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院内站着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束着银色发冠,一声银灰色的长袍,春光无限好,早已候佳人。
“八王爷久等了!”宋念温走上前去,柔声说道。
“还好,本王也才刚到。”陈夕看着下人一个个鱼贯而出,最后诺大的园子里只剩下他和宋念温两人。
“卿卿……”他站起来,轻轻唤道。
宋念温看了她一眼,然后走进屋内,示意他也进屋。
“自从去年腊月一别,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宋念温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看着他慢慢说道。
陈夕接过茶盏,两人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起,宋念温立马收回手,耳根泛红。
“去年除夕宫宴,我再朝拜的家眷中看到了你,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裳,眉心上还画了梅花妆。”
“王爷眼力见不错!”宋念温眉眼带笑,低着头倒水的样子温婉清丽 ,陈夕心中一阵激荡。
“皇兄下旨迎娶相府小姐,卿卿,你说我要不要也向皇兄讨个旨意,好让相府双喜临门。”陈夕戳着笑意开口。
听到他的话,宋念温手指一个颤抖,滚烫的热水溅到她的手背上,红了一片。
“王爷在说什么笑话……妾身……妾身……”宋念温抬头,紧张地说道。
陈夕神情认真地看着宋念温,漆黑的眼眸中仿佛藏了万千心事。
“卿卿,我们认识了接近十载时光,你难道还看不清我的心意吗?”
宋念温摇头,她慌张地走向窗边,双手绞着衣袖久久不能平静。
“卿卿等我,我一定会娶你过门。”
昏暗的烛光下,宋念温斜靠在竹榻上看书,婢女海棠走过来挑灯:“小姐,今日王爷和你说了些什么?奴婢看您都笑了一晚上了。”
夜已深沉,窗子没有关紧,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海棠看着从屋外灌进来的冷风,赶忙过去关紧窗子,顺便提醒外面值夜的人不要偷懒。
“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说了些话。”
宋念温放下书籍,把手伸进海棠端过来的玫瑰水中浸泡着,主仆两人说着私房话。
“小姐,咱们二小姐真的要被嫁进宫中去吗?”
“嗯。”
“听说当今皇上不近女色,也不知二小姐这进宫,是好是坏。”海棠叹了口气。
“念故好歹是丞相府的嫡小姐,进宫去家世在那,没人会欺她的。”宋念温笑着说道。
“也是,还是八王爷府好,没什么女眷,到时候咱们小姐过府去了也清净。”海棠吐着舌头,笑嘻嘻地说道。
宋念温弹了一下海棠的额头,淡淡开口:“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起了,府里面人多口杂,不好。”
海棠应了下来,端着水走出了宋念温的闺房。
洗漱好,宋念温便上了床,海棠守在一旁,看着屋外由月明星稀变为晨曦出现。
府里的日子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单调重复,丫鬟们晨起服侍小姐洗漱好之后便再无一话,小姐们洗漱好就坐在窗子边上守着不知名的岁月悠悠流走。
“你们大小姐在屋里吗?”屋外传来宋念故说话的声音,宋念温撩起帘子,走出来迎接她。
“长姐!”
“念故来了!”宋念温携着她一同进屋。
“今儿个起风了,从你园子里走过来应该很冷吧?”宋念温把手中的暖炉递给她。
“还好,我从母亲屋里过来的。”宋念故眼珠子转来转去,似是在找人。
“你在看什么?难不成我这屋子里还有宝贝不成?”
“长姐,海棠去哪了?”
“她去小厨房了,怎么,你找她有事?”宋念温不解。
说话间海棠就进屋了,脱下身上的披风,哆嗦着端了一盆糕点过来:“这是如意糕,两位小姐尝尝鲜吧。”
“如意糕?这是什么糕点?”宋念故看似很新鲜。
“这是大小姐自己琢磨出来的,里面放了百合和去年晒的干莲子心,因为有百年好合的寓意,因此也叫‘如意糕’。”海棠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
“姐姐你可真厉害!”宋念故感慨。
“我只是闲来无事,瞎捉摸的。”宋念温捡了一块糕点出来,递给她。
“我倒是觉得姐姐你比我更合适进宫。”宋念故嘟嘟嚷嚷,状似无意地说道。
听到此话,宋念温心里一个颤栗,她把装糕点的碟子推到宋念故面前,状似无意地说道:“又说胡话了不是,宫里面哪是随随便便说进就进的呢!”
“我就是觉得姐姐比我厉害,比我更适合进宫。”宋念故天真地笑笑,然后起身。
“海棠姐姐,你能送送我吗?”
海棠看了一眼宋念温,两人眼神交集,宋念温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的,二小姐请。”
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下雨,海棠打着伞,一路陪宋念故走到了梅园外的假山旁。
“二小姐,下雨地滑您就别走落山亭了,往长廊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