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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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叫凝烟

我们?

知秋回过神来,看女孩明眸神采奕奕,原来张白已经答应了带她回去。

知秋撇撇嘴,张白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昨天晚上何必欺骗她?

“你叫什么名字。”二人携手坐在树下,知秋握着女孩儿冰冷的手,轻轻摩挲着她有些粗糙的手背,心头不安。

这女孩这般年纪,却经历人间多少薄情事。

“我不知道。”女孩儿茫然地摇摇头,“我娘亲叫我幺妹。”

“幺妹……”知秋低声喃喃,眉头微蹙,这女孩儿的娘亲,却连名字也不想给她取吗?

“你爹是谁?”

“我娘说不知道。”

“那你娘亲平日里在做什么呢?”

“娘亲很忙,总是在原来的家里面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总是在外面放羊,可是前阵子,羊被娘亲卖了,娘说她要出远门给我找先生,让我乖乖在家里,可是娘走了没几天,我就被村里的大人赶出来了。”女孩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带上了轻微的啜泣生,越说,越发觉的鼻头发酸。

知秋心头酸涩,一把搂住女孩儿,低声安抚,女孩儿稀稀疏疏的黄褐色的头发隐隐透出泥土的气息,凌乱不堪。

只是她越是安抚,偏生自己越觉的难受。

回忆当年小时候在林府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今她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些人如此悲惨的生活。

“放心,以后你跟着我,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她强忍着泪意,笑着说道,白皙纤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梳理着女孩儿的头发,眼中,带着些许隐忍。

女孩听罢,一扫方才的悲伤,望着知秋温柔的面容,觉得心头一暖。

张白对她说话亦是温柔客气,只是隐隐之中,带着几分疏离。

可知秋不一样,她说话温柔去,带着暖意,让她渐渐放下戒备。

“我为你择一名,日后你便是我身边的人,事事,我都会保护你。”知秋笑着说道,不知为何,自身都尚且难保,却还想要保护他人。

女孩儿眨眨眼,堪堪,露出了笑意的,望着知秋眉眼温柔,清秀白皙的面容之上,星眸熠熠,登时,有些羞红了脸。

一转头,抱住了她,“谢谢阿知公子。”

知秋轻笑,听到旁人唤她阿知,倏地有些心酸。

她很想告诉别人,她不是阿知,她就是林知秋。

她有名字,是父母尽心尽力为她择的,而不是随口可以喊出可以忘记的阿知。

晨光明媚,天色相接,白云飘摇,雾气散尽,打在二人身上的阳光温暖。

知秋心头一动,“你叫凝烟,如何。”

“凝烟。”女孩儿低声喃喃,轻声说了一遍,悄然红了眼眶,“这个名字真好听,谢谢阿知!”

说罢,竟然落下了豆大的泪珠儿,打在了知秋的手中。

知秋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何凝烟忽然落泪,伸手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痕,却见凝烟越哭越大声,吸了吸鼻子,含糊不清道,“没有人给我取名字,他们说我是没有名字的小鬼,现在我又有名字了……”

“凝烟……”知秋眼睛一红,有些湿润。

“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二人,只是时候不早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身后,却忽然传来张白清冷平静的声音。

他眼中倒映着二人相拥而泣的样子,狭长的眼眸中,并不动容。

知秋赶忙擦了擦眼睛,牵着凝烟站起身来,转过头,瞪了张白一眼。

只是末了,却又走到张白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师父,谢谢你。”

张白瞥眼,余光略微看了看知秋,缓缓勾起嘴角,不再说话。

三人前往村口的道路上的时候,周围的村民已经没有再阻拦,只是躲在远处,小心翼翼地看着三人。

显然,那解药药到病除,夺了好几人性命的瘟疫竟然在服用下张白的药之后,改善了许多。

众人没想到景州的知州还惦记着这个地方会派人来此救治。

末了,几个人又看到知秋身旁的凝烟,愣了神。

思虑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走上来挡住了三个人的去路。

“二位大人,你们不能带着她离开啊。”那村民紧张地开口,昨日袭击二人的时候,他是首当其冲,拿着锄头就冲上去。

张白冷眼看着村名,并未开口。

只是知秋认出了那个人,一把将凝烟挡在了身后,怒道,“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女孩定什么事?滚开。”

“那女孩的妈妈就是个窑子出来的女人,生下了她之后染上花柳病来这里,之前还染上了瘟疫死了,这女孩儿就是个不吉利的孩子。”那村名急忙说道,说罢,看了一眼凝烟。

凝烟向来害怕这些村民,躲在知秋的身后不敢说话,浑身瑟瑟发抖。

“我娘出门了,没有死!”她声音糯糯,带着哭腔。

知秋更是恼怒,撸起袖子走上前就要和村民打起来,只是村民忌惮着他们二人的本事,不敢多说什么。

“行了,走吧。”张白皱眉,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绕过村民径直离开了。

知秋瞪大了眼看了那村民一眼,眼中皆是威胁和警告,村民讪讪,素来性子暴躁,此时却不敢在说话,末了,撇撇嘴想,只觉得二人愚蠢。

“这里的村民还有这样可笑的念头,也难怪这么多年,穷民村还是穷民村。”知秋闷闷地开口,紧张地看着凝烟,唯恐她将方才的话听进去。

“你若真的和他打起来了,才是变成了他们之一了。”张白侧目,略带讥讽地开口,“任何事情都不要冲动,先动脑子再说。”

知秋瘪了嘴,很不服气,可张白说的没错,对于这些人,额米有什么必要费劲口舌解释。

昨日抓到的人已经被张白呆在此处,知秋不知道张白这么一个看起来文弱的人是如何将这个精壮的男人给带过来的,只是那男人现在已经鼻青脸肿的,看起来没什么好日子。

身旁,正是动手的车夫。

“这个混蛋,就是他害的景州得了瘟疫,死不足惜!”那车夫恶狠狠开口,看着男人已经不能再经受,才不甘心地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