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事情就好像是无声无息的消散了一般。
知秋不敢提起,唯恐张白知道之后面对她尴尬。
更何况,这也不算是什么好事,知秋只想着张白一定是在喝醉的时候看错人了,将自己看成心中的旧人。
可是那一声声的林知秋又是如何解释,张白却又知道自己是何人。
思来想去,却令人抓狂。
“好端端的,杵在哪儿做什么。”张白回过头,见知秋神色呆滞,正紧盯着他,无奈开口道。
知秋回过神,忙将手中的行李搬上了马车。
回过头,对上张白无奈的眼神,吓得马上就跑了。
张白蹙眉,自从醒酒之后,知秋对自己的态度便有些变化,时不时会说一些莫名的问题,都是关于醉酒那日发生的事情,问自己是否记得。
可自己确实不记得了,又如何呢?张白觉的莫名。
景州瘟疫稳定下来,知秋与张白终于可以重回长安,面见王上。
知秋心中高兴,想到终于要离开这块是非之地,那些发生的事情就丢在这儿最好。
景州的百姓知道张白要离开,自发的带上了自家的东西要送给二人,街头巷尾,站满了人,只为了欢送二人归去。
“阿知,日后我也想行医,受人敬重。”凝烟第一次出远门,看着周围的人山人海,兴奋地说道。
她紧紧抓着知秋的手,听说他们要将她一同带回长安的时候,心中还不敢相信,却等到坐上马车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知秋哑然,笑看着凝烟兴奋的神色。
瞥眼,却看张白依旧静静地坐在一侧,依靠在马车之中,合上眼休息,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她索性不再和张白说话,自顾和凝烟说长安城的乐趣,一路之上,倒也相安无事。
没有了赵兼的人的对付,一路上走大路,倒也飞快,不过几日便到了长安城。
已经过了二月二,龙抬头,二人的马车刚刚驶入长安城,却见城中张灯结彩的样子,好不热闹。
“怎么,这会儿还有什么节日?”知秋觉得莫名,探出头去看着长安街道,“若非册封太子,新帝登基,皇上庆生,哪儿还有这样举国同庆的时候?”
“又乱说话。”张白挑眉,一扇子打在了知秋的脑袋上,“这是天子脚下,说这些话,不怕让王上治你的嘴?”
“我只是猜测罢了。”知秋委屈地捂着脑袋,闷闷说道。
二人到了宫门口,先回了府中,安置好了家里的东西,才朝宫中走去。
“宫外如此张灯结彩,又是为何?”知秋到底心中好奇,念念不忘,遂问了管家一声。
管家一听,便笑道,“这倒是件好事,赵大人刚刚平复西北战事,立下汗马功劳,已经班师回朝,王上心头高兴,举国同庆呢。”
这说来,赵兼这战功竟如此及时。
知秋听罢,登时冷下脸来。
二人一同走入宫中,一路上,却静默无言。
张白倒是神色坦然,听到这个消息后,便知道凭景州的事情,难以动摇赵兼的身份,更是不足以对赵兼构成威胁。
知秋心头恼怒,思来想去,还是咬牙道,“难道我们就这样放了他?景州死了那么多人……”
“若不然呢?我们以卵击石吗?”张白回过头,轻声说道。
说罢,眼神严厉,望着知秋。
这里毕竟是宫中,是鹦鹉前头不敢言的地方,再是乱说话,让有心之人听到了,岂非罪过?
二人一同面见王上,却见赵兼正好也在王上身侧,见二人走来,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寒光,接着便露出了笑意,道,“医仙果然好本事,不出月余,景州的瘟疫都已经全然安康。”
张白颔首,不置可否。
王上大笑,心中欢喜,想来一下子解决了两件事情的,对张白和知秋大加赞赏。
知秋张了张口,很想将在景州发现的一二告诉王上,可是赵兼那鹰隼一般的眼神望着他们二人,带着几分寒意,却好似无形的压迫一般,让知秋无法开口。
张白侧身,略微挡住了赵知秋,挡住了赵兼那尖锐的眸光。
晚上宫宴,二人自是要参见。
只是里头,大多都是赵兼的同僚,知秋心中厌烦,找了个借口便逃开。
想来,又是让张白一个人却面对,不由得有些愧疚。
“师父,若不然,你我二人都别去了吧。”回到府中,正接近宫宴的时候,知秋思来想去,还是开口说道。
张白瞥眼,“为何?”
“我不想看到赵兼!”知秋撇嘴,怒道。
“那你不去便是。”
“但独独你一个人去,赵兼若是对你下手该如何是好?”知秋着急了神色,急忙说道。
张白哑然,知道知秋在担心他,却还是笑出了声来,“若是你去了,你可以帮我对付赵兼吗?”
“我……”知秋语结,说的无法反驳,半晌,狠狠一跺脚,不愿说话。
张白失笑,轻轻敲了敲知秋,道,“那些宫宴我早已习惯了,该如何便是如何,若是赵兼有意要对付我,我自然也不怕。”
他说着,眼眸之中,露出了几分的冷意。
知秋知道张白想来谨慎,既然都说如此了,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眉眼惶恐,望着,送着张白离开了府邸,心中烦闷,只想着一个人上街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