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张白远去的身影,萧澈却忽然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张白啊张白,枉费了知秋为你伤心垂泪,以为你倾心于那舒迎迎。
可你到底是心急了,唯恐知秋的事情不成功,故而等候在外。
你若不是戚公子,为何还知道本王和王上说了什么事情?
只是萧澈却久久不语,想到暗夜当中的戚公子对自己许下性命的承诺。
或许日后还有用处。
只是知秋画像的事情,还久久的萦绕在萧澈的心中,如鲠在喉。
不知为何,看到王上对着知秋的画像露出那般垂涎的表情,于萧澈的心中,却总有几分作呕。
到底是何人找到知秋的画像?
想到如此,萧澈却又忽然庆幸林家已经覆灭,若还是在往常,是否王上又要强取豪夺,将林知秋据为己有。
“本王的母妃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多一个了。”萧澈喃喃自语,在后宫胡乱走着,准备去朝阳公主的寝宫中,安慰一番越发多愁善感的公主。
只是还未走到公主的寝宫当中,却遇到了旁人。
“这不是三皇子吗?今日入宫来了?”侍女轻声问好,笑脸盈盈,看着萧澈俊逸的眉眼,心中几分欢喜。
萧澈微微一愣,抬起头来,却正看到淑妃站在一侧。
他心中忖度那淑妃不是已经言说遁入空门,怎地忽然又出现在后花园之中。
只是淑妃却身穿着华服,笑脸盈盈地看着他,萧澈忙欠身问安,笑道,“参见淑妃娘娘,许久不见,娘娘依旧如故。”
“三皇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如今封了王爷,越发的丰神俊逸了。”淑妃笑道,瞥眼看着这个在后宫之中被其他妃子唤为不详的皇子。
但是不祥到底是不会不祥,不可得知,只是萧澈的身份,尚且还是先王后的儿子,如今亦是王位争夺之中炙手可热之人。
“娘娘难得出门。”萧澈道,颇有些疑惑,倒是看着淑妃少见的盘起了头发,看起来并不打算出家。
他又怎能知道淑妃自从那日知道二皇子的死颇有不寻常,早就痛定思过,准备位子报仇。
淑妃瞥眼,笑道,“三皇子呢,为何入宫?”
“儿臣这两日偶然看卷宗,发觉了林家事情的蹊跷,颇有疑点,恐怕是赵兼陷害,便来过问父王,父王让儿臣彻查此事。”萧澈如实相告。
哪想到淑妃听到了此番消息,神色微微一惊,像是颇有震惊的模样,疾步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你可当真,林家的事情,真的是被冤枉的?”
“好像确实如此。”萧澈莫名,看着忽然有些激动的淑妃,不知为何。
只是那淑妃却堪堪,有些颓然和失落,长叹一口气,仰面道,“本宫就知道……本宫就知道他们不会……可怜了我的好友,偏生没等到这个时候啊!”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萧澈见此,赶忙欠身,“都是儿臣惊了娘娘了。”
“不,那林夫人曾经是本宫的闺中密友,只是因为林家的事情而一命归西,本宫一直觉得这件事情蹊跷,可是无奈不过是后宫妇人,无法左右,若是真的能够为林家平反,也算是告慰了他们的在天之灵啊!”
萧澈豁然瞪大了眼,没想到淑妃和林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心中转了一圈,却想着如今知秋已然被王上知道,还是不要告诉淑妃为好。
随口安慰了两句淑妃,萧澈才得知她要给月贵人送东西去,颇有些吃惊。
想来,月贵人不就是那个怀有身孕被洛贵妃给险些戕害的妃嫔吗?
只是淑妃轻轻一笑,眼中半分躲闪着,避重就轻道,“月贵人这两日身子骨不好,想来是因为洛贵妃惊吓的缘故吧,本宫到底是去看看。”
萧澈并不想掺杂关于后宫之中纷繁复杂的事情,和淑妃告退之后就径直离开了。
入夜。
知秋离开了张白的府邸,一整日都无所事事,一觉醒来,都已经快到了下午。
这儿也没有人会喊自己起来做事,也没有总是分不完的药材,没有烦人的舒迎迎。
这儿只有曲水流觞,小桥流水,清风徐来,一片清幽景象。
萧澈回来的时候,还吊着两壶好酒,举着问知秋是否一同共饮。
知秋有些哑然,看着萧澈的模样,想要回绝,却被萧澈不由分说地拉至桌前。
葡萄美酒夜光杯,莫不是皇子的生活都是如此的额惬意?
知秋心中纳罕,看着那清香的佳酿倒入杯中,陡然想到了那日在张白府中喝醉的事情,再是不敢多喝。
“本王今日入宫见到张白了。”半晌,萧澈却忽然说道,抬起眼来,语气似笑非笑。
知秋微微一愣,浑身一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吟片刻,才干巴巴笑了笑,“见到就见到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白倒是关心你的。”萧澈却忽然说道,“还问本王你如何了。”
“他关心我,也只怕是唯恐你觉得他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师父罢了。”知秋撇撇嘴,想到府邸中的那些烂事,没好气地说道。
说罢,微微喝了一口酒,想装作痛饮的模样,却只是瘪了嘴,咂舌皱眉,辣的眼睛泛红。
萧澈失笑,抬眼看着知秋,略微有些恍惚。
月光之下,却看她头发随意的挽起,发丝垂落白皙的脖颈之间,衬着月光,越发的温柔,眉眼淡然,却温婉勾人。
如若真的是王上看到这番样子,只怕是真的会如萧澈所想。
“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就是个外人,若是你真的不喜欢她,本王有的是办法让她消失,如何?”他忽然说道,想来那舒迎迎可真是十恶不赦,竟然让知秋如此伤神。
只是话已出口,带着认真和狠意,他三皇子向来放荡不羁,玩世不恭,多少顽劣的事情都做过了。
知秋微微一愣,到好像是听错了一般,见萧澈神色认真,并不想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