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澜,清风徐徐。
一辆奥迪TT,从广州市区驶出,向着增城方向驶去。
岑雪的家,就在增城,那是一个距离广州市区还有好几十公里的偏远街区。
增城以前叫增城市,现叫增城区,归广州管。
增城的荔枝,很有名,这在南方生活的朋友应当都知道。这里也是何仙姑的故乡,同时,也是广州工业的集聚地。
而我们此行的目地,岑雪已经在下电梯的时候,告诉了她。
她说:“没办法啦,差这么多人,现在也来不及招了,我回家向我爸求助试试,我爸那厂里,有五百多名女工,挑二十来个条子好的,培训几天,然后跟在熟手的后面,冒充一下,帮我度过这个难关,应当是是没有问题的。”
我惊喜地说:“咦,姐,这办法倒是可以唔,你怎么不早说呢,弄得我都快着急白了头,而且,你要早说的话,咱们在报刊上刊的那广告费用,也省却了,每天好几千块钱呢!”
岑雪很不乐意地翻了我一眼,说:“别高兴太早,就是这需要的二十多人,我爸都不定支持我呢,同不同意,还是另回事!”
岑雪这样说,但我心里已经有谱了。这女儿有事儿求助,哪有老爸不帮忙的。
我们此行的目地,确实是为了寻找模特,完成接到的订单,只是,将我给“绑架”了——我既要当她的男朋友,面见她父母,同时,还要当她的保姆,掺扶着脚疼的她来来去去。
女婿头次登门丈人家。这一路上,我的心情万分忐忑,开着车,心里起伏不定。
毕竟,这去了之后,不仅要表现自己,同时,也不能太过于让岑雪掉面子。而且,这分明是假的,可还不能让人看出假样。
上了环城高速之后,我对坐在副驾上的岑雪说:“姐,我这样去,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吧?你家街坊邻居都知道我存在后,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岑雪侧眼望了望我,恨恨地说:“你要胆小你就不去了,拉倒吧,你下车好啦!”
我争辨说:“你怎么这样子,我有这样的担心,完全是为你好,你想想,我就是去了,让大家误以为我是你男人,我又没损失什么!对不对!”
见我这样,她仍然气呼呼地说:“为我好,我跟你说吧,对我有影响才好呢,免得那些街坊邻居们,亲戚们,三天二头地召我回来相亲,我烦死了;而且……”。
而且什么,她止住了。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深呼吸一口气,又缓缓嘘出来。
岑雪见我的样,觉得有点儿搞笑,她吃吃笑着,说:“我爸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妈,你不理她就是了,她是我的后妈!”
“后妈?”
“嗯,后妈。”
见我懵着,她说:“她不待见我,我也不太待见她。待会儿见了,有什么不好的,你就当作没看到就是了。”
“哦。”我看着窗外的车流,认真地掌着方向。
她这样说,也让我感觉。她与后妈的这种不合,才是使她在深圳创业,而不情愿回到家里的企业就职的原因,同时,也是她不愿意答应文世勇的追求的原因。
在岑雪的指点下,我们在增城市区购买了一些烟酒什么的提上,然后在岑雪的家门口停下。那是一栋稍稍距城区有些偏远的别墅,不过不是特别的大,从外表上看,也就是一栋很出色的广东民居。而且屋内的装饰,也与广东普通客家人家里无异。
下车,岑雪将手搭在我的肩上,任我扶着她。我另只手,提着些烟酒,走进她的家里。
“妈,我回来了!”她朝着一个迎出门的女人说道。
“雪儿,回来了哈!”女人约摸五十来岁,看起来很年轻,嗯,还有几分姿色,身段儿也与岑雪很像,看不起来不像后妈。
见到我,那个女人有些惊讶,面朝岑雪,她问:“这?”。
“哦,我男朋友,李慕。”岑雪挽着我的胳膊,甜蜜地说。
我估约这就是岑雪所说的后妈了,马上学着岑雪的样,喊道:“阿姨,你好。”
“哦、哦……快屋里坐,快屋里坐……”岑雪的后妈喜笑颜开,将我和岑雪往屋里。
“雪儿,你这是怎么啦?”岑雪的后妈一见她走路蹒跚的样,忙着蹲下来,问道。
“脚裸下午碰了一下,没事,你看。”岑雪将腿伸出来,给她后妈看碰伤的地方。
“哦,没事就好,我看看”。岑雪的后妈看了看,又轻轻地揉了揉,这才站起来。
“妈,好了,真没有事!”
见岑雪这样说,她后妈乐呵呵地,说道:“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就去炒几个菜去。”
“没有呢!我们自个下几个饺子就行了。”岑雪说道。
“那怎么行,你男朋友初次上门呢,而且,你爸也要回来吃饭。”岑雪的后妈,将围裙一系,在屋内忙乎开了,给我倒水,递烟……然后在厨房忙碌着炒菜。
“姨,我爸还没有回来吗?”过了会儿,岑雪拿起茶几上的桔子,一个递给我,一个自行剥开,嘴里嚷着问她妈。
“没有,刚才打过电话,说马上回来的,估计快了吧!”岑雪的后妈从厨房探头出来回答。
我和岑雪在沙发上看了大约二十分钟。
一辆大众拐进岑雪家的院子,她爸就回来了。
她爸我在深圳是见过的,黑黑瘦瘦的中年男人。因为上回在深圳酒店里闹得不欢而散,他一见家门,我真的还担心他朝岑雪发火。
“爸,您回来了!”岑雪坐在沙发上,朝进门的她爸问道。
“嗯。”岑雪的爸将外套脱掉,挂在客厅旁的衣架上。
“岑伯,你好。”我站起来,恭敬地向他点点头。
“嗯,小李,你好。”他将我瞄了瞄,随意应着。
待她爸坐下来,岑雪就说:“爸,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她爸扬起眉,说:“什么事儿?你说。”
岑雪说:“就是我那公司,不是模特公司吗?这不,就接到了几个单子,可现在在模特人手这块,还缺人,我就想,到你的工厂里,帮我安排厂里文艺队的女工,帮我顶替一下,就三天,三天就行了。”
“这呀,我……厂里的女孩,能当模特?”岑雪的爸有些不相信。
“行的,我上回去厂里看过,有些女孩的苗子,很不错。何况,我只培训几天,充个数。”岑雪说得很自信。
“哦,可,可……最近厂里的订单,也排得很满的,我还要跟你妹妹说一声呢!”岑雪的父亲有些为难,一脸沧桑的脸上,全是凝重的色彩。
岑雪她爸这样说,岑雪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说:“那你说吧,说吧?”
她爸就说:“你说得这么突然,我不安排一下,怎么抽得出来?”
我一听她爸所说,也是这样,说得这么突然,肯定也是抽不出来。现在的工人,肯定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闲着的人,何况,他去抽人,也肯定知道,岑雪所要的,肯定姿色也要稍好的吧。
哪知道,岑雪努力着站起身子,朝屋内喊道:“妈,你别忙乎了,我们不吃饭了,马上就要走人的!”说着,她拉起我,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