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仁慈的确是依赖其主体存在的、后天形成的习惯,不必由道德罪恶去消除之。因为行动正相反,不是去习惯,而是去行动。现在,一种习惯在其主体中的持续并不需要行动的持续,因此,当相悖行动产生时,后天的习惯并不马上消失。但是,仁慈做为外来的习惯依赖于上帝,上帝注入这一习惯,坚持注入并保持仁慈,如同太阳在大气中辐射光芒……因此,正如在太阳前设置障碍,阳光便会马上在大气中消失一样,如果在上帝向心灵注入仁慈时设置障碍,仁慈亦会立即在灵魂中消失。
那么,十分明确,每一与上帝意志相悖的道德罪恶均是为注入仁慈设置的障碍,因为,只要一个人更喜欢罪恶而不喜欢上帝的友谊(上帝的友谊要求追随他的意志),仁慈的习惯便会通过一次道德犯罪而立即消失。
摘自(意大利)阿奎那《神学大全》Ⅱ—Ⅱ,24,12
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理解“爱你的敌人”这句话。第一,似乎我们应当把敌人做为敌人来爱。这与仁慈相违背、相矛盾,因为,这意味着要爱对方的罪恶。
第二,爱你的敌人指以一般方式去爱他们的本性。在此意义上,所谓爱敌人就是在爱上帝、爱邻人的同时,不应把敌人从一般意义的邻人之中排除出去。
第三,爱你的敌人可被认为特别针对他的爱,即对敌人要有爱的特殊举动。仁慈并不绝对要求做到这一点,不要求我们对每个人有特殊的爱的举动,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当我们的心灵有所准备时,仁慈要求我们如此,即必要时,应当准备去爱我们的每个敌人。
人的确应当如此去做,为上帝而爱敌人,并非需要如此,而是为了仁慈的完善。
摘自(意大利)阿奎那《神学大全》Ⅱ—Ⅱ,25,8
我说:“我对于你的解说不能满意,比我没开口以前还要糊涂。怎么一种财产,占有人的数目愈多,每个人的享受反而愈大呢?”
他对我说:“因为你还是只注意在地上的东西,所以你从真光里取得了黑暗。那无穷无尽的财产是在天上,向着慈爱奔流,如同光向着明亮的物体一般。他愈是找着了热心的,愈是给得多;于是慈爱的范围愈推广,永久的善也由此增加;天上聚集的灵魂愈多,慈爱的互施愈繁,如同镜子互相反射他们所受的光一样。”
摘自(意大利)但丁《神曲·炼狱》ⅩⅤ,58
啊,青春的男女们,爱情随着你们的年龄增长,愿你们背转尘世空幻,回头是岸,把真心眼翘望上帝,他照他自己的形态造了你们,要知道人世无非是一座浮华的市场,象鲜花在倾刻间就要萎谢一般。神为了真爱来拯救我们的灵魂,先死在十字架上,再升登天位,我们应该爱他;他不会令人失望,只要你能全身心地倾心于他。他最是和善可亲,我们何用追逐那虚伪的俗情?
摘自(英国)乔叟《特罗勒斯与克丽西德》Ⅴ,263—264
我深深崇敬人的心灵,在自负为欢乐中成长,显得多么公正!
将天上之愿变成这公正,使自己高升。
学会以妒忌的卑微的责任感去爱上天美丽的永恒之泉。
摘自(英国)埃德蒙·斯宾塞《赞上天之美》16
鲍西娅慈悲不是出于勉强,它是像甘露一样从天上降下尘世;它不但给幸福于受施的人,也同样给幸福于施与的人;它有超乎一切的无上威力,比皇冠更足以显出一个帝王的高贵:御杖不过象征着俗世的威权,使人民对于君上的尊严凛然生畏;慈悲的力量却高出于权力之上,它深藏在帝王的内心,是一种属于上帝的德性,执法的人倘能把慈悲调剂着公道,人间的权力就和上帝的神力没有差别。所以,犹太人,虽然你所要求的是公道,可是请你想一想,要是真的按照公道执行起赏罚来,谁也没有死后得救的希望;我们既然祈祷着上帝的慈悲,就应该按照祈祷的指点,自己做一些慈悲的事。
摘自(英国)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Ⅳ,i,184
依莎贝拉任何大人物的章饰,无论是国王的冠冕、摄政的宝剑、大将的权标,或是法官的礼服,都比不上仁慈那样更能衬托出他们的庄严高贵。
摘自(英国)莎士比亚《一报还一报》Ⅱ,ii,86
安哲鲁你的兄弟已经受到法律的裁判,你多说话也没有用处。
依莎贝拉唉!唉!一切众生都是犯过罪的,可是上帝不忍惩罚他们,却替他们设法赎罪。要是高于一切的上帝毫无假借地审判到您,您能够自问无罪吗?请您这样一想,您就会恍然自失,嘴唇里吐出怜悯的话来的。
安哲鲁好姑娘,你别伤心吧;法律判你兄弟的罪,并不是我。他即使是我的亲戚、我的兄弟:或是我的儿子,我也是一样对待他。他明天,一定要死。
依莎贝拉明天!啊,那太快了!饶了他吧!饶了他吧!他还没有准备去死呢。我们就是在厨房里宰一只鸡鸭,也要按着季节,为了满足我们的口腹之欲,尚且不能随便杀生害命,那么难道我们对于上帝所造的人类,就可以这样毫无顾虑地杀死吗?
摘自(英国)莎士比亚《一报还一报》Ⅱ,ii,71
堂吉诃德喊道:“游侠骑土路见着带锁链吃苦头、被糟践的人,无须查究他们是犯了罪还是走了背运才到这个田地、受这等苦楚;他看到他们有难,就该帮他们一把。他着眼的是他们的苦楚,不是他们的罪行。”
摘自(西班牙)塞万提斯《堂吉诃德》Ⅰ,30
赦罪并非不道义的行为。即使是在人们之中,善良的应许虽然可以约束作出许诺的人,但警告(也就是恶的应许)则不能;何况上帝的仁慈和人相去不可以道里计,恶意的应许就更加可能约束上帝一定要实现了。
摘自(英国)霍布斯《利维坦》Ⅲ,38
灵与肉的无限距离可以象征从精神到与仁爱的更加无穷遥远的无穷,因为仁爱是超自然的。
摘自(法国)帕斯卡尔《思想录》ⅩⅡ,793
故凡遵循理性的指导而生活的人,将必尽可能努力使他自己勿为恨的情绪所激动,因此,他将必努力使他人亦勿感受恨的痛苦。
恨可以因互恨而增加,但可以为爱所消灭,所以,恨可以转变为爱。所以那遵循理性的指导而生活的人必尽可能用爱或仁爱报答别人对他恨怒或侮蔑……
一个想要以恨来报复损害的人,真是过的愁苦生活。反之,一个努力用爱去制服恨的人是很愉快的,很有信心地向前奋斗。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反抗一个人,甚或多数人,绝不须要求任何外力或命运的帮助。为他所征服的人,大都心悦诚服,而此种服善,并非由于力量的缺乏,乃由于力量的增进。
摘自(荷兰)斯宾诺莎《伦理学》ⅠⅤ,命题四十六
心灵对神的理智的爱,就是神借以爱它自身的爱,这并不是就神是无限的而言,而是就神之体现在永恒的形式下看来的人的心灵的本质之中而言,这就是说心灵对神的理智的爱乃是神籍以爱它自身的无限的爱的一部分……
这种心灵的爱乃是神自己观察自己的主动的行为,就神之显现于人的心灵而言,这种主动的行为是伴随神的观念而来的……
摘自(荷兰)斯宾诺莎《伦理学》Ⅴ,命题三十六
正在尽力告诉人们,我们正竭尽全力实践着包括爱一切人在内的基本美德。
摘自(法国)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前言
我的托比叔叔以难得的善良回报了一只苍蝇。
“去!”一天,在吃饭时,他对一只一直在他鼻尖前嗡嗡打转的特大苍蝇说。在无数次努力之后,趁苍蝇飞过身边时,他终于抓住了它。“我不会伤害你”,托比叔叔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手里握着那苍蝇走过房间。
“我不会伤你一根毫毛。去吧!”他打开窗户,一边张开手放了那苍蝇一边说,“去吧,小坏蛋,去吧,我为什么要伤害你?这个世界让你我共存还绰绰有余呢!”
摘自(英国)斯特恩《特利斯脱兰·香代》Ⅱ,12
被狂怒的公牛顶走了的男人,永远也见不到可爱的妇人。
杀死苍蝇的任性男孩,会感受到蜘蛛的仇恨。
折磨金龟子的小捣蛋在无尽的黑夜中穿过阴影。
树叶上的毛虫,对你反复诉说你母亲的悲哀,别杀死蛾子、蝴蝶,因为最后审判即将到来。
摘自(英国)布莱克《无罪的奥古利斯》39
尽你所能交出一切,苍天弃绝一切学问,不论构造得多么精心。
摘自(英国)华兹华斯《神圣的十四行诗》Ⅲ,43
从单纯人道和字面意义上看,没有一种爱和爱的表示与上帝无关。爱是一种热烈的感情,在这一感情之中,甚至在人与所爱对象建立关系之前,必须首先与上帝建立关系,由此实现爱是法的完成这一要求。爱是与另一个人或另一些人的关系,但是,无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多么稳固,多么温存,它绝不是、也绝不敢是婚姻式的、友好的、仅人类的协议。在于被爱者,与朋友建立关系之前,爱的一方、同时代人,必须先与上帝和上帝的旨意建立关系。一离开与上帝的关系,就变成单纯由人决定的问题了,即他希望通过爱去理解什么,他们彼此要求什么,由此,他们彼此间的判断成为最高裁判。不仅绝对听从上帝召唤的人不属于一个妇女,因为不应以取悦于她的愿望而延宕;而且,爱情已属于一个妇女的人也首先属于上帝。他的第一追求不是取悦妻子,而是首先努力取悦上帝。因此,不应是由妻子教丈夫如何爱她,或丈夫教妻子,或朋友教朋友,或同代人教同代人,只有上帝才能教每个人如何去爱,哪怕他的爱只停留在使徒所云的法律之上——“爱是法律的完成”。很自然,只持有一个尘世的、仅仅是属于人类的有关爱的信条的人,必须看到,从基督教义上看,自爱和不善正是爱。另一方面,与上帝的关系决定着人与人之间爱的内容。的确,要求自我克制和牺牲再次成为无限时,任何自我欺骗或幻觉均阻止不住爱。不导向上帝的爱,不以使相爱者爱上帝为唯一目标的爱,在纯人类的、对于何为爱、何为爱的牺牲、爱的服从的判断上止步,并由此避免了最后的、最可怖的冲突之可能:在爱的关系中,有对爱的内容的数不尽的争议。
摘自(丹麦)克尔恺郭尔《爱的作品》Ⅰ,3A
对任何人都不怀恶意,对一切人抱宽容态度;坚持正义,因为上帝使我们懂得正义。
让我们继续努力完成我们目前正在进行的事业,把国家的创伤包扎起来,关怀那些担负起战争重担的人,关怀他们的孤儿寡妇——凡是可以在我们中间、在同所有国家的关系方面带来和保持公正持久的和平的一切事情,我们都要去做。
摘自(美国)林肯《第二次就职演说》
人最终将只在教化和慈爱的功业中寻到他的快乐,而不象现在这样在残忍的欢愉,例如贪食、淫荡、虚饰、夸耀和互相嫉妒竞争中寻找快乐,难道这只是一个梦想么?我深信决不是梦想,而且这样的时间就要临近了。有人会嘲笑地问:这样的时间究竟什么时候来到,而且确实象是要来到了吗?我想我们和基督在一起总会完成这伟大的事业的。在人类的历史中,世界上曾有过多少理想,甚至在十年以前还认为不可思议的,却竟能在时间悄悄地来临的时候忽然出现,风行整个大地。我们这里也一定会这样,我们的人民将会赫然显现在世界面前,所有的人们将会说:“一块曾被建筑师嫌弃的石头竟成了基石。”
摘自(俄国)陀思妥耶夫斯基《喀拉玛卓夫兄弟》第二部,Ⅵ,3
不要任意对别人干他们对你干过的事。你与他们的趣味也许并不一致。
摘自(爱尔兰)萧伯纳《人与超人、革命者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