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三炮是个垃圾!
窝囊废、胆小鬼、懦夫!
是的,我把这天底下所有能形容自己无能的词语,在脑海之中全都给想了一个遍,用在自己的身上依然觉得不够用。
因为,躺在自己那张木板床上,我盯着那扇已经关闭上的木门,吓得全身都如同筛糠一般的在抖动着。
我知道得赶紧行动,否则……李茂就是下一个陈哥!
可是,呐……身体就是不听使唤,根本动弹不得。
我想自己最大的恐惧,就是不敢走出这扇门,在里面代表着生存,而一旦踏出去,生死未知!
“三炮,三炮!喂,我说你小子,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啊?”
身旁有个人一直在叫喊着我。直到他狠狠推了我一把,这身体才算是动了起来,扭头一脸恐惧的看着身旁,原来是我那表叔老王头。
他被我的表情给吓到了,怪叫了一声,“三炮,你干嘛这么盯着我?吓死你叔了。”
“咕咚!”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这外面下过雨,冷风更是嗖嗖的。可是,额头上的汗水,就是不受控制,刷刷的不断往外冒。
我感觉口干舌燥,说话不利索,上下两排牙齿直打架。
“表……表叔,我给你说件……说件事儿。你可一定要忍住!”
“啥事儿啊?你别告诉我,你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老王头给我的表情吓住了,很快也代入了这种恐怖的气氛之中来。
我点了点头,指向那边的门,说了一句,“小敏就在门外!”
老王头一下吓得软在了哪里,比我还不堪,身体就像是打摆子一样抖动的频率更加夸张。
“哎哟,你个衰仔,不要乱说话,你叔胆子小,禁不住吓的。”老王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感觉他的手心,透着一股冰凉。
虽然这话我实在不该说,但依然是咬着牙,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小敏就在外面,刚才的李茂已经出去了,我怕……叔啊,咱们得出去,咱们得救救他。否则,小敏杀了李茂,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们了。”
我鼓起勇气说出了一通的大道理,但显然是在对牛弹琴,找错了对象。
老王头哆哆嗦嗦的翻了个身,接下来在我一脸无语中,抓起被子,死死的盖在自己身上,将整个人都蜷缩了进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叔年纪大了,折腾不起,这要出去了,我也怕。三炮,你自己去救人吧!”
老王头的行为和话语,让我简直不耻。可是……真要我自己走出去救李茂,我不带种,我也没有那本事。
谁能告诉我,现在我应该做什么?
僵持,冻彻心肺的僵持。
我既不敢走出去,也不甘心像老王头一样无所作为,但就在这种矛盾纠结之中,归根到底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嘭”的一声,哪门再次的被人打开了来。
所有正在抽烟的众人,纷纷转过头去,看向了门口的位置。
让我惊讶的是,李茂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就这样完好无损的站在哪里。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了小敏,她怎么会放过了李茂呢?
老王头这一会儿也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刚才怂得要死,这一刻立马的变成了英雄,跳起来一个大嘴巴子给我削来,他破口大骂,“就知道你这王八蛋没安好心,存心的吓唬你表叔,这人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给打得没脾气,甚至说不上话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儿,我也说不通。
“李哥,快来啊,就等着你丫的开色子呢。你一泡尿,要尿这么久?”
“就是,赶紧的开吧,我要把自己输掉的钱都捞回来。”
……
其他人一个个的也跟着起哄。
于是,李茂走过去,又跟他们开始玩起了色子来。
我扭头看向门外,外面黑得可怕,冷风嗖嗖的吹,但小敏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过。
叹息了一声,看来是我太多心了,被小敏搞得神经脆弱,整个人做什么事情都神经兮兮的。
老王头这白痴,一个劲儿的用长辈的口气教育我,不断的念叨着,说我胆子小啊,这么没用以后怎么做大事?以后怎么发家致富?怎么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老子一阵无语,也不知道刚才是那个胆小鬼,吓得缩在被窝里面都不敢露头。
当然,我也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
永远不要试图和一个撒比去争论,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水平拖到跟他一样,再用多年当萨比的经验打败你。所以,对于老王头的话,我根本不去争辩。
夜深了,他们还在摇色子,我无所事事。
玩着手机上的游戏,我一个农民工,花钱买的手机四百块那种老款。
上面也没有什么游戏,就是推箱子、贪吃蛇、俄罗斯方块。
贪吃蛇是很无聊的,也是打发时间很好的东西,玩着玩着我就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其他人,一个个赌了钱,也准备休息。
毕竟明天还要上工,不休息可不行。
李茂这家伙估计是因为要回出租屋去太远了,也没走,跟一个工友挤了挤,大家就一起睡了。
到现在,我依然想不通,小敏为何会放过李茂?
难道说,那天参与强J她的人当中,李茂并没有出手?
这不对啊,李茂这混蛋,当时明明就在的。按照他的混混个性,不做那种事情都怪了。
我越想越觉得难受,算了,不去想,安心睡觉,免得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到时候晚上又做噩梦。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那可真的是比噩梦要恐怖一百多倍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淋了雨的缘故,导致自己着凉了。
睡到大半夜,我感觉好冷好冷,即便将被子裹得紧紧的,依然冻得难受。
最后,硬是在这种情况下,给生生的冻醒了过来。
因为实在是很困,我那状态是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之中,我看到一个黑影,走到了一个工友的旁边,低下了头,两人脸对脸,嘴对嘴。
玛德,我当时就是一个想法,这工友之间难道有基友?大半夜的还接吻?
但是,越想越不对,这空气越来越冷了,都结了一层白霜!
我一下子给彻底冻醒了,睁开眼,朝着那边看去,我发现李茂这家伙正在一个熟睡的工友正上方,在吸食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