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追奴(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看小说)
5696200000004

第4章 奴隶生涯

天朗气清,碧空万里无云,画楼雕栏玉砌,苑圃里的七色花海迎风吐芬,彩蝶翩翩起舞,唯美动人,馨香扑鼻。

一只纯净优雅的手缓缓拂于翩飞的彩蝶之中,蝶儿轻轻停在纤细透明的指尖上,触角微动,很快又闪动着翩翩舞起来。

华衣少年逗弄着蝴蝶,微微扬起嘴角,宁静而又纯美,与此时的白云、花海、彩蝶,构成世间一副最绝美的图画。

一阵清风吹过,花瓣飘飘洒洒,缤纷落到泥土上,那只快乐翩飞舞蹈的彩蝶停在了半空中盘旋。

忽然,它薄薄的羽翼垂落下来,直直坠落到了地面。

一地的彩蝶,横尸在花泥上,同眠在零落的粉嫩花瓣旁。

少年嘴角的笑容依旧纯净而美好,他自语般道:“就让你走之前,跳一曲最美的舞吧。”

站在远处的一名劲装男子却应答着点了点头,正是那名在地牢里与姬霸天打斗的男子。

少年说罢,不再看地上的彩蝶一眼,转身离去,步态高贵雅怡,衣袖飘然如云。

黑衣劲装男子也随之离去。

昏迷之中,舒玄月只模模糊糊听到车轮辚辚的声音,身下的木板很硬,间歇的颠簸让身上的伤口很痛……

身子周围似乎挤满了人,汗臭与屎尿的臭味充盈她的鼻尖,身下的马车颠簸一下,便有人朝她身体挤压过来,触痛她的伤口。

舒玄月间歇痛得睁开几次眼睛,看到周围衣衫褴褛满脸脏污,戴着锁链瘦骨嶙峋的人们,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小笼子里,像动弹不了的一群鸡鸭。

夕阳透过笼子的栏杆洒向她红肿溃烂的眼眶。装满奴隶的笼子经过一个个村庄,村头的树上挂着逃奴被吊死后风干的尸体,奴贩鞭打折磨奴隶的声音不时传人她的耳朵,笼子旁还拖着几个因逃跑被穿骨的奴隶,一路的血迹和皮肉,舒玄月挣扎着转过头看他们时,他们的眼神只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绝望,她再也不敢看他们的眼睛。

一路的滴水粒米未进,身体高烧不退,舒玄月陷入了长久的昏厥与迷梦,周围的一切似乎再也无法将她唤醒。

在梦中,她看到她中枪之前的情景,飞机、汽车、光怪陆离的建筑,画面像电影般变换,她看到中古时代奴隶的悲惨生活,贵族们的残酷杀戮与阴谋,很快这些画面夹杂在一起,快速变幻成一幅幅拼图,她无法辨认,无法判断,只是头越来越痛……最后出现了离黎的背影……

“啊!——”

舒玄月尖叫一声,从漫长的迷梦中惊醒过来,捂着脑袋,脑袋依旧很疼很疼,像被人重击过一般。

身下是肮脏潮湿的稻草,破旧低矮的棚屋只有一扇小窗,透过破木板搭成的墙,可以看到隔壁棚区里成群戴着枷锁镣铐的奴隶。

这是真实的,并非仅仅一个梦!这是她要面对的奴隶社会,而她是身处社会最底层的一个女奴!

离黎把她弄来这里就消失不见了,只是交代了她来这里有她的使命,估计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险恶残酷的奴隶社会,她是一个失怙孤弱的女奴,只能靠自己摸爬滚打,在艰险恶劣的环境中求生。

训练多年的经验让她渐渐冷静下来,开始镇定地观察四周,尽快思考此时此境的优劣势,并拟订解决方案。

她身上伤口还在隐隐作疼,脸上貌似又多了一处伤,舒玄月手一摸,疼得叫了声,伤口貌似溃烂发炎了,脑袋滚烫昏沉,还发着高烧。

自己正躺在地上一张破草席上,周围肮脏潮湿的稻草凌乱铺散,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尿味,几只苍蝇在自己周围飞来飞去,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一块腐肉。

“我还没死呢!”舒玄月咒道,声音嘶哑难听,虽然自己身上散发的难闻气味堪比腐肉了!

此时正值炎夏,气温高伤口很容易发炎溃烂,再这样下去不医治,不说伤口溃烂长蛆,自己发烧都烧死了!

外面烈阳的光线从木板缝隙照射进来,棚屋里一丝风也没有,闷热难耐。

把自己这个重伤的人放在这个破地方,是想自己死吗?!

无人救便自救!

舒玄月挣扎着爬起来,一步步往门口挪,推了推门板,却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了。

舒玄月边挪边咒离黎,自己跟他无冤无仇,到底是哪得罪他了?这样坑自己!

房门被锁,舒玄月只好朝窗户挪去,那窗户有一人高,也许以为她个受重伤的人根本爬不出去,便没有将窗户上锁。

她将房里所有的脏稻草都摞起来,大概半人高。她爬到稻草上,一个奋力上跃,连滚带爬地“跌”出了窗户。

舒玄月重重摔在地上,溅起干燥的灰尘,她呛得咳了几声,貌似刚才那一奋力,伤口又开裂了些。

她忍住疼痛,悄悄沿屋墙角向外爬。

她记得昏迷前那男人说要把自己变卖为奴,恐怕现在自己已经被卖了,无论是在古代还是近代的黑奴贸易,奴隶根本没有人权,也从未被当人看过,任奴隶主蹂躏践踏,若逃跑被抓回来,恐怕要被打死!

空旷的院子里,只有几排简陋的土坯房和木板棚子,几棵被晒蔫的树,看看高悬正顶上的烈日,估摸是晌午最热时分,一片安静,院子里少有人走动。

舒玄月正庆幸地往外挪着,忽在这一片安静中听到惨叫声,从院子正中的树下传来。

她心中一惊,躲在房屋角落里,朝院中树下看去,只见树干上绑着一个赤条条的女人,两个身形彪悍的男人正不断挥舞着手中皮鞭,朝女人狠甩过去,女人白皙的背上臀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两个男人边揍边骂:“你这贱奴,看你敢逃跑!看我不打死你!”

他们边骂边吐着吐沫星子,****的目光盯着女人白嫩的肉体:“以前是大小姐,现在被抄家沦为贱奴,照样不是被我们哥俩玩弄!”

女人最后哽咽了几声,终于没有了声响。

左边的疤脸男人看着不对劲,上前试了试女人鼻息,咒道:“这么不经打!这样就死了?!”

右边的尖嘴猴腮男人淫笑道:“她以前也是千金大小姐,哪被男人这样玩过?幸亏她也陪过咱哥俩,不然可惜了买回来的几两银子!”

疤脸男人吐了口唾沫到女人尸体上,道:“算了算了,今天走霉运!找条破席子包起来拖到乱葬岗扔了!”

尖嘴猴腮男人笑着阻道:“既然这贱奴死了,就该死得有价值,把她尸体绑在树上杀鸡儆猴,看哪个贱奴还敢逃跑!”

疤脸男人哈哈一笑道:“好主意,咱这钱可不能花得不值!”

两男人嘻嘻哈哈笑着走了,留下女人的尸体暴晒在烈阳中。

天气很热,舒玄月却浑身冰冷,她躲在角落里,看着眼前惨无人道事情的发生,却无能为力,她好希望此时手上能有一把枪,两颗子弹,她便能结果了那两个人渣的命!

然而事实是,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过她已记住了那两个人的脸。

待她身体复原,她一定会回来杀了这两个欺负女人的畜生!

逃跑还是不逃跑?这院子看似宁静,其实周围应该守着不少壮汉和恶狗。

她决定先行返回木屋,等了解具体情况再行动,免得跟这个女子一样枉送了性命。

下午,所有奴隶都被叫出来,观看那个女子惨死的尸体,以儆效尤,被训了一段话后,奴隶们拖着脚链,麻木地走回关押他们的破板屋里。

舒玄月因一身恶臭,奴贩怕她有传染病,便把她独立关押在那个小破棚子里。

哐当一声,门被锁上后,舒玄月悄悄爬起来朝隔壁看。

因为只隔着破木板,从木板缝里便可以看清隔壁情景。

只见里面有男女奴隶,似乎是男女混居,女奴隶们视若无人地换衣服,上厕所,马桶的恶臭阵阵飘来。

到了傍晚,舒玄月饿得快晕过去时,才有一碗猪食般的黑乎乎食物从门缝扔进来,她赶紧爬过去,瞪着那碗食物半天,骂道:“你爷爷的,居然让人吃猪食!”

隔壁的奴隶们默默地吃着,舒玄月转头,盯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伸出小指拈了一口,刚放进嘴里便吐了出来,虽然她很饿,但这食物也太恶心难吃了!

天渐渐完全黑了,很饿又加上身上很痛,舒玄月根本睡不着,她只得靠着墙角坐着,熬过着难熬的夜晚。

这是她在古代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晚,没想到这么孤独阴暗和痛苦,她还以为离黎送她过来是做什么大事的呢,没想到却在这人间地狱里苦熬!

隔壁模模糊糊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声音渐渐越来越大,她好奇地从木板缝朝那边看,只见几个男女奴隶正在交姌。

这画面其实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只是相互间压抑欲望的发泄,她看到男奴灰黑的屁股和女奴近乎痛苦的呻吟,他们抽搐着,最后在音量突然拔高的呻吟和喘息中,一切戛然而止,男女躺在破草席上濒死般地呼吸着空气。

看到这种情景只会让人对男女之事产生厌恶感,舒玄月对他们的感觉其实不是恶心抑或鄙视,她为奴隶们被剥夺了最基本的人权、隐私和温暖而感到深深悲哀,他们像牲畜一样活着,她要咒骂这万恶的奴隶制社会!离黎送她到这个野蛮落后的时代到底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