱俩差不多，我也经常忘了吃饭，那就一起吃吧！”
今明月便和皇上面对面坐下来，七个小菜，都清淡。
“和你胃口吗，要不我叫他们在添几道硬菜。”
“硬菜？”今明月不懂这个词。
“就是油腥重的。”皇上右手是筷子，左手是奏折，嘴里是菜，眼睛里还是奏折。
“不必了，这样挺好。”今明月也随意吃起来，他确实饿了，他看看那一堆奏折，“你平时都这么忙吗！”
“能不忙吗！”皇帝只说了这四个字。
有多忙，为什么忙，他却不说，却随意问道：“你呢，你平时忙吗？”
“我——”今明月没想到皇上会有这么一问，想了想，“只是这几天有点忙，我身上没那么多事儿！”
皇上放下奏折，开始专心吃饭，又笑道：“事儿不在多少，一件事处理不好也是够烦心的，一百件事要是处理好了也能觉得轻松。你这回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今明月尴尬一笑：“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吗？”
“能啊，不过没事的话你不会晚上来找我，直说吧，别有什么难为情的，能帮你的我一定尽力。”
“那我就直说了。”今明月放下筷子，暗暗的做个深呼吸，看着皇上，“我想杀你。”
皇上愣住，也放下筷子，很是惊讶，脸上却无惧色：“为什么？”
人会自然散发各种各样的气，煞气，杀气，傲气，霸气，娇气，给别人以各种各样的感受，比如杀气让人觉得寒冷。
今明月也有很多气，但他没有煞气和杀气，所以任何人在面对他的时候，都不会感到寒冷和恐惧。因为他的气息，他的笑容，他的目光，无论何时，都总是那么温柔。
即便在此时。
此时，今明月已决定弑皇，但他身上没有杀气，一丝也没有。
“你还记得吗，就在不久前，就在这里，你跟我说过什么？”
“我当然记得，我说你是天下的明月，让你做救世主，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还有你和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清晰记着。”
“那个时候的你让我感动，现在的你也依然让我感动。”
“哦？是吗？”
“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不是皇上的感觉，是一种——无比亲切又十分陌生的奇怪感觉，这种感觉，我曾经有过，只有过一次。”
“哦！那个人是谁？”
“水灵儿，我对她一见钟情，只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还是来说说你和我吧。我曾经想象过，会有那么一天咱们两个面对面，我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但我无法想象具体的情景，也想象不到结尾。在我的想象中，那一刻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嗯，废话就说这么多吧，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皇上怪异的笑道：“你说的话我根本不明白，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发现你的秘密。你，不是现在的皇帝，你是先帝，是那个组织的最高统治者。”
皇上不说话，表情是难以形容的奇异。
“我已经确定你的身份，并决定杀你。”
“你就不怕错杀吗！”
“你承认了。”
“我承认，我实在想不到你竟然能发现我的秘密，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很难说的清楚，我也不想说这些，你还是自杀吧，我毕竟不想开杀戒。”
“你没杀过人？”
“没有。”
“无论什么事第一次总会有点紧张，尤其是杀人，你紧张吗？”
“我不想说废话，也不想听废话。”
“我看的出来，你很紧张，而且心情不好，很不好。”
“我的心情怎么可能好的了呢！”
“所以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杀人，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废话，我还要问你，你到底怎么发现了我的秘密？”
“感觉，证据，思考，然后做出判断，就是这么个过程。”
“你就就这么相信你的判断？”
“敏锐的感觉，充足的证据，冷静细致的思考，必将得出正确的结论，就像一加一加一等于三。”
“很好，那你的决定就是杀我，只有这一个决定。”
“决定当然只有一个，两个叫选择，三个叫犹豫。”
“四个呢？”
“四个叫笨蛋。”
皇帝一愣，随即大笑。
一个叫决定，两个叫选择，三个叫犹豫，四个叫笨蛋，四个可不就是笨蛋吗！
“我的秘密你全知道吗？”
“你说吧，我听着。”
然后皇帝就说，就是他怕死怕老，想变得强大，从而用吸功大法吸收别人功力的秘密。
今明月耐心听着，听完后说道：“这我知道，我还知道你的吸功大法出了问题，所以你需要净之泉眼。”
今明月这一点猜测是正确的，因为皇帝很快就会予以肯定，但有一点猜测是错的，他猜测龙珠不够强，所以吸收内力来变强，其实不然，龙珠已经很强大，他吸收内力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延续生命。
“没错，我差点走火入魔。那你应该知道，我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净之泉眼，可我突然放弃了，放弃明珠，也放弃了净之泉眼，你可知道原因。”
“知道，因为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不在需要净之泉眼。”
皇帝惊骇：“这你也知道，你怎么想到的？”
今明月终于微微一笑：“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皇帝怔住，长叹：“没有。”
“既然只有一个原因那当然就是这个原因，我不用犹豫，也没有别的选择。”
皇帝顿悟：“是啊，你不用犹豫，也没有别的选择。这本来就这么简单，可我们却把事情想的复杂了。”
然后今明月说出一个道理：“这世上的事本就那么简单，所谓复杂其实都是人把它复杂化了。”
皇帝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用什么方法代替净之泉眼的？”
“相思泪，自我冰冻，化身为蛹，破茧成蝶，如佛涅槃重生，所以你把你吸收的功力完全化为己用，你已经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境界。”
“你都知道，可你还是来了，来杀我。”
“这是我的决定，不是我的选择。”
“你能杀得了我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够了，你就没有给自己想想退路？”
“射出的箭有退路吗？”
“没有，你是箭，那什么是弓，又是谁把你射出来的？”
“我不知道。”
皇帝觉得好笑，十分的好笑，便笑道：“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其实在我还是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是没有什么比力量更可靠，即便是皇权。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变强。也没有那种快感能比得上力量，即便是打败冥王的胜利。一切都是虚假的，只有力量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