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赵兼如今功高盖主,已然是引起王上的注意了。
张白之所以没有动怒,全然是因为这个缘故。
一转眼,时间已经过去月余。
“若是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知秋闷闷不乐,苦恼了月余,择药的时候还在低声嘟囔着。
凝烟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府邸里面的人都知道知秋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思来想去,便想着法子逗她开心,“阿知,你别烦了,不然等会儿我们一块儿出门吧!”
“罢了罢了,我可怕了。”知秋连忙摆手,想到张白所说的话,不敢不听。
她可真是害怕再遇到舒迎迎呢,说起来,这么久的时间了,舒迎迎都不曾再见过自己,自己也没有再和知秋练习过。
但是最近却偏生有些反常了。
张白如今入宫的时候早出晚归,不知道宫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那府邸后面通往宫中,有侍卫重重把守,知秋也不敢轻易过去。
今日张白回来的时候,知秋便实在难以忍受了,杵在门口坐着,一动不动,只等着张白回来。
好容易,隐约看到张白的身影,知秋倏地站起身来,站在一侧,跟随着张白。
一直到张白坐下休息了,才紧张道,“为何这两日都这么晚才回来?”
“如何?宫中有些事情。”张白抬眼,有些莫名地看着知秋。
“你可莫要骗我。”知秋憋着一股气儿,却又说道。
张白失笑,不知知秋为何忽然这样紧张,便道,“我如何骗你?我往昔不是如此吗?”
“可是……王上没有对你说什么?”知秋末了,却又紧张地问道。
往昔是往昔,每每张白晚归,知秋总是会担心张白是因为赵兼在王上面前的挑拨离间而受到了王上的责罚。
张白知道知秋在担心什么,只是宫中的事情,却不想和她多说。
但是想来,却也觉得小妮子在担心自己,心头不由得柔软了几分。
“你想说什么?赵兼吗?”张白轻笑,缓缓走来,“阿知,你到底是糊涂,赵兼已经功高盖主,风头正盛,王上如此忌惮他,又如何会再轻信他说的话呢?”
赵兼已经摇摇欲坠,王上如此,也不过一个“捧杀”二字。
知秋顿了顿确实不知道这种事情,沉吟半晌,才道,“这么说来,王上也想灭了赵兼?”
“想,也不想。”张白耸耸肩,知道王上所顾虑的是朝堂之中的赵兼的底细,如今没有明确的证据,自然也不能对赵兼如何。
知秋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既然张白都说没事了,也就放下心来。
可是她哪里能够想到,仅仅只是有一个晚上,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一日清早,知秋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府邸当中的下人已经来来往往在忙碌着什么。
她以为自己起晚了,可是看看天色,却也还是平常的时间。
立马拉住了一个下人,知秋神色慌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下人微微一愣,见知秋如此深色,沉吟半晌,才道,“阿知,你可不知道,宫中忽然来了好些人,倒是好生热闹。”
“什么人,如此大张旗鼓?”知秋心中一惊,陡然想到了王上和赵兼的事情,一时之间慌乱起来。
“王上派来的人,说是要请你们二人入宫,原本张白大人说自己入宫就好了,如今你起来了,是不是要跟着大人一同入宫?”那下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是看着知秋惶惶然,有些不解。
“那是自然!”知秋皱眉,厉声说道,急忙洗漱了一番,忙不迭的就要去拦着张白的路。
张白已经穿戴整齐,见知秋忽然跑来,微微一愣。
她还未化妆,白皙的容颜不施粉黛的,却带着几分严肃,女儿身的姿态毕露,睡衣飘摇,勾勒出纤细的腰身来,直挺挺地站在张白房间的门口,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动。
他微微侧目,轻咳一声,有些不满,“为何这样乱跑?”
“你要入宫,为何不带我一起去?”知秋皱眉,厉声问道。
“你入宫做什么?就这样入宫?”张白瞥眼,知道知秋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皱起眉头,很是不满。
“我不管,既然王上让你我一同入宫,我便也要一起去!”知秋跺脚,有些愤愤,怎能让张白一人入宫。
谁又知道王上到底是什么缘故让他入宫呢?
张白哑然,见知秋神色惶恐,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事情,长叹一声,安抚道,“没什么事情,你何必着急?我一人去便可以了。”
“王上说的是你我二人!”知秋咬咬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想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白无奈,望着知秋神色紧张,最终还是妥协了,瞥眼看着知秋的模样,道,“你便打算这样过去吗?”
这话说来,知秋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穿睡衣的样子,有些红了脸。
转身,急匆匆的跑回了房间。
也好在张白信守诺言,一直等着她,转头,正在和宫里面来的太监说着什么话。
那太监倒是神色高兴,很是快意,嘴巴开开合合,噼里啪啦地再说着什么。
知秋缓缓走上前来,隐约听到了“赵家”“抄家”之类的词语,心中一惊。
张白抬眼,见她缓步走来,才起身,同太监一起走入宫中。
知秋心中忐忑不安,但想到刚刚太监说话的神情,也不像是王上有什么责怪的命令下来。
“方才你们二人在说什么?”刻意和太监隔开了一段距离,知秋才压低了声音,轻声问张白道。
张白不动声色,眉眼淡淡,静静地看着前面,缓缓道,“赵家被抄了。”
名震一时的赵兼,竟然在风头正盛的时候被抄家了!
这话说出来,长安城有几个人能够相信?若不是这句话出自张白之口,知秋自己听来也不会相信。
“是……因为舒迎迎已经和王上说了赵兼所做的那些事情?”她惶惶然,不确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