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僻室里,舒玄月独自静坐在地板上,闭目沉思此时的处境。上次若不是自己急中生智用激将法令重华熙罢手,恐已遭到他的污辱,重华熙对自己以前假扮雨师鸢诱骗他说出桃源谷凶手的事耿耿于怀,如今落在他手上,他自然要好好报复。虽然自己逃过书房中的一劫,但重华熙此人性情不定反复无常,恐怕随时都会变脸。自己治好不少雪庄里武士的伤,令他相当满意,对自己的刁难少了不少,但并未完全放松对自己的监控,每次出去给人疗伤,后面都有两个武士跟着,自己也不准跟病人多说一个字,已经过了快半个月,她唯一打听到的只有这山庄的名字。
从幽室的小窗口望出去,外面一片茫茫白雪,阴天的傍晚,无垠的雪地上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没有活动着的生物踪影,视野里只有很远处的朦胧山脉。
这所谓的“雪庄”到底坐落在皓国的何处?
她刚离开重华胤玺,便流落到这里,他知道自己在哪儿吗?他派人找过自己吗?一开始她还怀有希望,但现在她已不抱这个念想,已经半个月了,以他的手腕和能力,怎么会找不到自己?她每天盯着苍茫阴沉的天空,可惜连根乌鸦或信鸽的毛都没见到。也许,她离开他后,他就根本没找过自己。是她自作多情,也许他没有她想的那样在乎自己。
曾经,她后悔过负气离开桃源谷,离开他,但现在想来,这一步或许是对的,她需要时间冷静一下自己的心。
舒玄月走到小窗前,伸出手,一片鹅毛般的雪花落在掌心融化了,恍若那曾经的红梅树下飘落的雪花……她正走神,忽然一名武士出现在眼前。
他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她只好关上窗户退回屋内,拉下窗帘后,她拔下头上的发簪继续打磨,这几天,她只能趁周围没人注意时来做这件事,庄里的高手听力都很敏锐,不过,监视她的武士并非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比如现在,他们自以为她不会逃走的情况下。
发簪的尾部愈加尖细,她将它弯曲成钩状,伸进脚镣的锁孔里,她在现代抓过不知道多少个小偷大盗,自然了解他们的一些手段,比如如何开锁。只不过用得到的时候太少,不大熟练而已。
她往里面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锁的机关位置,她捂着锁头,“咔嚓”一声闷响,锁开了,她松了口气,兀自一笑,又将锁合上。
夜深人静,一个黑影悄悄溜出雪庄的后院,向某处楼阁快速行去,身影快得几乎看不到。
重华曾经说过,当日杀入桃源谷的除了姬家堡,流云庄,潜龙帮,还有东涞教,但潜龙帮的龙公子却说东涞教并没有参与此事,不管孰是孰非,此事实在令人生疑。照理说,那天重华熙在自己的幻魂术下不可能说谎,若这种情况下都能说谎,那重华熙的心机和自制力实在太厉害了;而那龙公子看起来无脑又色迷心窍,但实际却不知是怎么想,他已死无对证。两人相互矛盾的言辞只能说明一点,东涞教绝不简单!
姬家堡、流云庄和潜龙帮已都被剿灭,媚然堂是墙头草,左右逢源,只有东涞教在这场清洗中毫发无损,当然也与它远离中土有关,但舒玄月不信这些年来它没在中原培植力量,那天轩辕彻撺掇众帮派谋逆造反,只有东涞教因海上暴雨延误而没来,莫非是故意为之?她在桃源谷见到李清影,似乎对姬霸天挺有情义,但一见情况不对就跑得无影无踪,李清影当时在外面跟重华胤玺说了什么,她不清楚,但确实看到李清影的逢迎之态,莫非也是一棵墙头草?
东涞教最初是有前朝遗老所创立,若真向太子投诚,就意味着要向新朝称臣并接受监控,据舒玄月所知,这是与该教教旨相违背的。东涞教的野心恐怕不止如此。
如今皓朝国内诸龙子相残,众帮派余孽未除,加上西南边陲轩辕彻起兵,正是多事之秋,难道东涞教想趁火打劫?
自己身处这样的世道,又被盖上“灭世妖孽”的不祥称号,成为众矢之的。若换一个世道,自己不是什么“妖孽”,爱上的男子也全心全意爱她,她也许会斗志昂扬地利用现代知识做番大事业,造福这里的百姓,但以如今的事实看,她能做到的最好事情就是什么也别做,查完桃源谷的案子后就归隐。
重华熙既然知道这些教派跟桃源谷灭门案有关,说明当初他也脱不了干系,预言中说桃源谷要出一个“灭世妖孽”,当然全世界都跑来剿灭桃源谷了,这在现代看起来虽是件愚昧的事,但在这把预言看作神谕的古代,没有人会不相信的。她以前也不相信有鬼,但自从见了离黎后,她就信了。
她潜在议事厅外面,听见重华熙在和属下部署一些事项,她没有内力无法听得更清楚,只模模糊糊听到“埋伏”、“刺杀”、“前方战事”等字眼,貌似大皇子重华羿是正面对抗,而他则是在背后伏击,但战况僵持不下,主要是因为重华羿的一部分军队被派到西南边陲镇压叛军。舒玄月莫名松了口气。
重华熙议完事后,就在众武士的护卫下离开的议事厅,舒玄月赶紧悄悄跟上,只见重华熙踏进寝室前便众护卫退下,只留下两个亲信。舒玄月好奇地走上前,加快步子一晃而过,随着重华熙进了寝室,藏在垂帘后面。
室内站着一名女子,两人见了面就紧紧拥住,开始热吻起来。舒玄月正觉得那女子脸熟,一阵熟悉的香气飘过来,竟然是李清影!
此时她并未穿一身白衣,而是一身薄透性感的罗裙,两人边吻边宽衣解带,舒玄月知道自己又要看到一场重华熙主演的“插床舞”了,令她意外的倒是李清影,她不是喜欢姬霸天吗,怎么这会儿跟重华熙上床了?还有,东涞教圣女不是要保持贞洁吗,她怎么敢跑到中土来破戒?众多疑问在舒玄月脑海里徘徊,只见李清影雪腮通红,娇喘吁吁,正意乱情迷中,看起来不像作假。
“清影,我收到了你的信,就知道你今晚要来!”重华熙气喘吁吁道,将李清影衣服脱了个精光,按倒在床上。
李清影手忙脚乱给他脱衣服,娇声道:“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你,你可要对我负责到底,不准像对其他女人一样始乱终弃。”
“你这么美丽动人,我怎么舍得对你始乱终弃?”重华熙抚摸着她的玉体,声音蛊魅勾魂地道。
在床上,重华熙确实是个高手,李清影很快在他身下找不到北,尖叫娇喘连连,似乎颠簸在天堂地狱间。
舒玄月淡定地看着床上的春情翻涌,****迷离的云雨中人,她就知道每次见到重华熙,就少不了看他的床戏。她的注意力被他刚才说的话抓走了,收到了李清影的信?信上除了写幽会的事情外还会不会写了其他?
脱落在地上的衣服中,露出信笺的边角,舒玄月看了看床上的情况,重华熙正把李清影翻过身来,抓住她胸前的两团雪白,尽情地宣泄自己的欲望,哪里还顾得上观察房中的其他情况?时机正好,舒玄月悄悄走出垂帘后,快速靠近那堆衣服,她捡起信函时衣服动了一下,重华熙朝这边转过头来。好敏锐!舒玄月暗叹惊险,不过她已快速返回垂帘后。寝室的门窗都关闭着,她想出去也得等这两人完事后把门打开。
半夜三更,舒玄月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幽室,她急忙借着烛光展开信,只见上面除了些肉麻俗套的情诗,确实还写了些其他东西。舒玄月看完后,抿嘴一笑,将信藏入怀中。
没想到李清影确实是打算与二皇子重华熙合作,实际上两人关系一开始就很密切,桃源谷的事情两人都有掺和,李清影脚踏两只船,目的可能是为了东涞教在中土壮大,这次她以肉体相贿,当然是为了确立更亲密的关系,事成之后她当然少不了皇后之位。那****对太子胤玺曲意逢迎,大概也只是个幌子,这两个人既然能走到一起,本质上都是变色龙的性子。在李清影看来,相对于太子胤玺,重华熙当然更好接近。
舒玄月前后想通之后,倒也挺佩服李清影,这女人为了权力倒也真能豁的出去!
现在,舒玄月随时都能逃出雪庄,但为了收集更多线索,她决定还是暂且留下观察几天。
这一日,舒玄月被一个侍卫领到练兵场,她登上高台后,看到重华熙正审视着底下练兵的将士们,重华熙见她到了,便笑着道:“你来了。”
舒玄月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就径直道:“找我有什么事?”
重华熙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愈灿烂起来:“舍予画师名闻京城,今日可否赠送一幅墨宝?就画下面所有练兵的将士。”
舒玄月还有权利说“不”吗,她没说话,转身走向那已摆好的画架和纸笔,挽袖拿起笔画起来,这么多将士,要将每个人不同举止神态画出来并非易事,不知道重华熙是不是在故意刁难她?不过这也难不倒她。
她的眉头时蹙时松,目光专注在画纸上,白皙的手腕忙碌不停,重华熙眯了眯眼,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她作画的模样。
这副巨幅画许久才画完,重华熙赞不绝口,说惟妙惟肖,舒玄月这类的夸奖听多了,淡淡地笑了笑,便告辞回去了。
她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那侍卫又晚上领她去书房,舒玄月感到一阵头痛,书房那鬼地方对她来说是个阴影呀!
她浑身戒备地来到书房门口,却见重华熙正站在里面的一个大书桌旁埋头作画,一副全力以赴的模样。
重华熙抬头看见她,眼神看起来挺焦急,喊道:“快过来帮我看看,我的画法哪里出了问题?”
舒玄月奇怪地凑过去一看,只见大书桌上放着一幅画,还没有完成,只画了一半。
画的是今天练兵场的情景,高台下是一群练兵的武士,而高台上是一名正站在朔风中作画的女子。
重华熙目露焦急的看着这幅画,道:“我很久没画画了,怎么画都不对,画不出那种感觉!”
说着,他气恨地把画笔扔到旁边。
舒玄月走近仔细观察那副画,见画法虽然生疏,但是总体效果还是可以的,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差。
她不禁问道:“王爷想画出什么样的感觉呢?”
“那种感觉……”重华熙烦恼地挠挠头发,努力回忆着,似乎在纠结什么,叹道,“唉,我也不知道!”
他瞪了她几秒,忽然道:“舒玄月,你能帮我完成这幅画吗?”
舒玄月正觉得重华熙瞪着自己奇怪,还以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却又听他转移话题,便答道:“那个作画的人就是我,我如何能画出那时的自己?”
“哦——”重华熙恍然大悟,似乎终于清醒过来。
“你这里的颜色要调重一些为好。”舒玄月观察着画,指了指画中里的一处道。
重华熙将注意力调整到画上,依言进行了重新加重色调。
舒玄月又建议了几处,重华熙一一作了修改。
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时辰。
舒玄月见那幅画已没什么问题,便告辞道:“王爷,画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若没什么事,我就告退了。”
重华熙没有应她,目光仍盯在那画上。
舒玄月见他如此专注,便悄悄向后退,忽听重华熙似自言自语地道:“人如墨莲,清英卓然,不与群芳同列……”
舒玄月缓缓转过眸,看了他一眼,静步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重华熙没有找她麻烦,不过,舒玄月也没在雪庄发现更多线索,也许接下来应该跟踪李清影或媚然堂,这二者都相当狡猾难以对付,但其他教派余孽更难追踪,自己若深入虎穴不一定还是一无所获。
舒玄月打定主意,便决定当晚就趁夜色离开,一切已准备停当,她穿好衣服刚要打开门,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心中一惊,忙又合上门。
很快,外面传来敲门声:“舒玄月,是我。”
是重华熙的声音,舒玄月打开门,强装镇定道:“有什么事?”心中已做好若被重华熙发现图谋就立即瞬移逃走的准备。
重华熙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事就不能见你?”
舒玄月也微微一笑,道:“但这不是你的风格,熙王爷深夜造访定是有要事相告。”
“什么都瞒不过你,”重华熙走上前一步,舒玄月立即后退,重华熙眼神一黯,道,“我知道你随时准备逃走,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所以今日来,我是想劝你一句。”
舒玄月扬起一侧嘴角,露出讥嘲的笑容,道:“劝我不要试图逃走吗?熙王爷,你打错算盘了,我就知道你从未打算放我走。”
重华熙负手走了一会儿,凝眉半晌才道:“你素有才能,却生不逢时,背上‘灭世妖孽’的恶名,我重华熙向来目无规矩,从来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我希望你做我的门客,我会对你礼遇有加,同时你还能一展才华,与我一起建功立业,事成之后财富地位任你挑选。”
舒玄月惊讶地看着他,他突然冒出这番话确实令她非常震惊,不知他是如何看到自己的才能,连自己都没这样高看过自己,但是,重华熙确实是这古代第一个赏识自己的人,并且摒弃了“妖孽”的偏见。
舒玄月敛起了嘴角的讥嘲,缓声道:“多谢王爷赏识,恐我不能担此重任。”
“为何?!”重华熙目光灼灼,急切之情显而易见。
“我不想参与到你们的斗争中,我这人,既不想用人,也不想被人所用。”
重华熙呵呵笑了一声:“恐怕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舒玄月扬起头,道:“那你要听我的心里话么?好吧,我认为这一切没有意义。”
重华熙昂头盯着她,道:“好大的口气!”
舒玄月走到案几旁,拿起压在书下的一幅画,递给他道:“我想说的话都在画里。你听也罢,不听也罢,这就是我的立场。”
重华熙吧不明地展开画,只见上面只画着一条波涛汹涌的奔流大江,旁边题有一首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重华熙怔怔地看着这首词,只听舒玄月继续道:“兄弟相残已是悲剧,弄得生灵涂炭更是悲剧……我的话说完了。”
重华熙抬起头,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我明白了。你永远不会与任何人合作,对吗?包括……太子。”
舒玄月眼眸中暗光闪过,点了点头,道:“每个人都很难改变自己的立场,正如你,即使有所触动,但你依旧不会罢手。”
重华熙走到窗前,望着月光沉默了半晌,语气苦涩道:“我不得不这么做。”
舒玄月看着他的背影,不动声色道:“每个人都有很多选择。”她在想要不要趁此刻逃走。
重华熙的声音传来:“不,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没得选择。我和太子从小不合,我们完全是两种人,他也一直看我不顺眼,若他以后登基,定会处处制辖我,因为他就是这种人,全天下都只能按照他的规矩来行事……”
舒玄月正在考虑是否立即走的决定,忽听到重华熙提到太子胤玺,以及评论他的一些话,心中不禁亦有所感。
“本王喜欢你的不卑不亢,你虽身份卑微,但从不妄自菲薄,这些都无形中给了我力量。”重华熙说着,忽然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也许你没想到吧?本王以前勤奋刻苦,阅遍经史,研习六艺六仪,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治国政论,都颇得父皇赞赏,被内定为理所当然的皇储。可是,自从先皇后诞下四皇弟,父皇将所有目光和宠爱都转移到他身上,不再注目于我……”
舒玄月愣住了,忘记了心中所想,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此时的他仿若一个委屈的少年。
“随着四皇弟长大,他愈加鹤立鸡群卓越不凡,读书过目不忘,谈起治国理政条条有理,文采武功胜过状元郎,父皇更是将他视若至宝,简直到了含到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的程度!所有人都围着他转,而我却再怎么刻苦努力也比不过他,无论什么都输他一筹,父皇更加不再看我,从此我自卑颓怠,连书房也不想进了,久了也不敢进了,怕想起以前的快乐时光!”
重华熙回忆着往事,脸上纠起,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书房里一片安静,好久都没人说话。
舒玄月忽然道:“我也讨厌这种自恃不凡便将别人踩在脚下的人。”
重华熙猛地抬头看他,刚才痛苦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喜:“真的吗?”
舒玄月点点头,道:“这种人给别人造成了痛苦却毫不自知,含着金勺子出生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他转,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人又怎会知道别人的痛苦呢?”
重华熙闻言,看向舒玄月的脸上带着一副遇到知己的表情。
舒玄月想了想,又劝道:“熙王爷不必自卑灰心,只要你努力过了,即使你父皇看不到,你也问心无愧,怡然自得其乐,毕竟学识不是显摆给人看的,而是为了填充自己的内心。”
重华熙低头沉默半天,才忽然道:“舒玄月,你说得对,你人很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
舒玄月闻言不禁一阵怔忡,她可难以担当这个“好”字,她马上就要当他面逃走了,肯定要把他气个半死。她微微一笑道:“熙王爷听进去就好,夜深了,王爷还不回去休息吗?”
重华熙“哦”了几声,便向外走去。
舒玄月关上门,靠在上面,想起今晚与他的对话,自己都觉得很意外!重华熙真是朵奇葩,以前看了他就讨厌,现在居然有点同情他了,不然怎会说了那些多余的话?要走就该早点走。
她拉开门,刚欲跃出去,却被眼前一幕惊呆,院子里已被一圈圈武士重重包围,弓弩已经对准了她,重华熙正站在包围圈中央,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舒玄月暗道糟糕!她急忙退回门内,大声朝外喊话:“重华熙,你纵有数千武士包围这里,我依旧逃得出去!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好说好散!”
外面的话也传进来:“舒玄月,你盗走我的重要密函,还不快交出来!我会考虑放你一命!”
这密函以后还要做呈堂证据,舒玄月自然不会交出,没想到就是盗信的事让重华熙起了疑心。
里面有几秒钟没有传来声音,众人正紧盯着房门,忽见那扇门动了一下,一名女子缓缓从里面走出来,右手高举着那封信函。
“重华熙,你要这封信,就过来拿!”
重华熙朝一个武士示意了下,那武士便一跃而起,朝舒玄月奔过来,舒玄月道“接住!”,便将信扔给了他,那武士伸手握住,就在那一瞬间,信纸碎裂,粉末状的白色烟雾弥散开来,气味极其刺鼻,武士呛了一声,跌倒在地,周围人也纷纷捂鼻咳个不停,趴在地上。
雨点般的箭矢朝女子的方向射去,没有任何声音,待众人将烟雾挥开,那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