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研究科学,必须要研究科学家,科学家是科学研究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甚至是必要的环节。既然科学作为一种体制在一定程度上是人性的一些方面的扩大的投影,理所当然,与此相关的知识的任何增长都会自动地扩大许多倍。例如,每一门科学以及每一门科学中的每一种理论,都将受到以下知识增长的影响:
倾向性和客观性的性质;
抽象过程的性质;
创造力的性质;
文化适应以及科学家对文化适应的抵制的性质;愿望、希望、忧虑、期待对感觉的干扰;
科学家的作用和地位;
我们文化中的反唯理智论;
信仰、确信、信心、确定等的性质。
当然,我们已提到的问题是重要的,特别是有关科学家的动机和目标的问题。
科学不是凭空产生的,它是建立在一定基础之上的,这个基础就是人类价值,而且科学自身也构成了一种价值系统。人类情感需要、认知需要、表达需要以及审美需要,赋予了科学起因和目标。任何这样一种需要的满足都是一种“价值”,这与追求真理或确定一样,也适应于安全的追求。简洁明了、用语精练、优美雅致、朴素率真、精确无误、匀称美观,这类审美需要的满足不但对工匠、艺术家或哲学家是有价值的,对于数学家和科学家也同样是有价值的。
事实上,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注意,即作为科学家我们分享着我们文化的基本价值,并且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可能将不得不永远对这类价值(诚实,博爱,尊重个人,社会服务,平等对待个人)做出决定的权利——维持生命与健康,消除痛苦,尊重他人应得的荣誉,讲究信用,赞美体育道德、“公正”,等等,哪怕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也不例外。
看来,仍有人对“客观性”和“公正的观察”理解得不够清楚,因此有必要重新阐明一下。“排除价值”最初意指排除神学以及独裁主义者对事实的判决,因为它们预先判定事实。而且,这种排斥就像在文艺复兴时代一样,是非常必须的,因为我们仍然需要我们的事实不受干扰。即使在我们的国家中,有组织的宗教活动对于科学也有一种微弱的威胁,我们要坚持用强大的政治和经济的信条与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