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有些同情这位侧妃娘娘,刚嫁入皇室,这母族一族便受如此大难。对于她们这些宫廷人士,估计是一件极为不好的事吧。但车夫也没多想,而是快马加鞭的来到午门。
一进午门,热闹非凡。宋念故在下马车后,便急匆匆的往里走,可是人太多,宋念故挤都挤不上。
“让开,侧妃娘娘要进去。让一让!”话梅在宋念故前面开路,一路护着宋念故。
由于话梅的话,人群中本来不高的吵闹声瞬间飙升。
“这侧妃娘娘不就是丞相府二小姐?”
“丞相府府遇难,就她们姐妹两人相安无事,真是好命!”
“瞧瞧这侧妃娘娘的衣服,恐怕还不知道丞相府遇难吧。哈哈哈”
……
身边嘲讽的声音越来越多,挖苦宋念故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时,宋念故不由想起以前丞相府风光之时,那些人的阿谀奉承。她不禁回想起大夫人往日对她说的话。
“故儿,你要记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即使待你再好的人,也要记住不要轻信!”
宋念故本来想要继续流泪,可在这时,她流不出来。她极力的遏制自己,使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执行台,暗想:快了,就快了。
坐在首位上的陈慕等人没有发现人群中的宋念故。他们一本正经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台下牢笼中的宋丞相,询问。
“丞相,感觉如何?”陈慕挽唇问道。在他的声音中,竟听出一丝泄愤。
丞相坐在牢笼中没有说话。他也泄愤过,可留在外人眼里,宋丞相还是希望自己是尊贵的,他要让所有人都以为,陈慕他是一个冤枉重臣,卸磨杀驴的君主。然后……人心所失,南邑灭亡!这就算是他这辈子最后下的一块棋子吧。
陈慕看着宋丞相不在理他,有些气愤,正要开口时,白客卿一把打开扇子,阻止了他。白客卿自然是看透了宋丞相的意图。
陈慕不解的看向白客卿。
白客卿这才淡淡开口:“正午马上就要到了,多说无益。”说罢还深深的看了眼宋丞相。继续扇自己的扇子。
宋丞相听后,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差异的抬头,这才看见那个不起眼的白衣少年。难怪,难怪!若是白客卿,那他输的心甘情愿。
宋丞相失望的闭眼,他这一辈子,也就到此结束了。
大将军看着太阳走向了正午,于是快步上前道:“正午已到,行刑!”说罢,扔下了那块令牌。
人群之中,宋念故看着宋父的身体被车子从四面八方不断的拉开。她失声痛哭。
“不要!”
终于,宋念故来到了人群中最前面,但入目的却是宋丞相那千疮百孔的身体。宋念故看着四周的鲜血,仿佛被定住一般。她嘴里一直喃喃:“不要,不要。”
台上的众人,自然是看到了宋念故。陈慕看后,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想到宋念故真的来了。而他身旁的陈慕,则是眼神一闪,思绪飘远。不知皇宫里的宋念温如何了,许是如这宋念故般,哭的肝肠寸断吧。
处以极刑只在一瞬之间,众人看到宋丞相的下场,也都唏嘘不已。没想到,一代奸相最后的下场,竟会这般。同时,他们也都惊恐的看着上位者,他们的当今圣上,陈慕。虽说陈慕只是少年,但他那手段,可真是令人惊恐万分。
大将军看着众人,面不改色的大声说道:“行刑结束!”
所有人都一脸叹息的离开,最后只剩下宋念故一人。她跪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捡起宋丞相的身体。低声痛哭。对不起父亲,女儿不孝,来晚了!宋念故一直在自责。
大将军皱眉。他望向陈慕,发现陈慕只是淡淡的说道:“随她吧。”便离去。
大将军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宋念故,随着陈慕一行离去。
陈夕看着所有人都在离开,他慢慢走到宋念故的身旁,单手摸着她的头,安慰道:“逝者已去,请节哀。”
听到陈夕的话,宋念故抬头,她红着一双眼,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知道?”宋念故的声音带着哭声,她想发泄,但她也知道,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骄傲的宋二小姐!她没有父母,没有靠山,她只能小心翼翼的,不能错一步。
陈夕就像一个大哥哥般,默默地摸着宋念故的头,安慰道:“你还有我,不要害怕。”
宋念故的眼泪就像决堤一般,不停的往下流。她实在是忍不住,忍不住。
远处的白客卿看着陈夕二人,无奈的摇着折扇。自古无情伤有情啊。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就看不出来他们三人的情况。只是皇宫那位……他还没有接触呢。若是那宋念温和这宋念故一般,只会哭的话,白客卿想道,那他也不会多看她们了。
“走吧。”白客卿用折扇拍了拍陈慕的肩膀,悄悄问道:“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位啊?”说着,还俏皮的朝宋念故的方向眨眨眼。
陈慕看后,满头黑线。他有些诧异,这白客卿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简直无聊至极!
白客卿看着陈慕甩袖离开,心中暗喜万分。自认为陈慕是羞得离去。却不料,陈慕实则是在内心一直想沉香园里的宋念温。
等到陈慕回到沉香园时,发现沉香园寂静无声。他阻止了宫人的传报,走进屋中。只见屋内的宋念温,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身旁是伺候她的婧贵人。
陈慕有些担心,他大步走向婧贵人身旁,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乍一听陈慕的声音,婧贵人惊恐的起身。她朝陈慕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陈慕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他想上前询问,关心宋念温,可一想到宋念温那日对他所说之话,有感觉别扭万分。于是他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昏迷中的宋念温流泪。
陈慕有些生气,他问道:“难道她就一直这样哭吗?”
婧贵人看后也是担忧的点点头,不在说话。
一时之间,屋中除了宋念温的低声啜泣,再也找不到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