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神剑弑皇
今明月听的不耐烦了，很没有礼貌的打断皇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告诉我你的决定。”
皇帝想说他已经掌握了可疑掌握一切的力量。
“我还没有决定，我有选择，一是杀了你，二是降伏你。你这个人真是难得。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一个昏君，也不是一个暴君，我也勤政爱民。我不知道你要来，所以我所做的一切——”
今明月又截断皇帝：“所以你做所的一切不是假的，不是为了做给我看。如果是汉武帝是秦始皇的转世，那你就绝对是汉武帝的转世。我承认你是一代枭雄。但你毕竟制造了那么多悲剧，你是天下的罪人——”
皇帝也截断今明月，哼了一声道：“什么叫罪人，古往今来，有那个皇帝不杀人。秦始皇杀了多少人，汉武帝又杀了多少人，就连上古轩辕黄帝也不是靠打败蚩尤才夺得了帝位。身为帝皇，只有亡国之罪。我没有亡国，所以我不是罪人，我不仅不是罪人，我还于天下有恩，是我让国家昌盛，让百姓富足，不必受战乱之苦。我是圣人。”
“你说的这些我都承认，但是，我有一句话你还记得吗，人所需要的是人的皇帝，可你不是人。”
“如果我说我想改呢，我想做人，我突然发现我饶了一个大圈子总是还要回归原点，我的原点就是人。是你改变了我。然后我也经过一番思考做出了一个决定，让你做救世主。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信，你儿子呢？”
皇帝被问住，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不回答。
“你把他杀了！”今明月愤然站起，“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不是人，你是魔。”
“我没有。”皇上似是突然疲惫不堪，靠在椅背上，哀叹道，“我只是用相思泪把他冻住了，你可以复活他。”
今明月重新坐下，他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一半。
这问题就是：如果把皇帝杀了，那谁来做皇帝，国不能一日无君。
他并不担心如何向天下解释这件事，因为他还决定实话实说，因为他觉得，天下有知情权，人民必须知道有那个一个邪恶的组织，有那样一个邪恶的如魔的先帝。
但只解决一半，另一半就是：要复活皇上就今明月必须活下去，而且还要让这个皇帝把那个皇上交出来。
这回轮到今明月不说话了。
于是皇帝又道：“我的秘密你都告诉谁了？”
“只有蓝若微。”
“这好办，你可以跟她说你判断失误——”
今明月截断皇帝：“你的意思是让我帮着你欺骗天下，然后你再找几个替死鬼，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做你的皇帝！”
“是。”皇帝毅然承认，“这确实是我的想法，但我所找的不是替死鬼，而是那些头，他们该死——”
“你也该死！”
“是，我该死，我最该死。可我死了之后呢，谁来做皇帝，你怎么向天下解释你弑皇的行为。那些蜡像人并没有死，可如果我死了他们就一定会死。还有胡灵芝，只有我知道她的尸体在哪儿。我死了，就等于天被捅破了，实在有太多不好的地方。”
今明月不说话，因为他不知该怎样把捅破的天修不好，因为他不是女娲。
皇帝又道：“那么反过来想一想，如果我不死，那天下还可以保持原样，而且我已经决定灭掉那个组织，也只有我才可以把它灭掉，那些蜡像人，我让他们回家和家人团聚，但胡灵芝不能复活，因为我实在无法把她当成是我娘——”
这次今明月没有截断皇帝，是皇帝自己突然停止了说话。皇帝的感觉很怪，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就突然说不下去了。
然后今明月又说出一个道理：“任何事都可以隐瞒或者改变，唯独真相不行。废话已经太多太多了，我说过我决定杀你，这是我在思考之后的决定，你能想到的东西我都已经想过了。人间正道不容亵渎，我必须要弑皇。”
皇帝再大笑，起身，抬起手，攥拳，手指关节在响，就像扭断了一个人的脖子：“废话确实太多太多了，你让我也不得不做出决定，我决定杀你。说到底还是要靠力量来决定这一切，很可惜，你杀不死我，但我却能杀死你。”
今明月微微一笑，笑容有点诡秘，有点可爱，有点顽皮，似乎在笑面前人很无聊：“生为人，为人生，死为人，为人死。”然后他就说出这十二个字。
这也是个道理，意思是：我是作为人出生的，而不是畜牲，我为了天下人而活着，我要像人那样死去，我要为天下人而死。
像人那样死去，怎么死？
就是为了天下人而死，为了尊严，为了正义，为了荣耀，为了真理，为了信仰。
这十二个字本该把皇帝羞死，因为皇帝只是“生为人”，却“为己生”，而且只是作为人出生，却像魔一样活着。
皇帝还没有死，但必定不是“为人死”，也绝不会是“死为人”，他的死还不如畜牲，猪死了还能满足人的胃口，可是他——他当然不会被羞死，因为他没有尊严，没有良知，没有人性，他们只有一副人的外表。
“好，说得好。”皇帝一点惭愧的表情也没有，而且还很满意很自豪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带你去看一些东西吧，你放心，如果我要杀你，我会与你公平决斗，因为你实在太难得了，你要死的光荣。”
“好，多谢。”
然后，皇帝带着今明月连夜来到了皇陵，叫无关人都在外等候，他们两个走进皇陵。
一直走，穿过很多精美而诡异的建筑，在那昏暗中行走。
最终来到一间寒冰室，冰很亮，比水晶更亮，这寒冰室也就很亮，亮如昼，明亮的可以让今明月看到她们的每一丝头发，每一根睫毛。
“我错了。”今明月无力的呼喊出这三个字，差点栽倒，因为他看到了她们，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们每一丝头发，每一根睫毛。
她们，冰雕，活人冰雕，绝色的美女，用相思泪冰冻，容貌各异，服饰各异，姿态各异，神情各异——这里，仿佛是一个静止的被冻结的天堂。
他一看就看到了胡灵芝。
胡灵芝穿着一身玫瑰红的礼服，慵懒闲逸的倚靠在一张宽大舒适的椅子里，脸上染着幸福的微笑。
这正是今明月在点中她时的微笑，那时她在看着今明月，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救世主，看着希望。
她的眼睛睁开着，瞳孔里似乎还映着今明月的微笑。
今明月的微笑明净清淡，如月晕。
如果要袭击今明月，最好就是在此时，因为他已崩溃，他的身心、自信、意志、信念，在这一刻，全部崩溃，猝然崩溃，因为他突然发现：我错了。
皇帝没有偷袭，他神色庄重的看着这些冰美人，就像在欣赏着一件空间绝后的艺术，就像秦始皇在欣赏兵马俑。
“这就是我给你的理由，让你心甘情愿臣服于我的理由，怎么样，这个理由够说服你吧！”
今明月咳了咳：“这个理由真是太意外了，如果我不是今明月我一定已经跪在你脚下。”
“你不肯！”皇帝感到不可思议。
“我宁肯选择死。”
皇帝笑了：“你终于有别的选择了，可是为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正因为我终于知道了你是谁，所以我才要非杀你不可。”
皇帝看着今明月，继续微笑：“那你敢不敢说出我是谁。”
“你是——”今明月哽咽，仿佛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竟然无法说出那两个字。
“有些人在看书，你知不知道她们在看什么？”皇帝继续说着。
很多人都在看书，她们身边也有很多书架，摆放着不计其数的书籍，书架是冰作的，像水晶书架。
这里是真实的殿堂，可谓什么都有。
皇帝接下来说出的一句话让今明月心寒，他说：“这里比敦煌怎么样？”
今明月更加说不出话来，脸色白如冰。
皇帝紧接着又说道：“天下最美妙的智慧尽在这里，掌握了它们就能掌握天下——”
今明月突然说话：“你是灵帝。”他终于说出那两个字。
灵帝发现，今明月突然变了，变得像明月，全身焕发出一种神圣的气息，他为此感到惊骇。
然后今明月笑了，笑容如冰一般晶莹剔透，他看着她们，说道：“她们都在看着我。”
“那又怎样？”
“她们也在看着你。”
“这又怎样！”
“她们在看着你和我，她们在看着我和你。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她们的灵魂吗，她们相信我能打败你。”
灵帝大笑：“愚蠢，你觉得我会怕她们。”
今明月笑道：“你不会，我还没那么愚蠢，但你一定怕我。”
“怕你！”灵帝又大笑，“我比你强我会怕你！我拥有千年功力，我会怕你！我怕你什么，飞天？点龙睛？我就站在这儿让你杀你也杀不了我，看到那些宝剑了吗，无不是绝世好剑，去随便挑一把，然后在我身上随便砍，只要你能让我流血——”
“你真的比我强吗？”今明月截断灵帝，对他微笑，“你了解我吗，连我都不知道我有多强。”
灵帝也微笑，一伸手就吸过一柄宝剑来。
练气可以将无形之气化为有形之物，而他已有将有形之气又重新幻化为无形，气中一切便全在他掌控之中。
他把剑递给今明月：“鱼肠剑，荆轲刺秦王所用宝剑。”
今明月接过鱼肠剑，然后走出去，把剑尊尊敬敬的放回原位，又走回自己的位置，说出一句让灵帝震惊的话：“鱼肠剑不配杀你。”
灵帝再次大笑：“我真是越来越舍不得杀你了，没有那把剑配杀我，配杀我的只有人，你够资格。”
“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我不枉此生了。”
“这一百多年来，有资格杀我的只有三个人，我尊敬他们，给他们机会让他们站在我面前，然后我们决斗，欧阳云在，玄羽，蓝飞虹，只可惜他们都杀不了我。现在，你站在了我的面前。”
“是啊，我站在了你的面前。”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因为再说就真的是废话了。
今明月只好出手，缓慢的抬臂，柔美的伸手，随随便便一点。
这不是点龙睛，只是从指尖发射剑气，刺灵帝心脏。
灵帝不动，剑气刺透他的衣服，却没能刺破他的皮肤，就像雨滴落进大海。
“你总该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了吧！”灵帝又说起废话。
“我只是试探试探。”
“试探出来了吗？”
“没有，你深的就像大海，可这也不是我的全力。”
“无所谓，我说过了，我就站在这儿让你杀，给你十次机会，你还有九次。”
接下来又是八点，连续八点，点同一个地方，力道不变。
八点过后今明月歇口气。
灵帝道：“你觉得这样就可以让我变弱吗？”
用九剑攻击一点，那这一点应该会变弱，就像水滴石穿，点点点点，一直点透。
“我没这么妄想，你送我十次机会，我送你九剑。”
“你想把自己逼入绝境，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早已身处绝境，又何必再多此一举。我的意思是，要杀你，只用一剑就够了。”
“那来吧！”
“你还是不动？”
“我没必要动。”
“你这是在侮辱我，你把我当个孩子一样耍是吗？”
“我没有，动若行云流水，静若万仞冰山，我选择静，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完全靠肉体来抵挡你的剑，我只是身体不动。”
“我明白，但你不明白我的意思，看看这个。”
宫殿里的器具大多是冰雕，但也有真实的，今明月找了个白玉瓶子，端在左手里，右手轻轻一弹。
玉瓶的声音就像少女的歌唱一样清脆悦耳。
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并且，玉瓶变成了粉末。
“你觉得这一剑能伤害你吗？”
灵帝脸色变了，声音也变了：“这就是点龙睛吗，果然是神剑。”
“回答我的问题。”
灵帝的脸色更变了，因为：“我不知道。”
因为他不知道。
“你还要不动吗？”
灵帝泛起犹豫，他确实没有把握接下这一剑。
今明月把玉粉抛洒出去，等灵帝做出决定。
“对，我不动，来吧！”灵帝很快就做出决定，他竟然选择不动。
动如行云流水，如果他选择动，那或许今明月根本就没有出剑的机会。但他选择不动。
因为今明月本可以直接就点龙睛，这样更有胜算，只是有失光明正大。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先让灵帝亲眼见识点龙睛的威力。
今明月以君子待灵帝，灵帝当然不能以小人待今明月。
这是一场君子决斗。
“好，我还是点你那里，不过我用我全部的力量和我最快的速度。”
“来吧，一剑定输赢。”
点龙睛，神剑。
它可以把水瞬间冻结成冰，也可以把冰瞬间融化成水，可以把玉变成粉末，可以将人锁住。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剑，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不知道，夜未央不知道，雨方阑不知道，今明月不知道，灵帝更加不知道，没人知道。
出剑，很简单的动作，就是那么一点，谁都可以做出这个动作。
今明月。
他又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的速度到底有多快，他的力量又到底有多大？
还是不知道，夜未央不知道，雨方阑不知道，今明月不知道，灵帝更加不知道，没人知道。
今明月已经出剑。
快有多种形容，快如鬼魅，快如闪电，快如流星，快如眼镜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