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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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东窗事发

草垛之中,躺着一个脸色发青的人。

那人的唇角发白,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抱着自己的膝盖不停地翻滚这。

知秋低头,只见那人的对上正夹着一个尖锐的捕兽夹,一身黑色的夜行服,腰上,悬挂着一个葫芦,还有一些奇怪的工具。

张白没有理睬那人的叫喊声,伸手将葫芦拿出来,打开盖子,微微闻了闻,冷下了脸。

知秋好奇,凑上前去也闻了闻,却被按臭味给熏得有些作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方法,倒是厉害了。”张白摇了摇葫芦,冷笑一声,信步走上前去,一抬腿,猛地踩着那人的胸膛,弯下身,眼疾手快将药丸塞入了那人的口中。

顷刻间,那人便麻木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睛咕溜溜地转着,带着惊恐。

“你并非是直接给河水下毒,而是使用河岸的水草吸收了牛瘟,接着再转嫁到河中食草的鱼儿上,河中的鱼儿死去,尸体上的毒素蔓延到河水之中,这河是景州水源之本,百姓因此长期饮水患上瘟疫。”他徐徐道来,早就已经看破了一切。

那人的脸色越发的不好,血流的越多,然他感觉自己越发的冰冷。

张白挑眉,将葫芦收起,拿着绷带,眼疾手快,将金疮药和白酒洒在那人腿上,只听得轻微的滋滋作响,伤口冒出了白色泡沫,痛的那人倒吸一口凉气,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只张白,有条不紊,不徐不慢地将伤口包扎好,模样动作皆是悠闲,只是脸色,带着几分阴沉和戾气。

“原来景州的瘟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他冷声说道,心头一紧。

只是这件事情,只怕是和赵兼脱不开关系。

知秋惊恐,回想起听到了河水噗通的声音,眼前的人并未沾湿衣服,急忙道,“师父,应当还有人!若不然,刚刚明明有人跳入河水之中。”

“是啊。”张白听罢,缓缓地勾起手,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纤细的指头拖着下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我早就想到,从这里下去的人应该会经过……早上我布置下来的陷阱之中。”

话音刚落,就听见后头的河水传出爆炸声,水花四溅,还掺杂着一些细微的东西。

知秋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皱起眉头,惊恐地走远了一些,想不到张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能用这样巧妙的方法,将下毒之人一网打尽。

“行了,留你一个狗命日后当证据。”张白凉凉地开口,眼中带着棱刺,将那人绑在了树上,压低了声音,带着重重压迫,“这件事情,是不是赵兼告诉你的?”

…………

知秋没有想到张白一击必中,不过一个晚上,已将犯案之人擒拿。

“这可真是太好了,景州的瘟疫就算是彻底解决了。”二人正坐在高树上,方便休息,亦是方便看那被绑着的人。

知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觉得最近真是疲惫得很。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自己也要回去长安城好好的休息一番。

张白皱眉,只是沉下声来,缓声道,“景州的瘟疫解决了,可不代表真的解决了。”

“为何?”知秋摸不着头脑,张白说的话却总是让人似懂非懂。

轻叹一声,张白揉捏着刚刚摘下来的绿芽,星眸流光,带着精明和通透,衬着寒风冷冽,缓声道,“谁一直在路上谁杀我们?”

此言一出,知秋登时明白了什么。

“赵兼。”她低声喃喃,却觉得难以置信。

但是赵兼在半路上截杀他们,原来不是因为上次皇上的事情,而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好一个心肠歹毒的人,白白赔上了多少人的命!”知秋愤懑,想到百姓的样子,心头难免觉得不甘,“这一次,那人落在我们的手中,赵兼必定是没跑的了!”

只是,这句话说出来,却又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师父可真是神机妙算,如何知道今日必定会抓到人?”知秋笑道。

张白顿了顿,末了,才道,“没什么,只是运气好罢了。”

倒也难得,他这样的实诚。

只是他抓过头去,看着知秋身上的外袍,似笑非笑道,“倒是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大发善心,饶是自己受冻也要把衣服给别人。”

知秋撇撇子,心头不甚在意,“我还能忍受,但是那孩子不行啊。”

说罢,想到孩子,便又可怜兮兮地看着张白,眸光闪耀,似是能够说话。

“不行。”张白皱眉,别过头去。

“师父!”知秋压低了声音,又撒娇似的再说了一边,伸手,小心翼翼地抓着张白的衣袖,左右摇晃,“你发发慈悲吧,那孩子真的太可怜了。”

说着,将自己往昔朝着父亲哥哥撒娇的本事都尽数拿出,只是张白竟然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不为所动,一口咬定不允许。

最后,知秋恼了,大骂一声张白没心没肺,一转身,背对着他便睡过去了。

启明星亮的时候,知秋才从半梦半醒中睁开眼。

抬起头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身上的外披还好好地盖在身上。

她有些无奈,张白每次都是丢下她一人独自行动,到会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小心翼翼地跳下了树,发觉那下毒的人还绑着,只是气息奄奄,看起来疲惫至极。

她心头并不可怜,啐了一口,转身便走到小女孩那儿,见到她已经乖巧地坐在了地上,等候着知秋的到来。

“阿知哥哥。”那女孩笑道,言语清甜。

知秋心头一软,走上前抱着女孩,笑道,“你在这儿等我很久了?”

“不是,只是先生和我说,让我在这儿等着给阿知哥哥带话。”那女孩笑眯眯地说道。

知秋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女孩所说的先生就是张白。

说到张白,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女孩儿看了看村口,道,“先生说,他沿着这里下去找些水草,然后去村口通知车夫,等会让我们就可以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