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不明白,可是听张白这样说,瘪了瘪嘴,转过头去,倔强地喃喃,“就是会,就是会的,我当年还是林家的大小姐……”
她拔高了声音,在暗夜之中回荡的格外的大声,自从林家灭门之后,知秋想来对于任何关于林家的事情三缄其口,可是如今却像是忍受不住似的,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张白瞥眼,虽然门外已经没有家丁,可是知秋这样大喊,难免惹人议论,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捂着知秋的嘴巴,无奈道,“别说了,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
知秋呜呜咽咽的声音让手掌微微的发痒,张白蹙眉,感觉到身下的人已经不再说话了,才轻轻地将手松开。
知秋吸了吸鼻子,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还以为自己尚且在梦境当中,眼珠一转,却忽然笑了起来。
张白正要问她为何笑,却看知秋抓着他的衣领,猛地抬起头来,朝着张白的嘴巴轻轻一点。
她那滚烫嫣红的嘴唇还残留着酒味,蹭在了张白冰冷薄凉的唇角。
张白豁然瞪大了眼,猛地起身,没有想到知秋这样的大胆,一时之间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你欠我的。”知秋眨眨眼,明眸在暗夜中格外的显眼,她压低了声音,俏皮的模样,“上次你在景州喝醉的时候,也是这样偷偷亲我的。”
“胡言!”张白沉声,转过头去,心中却不多怀疑知秋所说,自己酒量不佳,故而鲜少喝酒,只是喝的酩酊大醉,全然不记得自己喝醉之后做了什么。
如今听知秋说如此,忙得想要反驳,可回想起来,没准自己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可怎么是好,对林知秋做出这样的事情!
知秋很是不服气,听张白声音如此决绝,锤了捶床,道,“我骗你做什么?罢了罢了,你不相信就算了,我知道你总是这样,做梦也是这样……”
她声音越说越小,困意涌上了心头,便渐渐陷入了沉梦。
张白听她不再说话,呼吸沉重而均匀,才小心地走上前去,见知秋已经闭上了眼睡着了,无奈地长叹一声,将被子掖好,关上了房间的窗户,才满腹心事地拿着那酒壶离开了。
如今赵家已经灭亡,震慑朝堂,想来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大臣也就此由头打消了念头,想要杀了王上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张白知道王上的旨意不能违抗,故而在那日赐婚的时候没有多说什么,自己的身份尚且还是个禁忌,又怎敢和王上对抗呢?
把酒壶扔在房间的桌子上,张白静静坐下,嘴唇上还残留着知秋滚烫的温度,轻微晃荡了他的心思。
门外,忽然传来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
张白抬起头,冷冽的眼眸看着窗外月亮,才沉声道,“进来。”
一个身穿黑衣服的暗卫进来,眼神狠戾,声音沉沉,“大人。”
“如何?”张白将方才的思绪都抛之脑后,轻敲着桌面,倚靠在椅子的软垫上,问道。
那黑衣人皱眉,道,“赵家已经败落了,赵兼被抓起来了,如今审判,首当其冲的就是赵兼,女人也都已经送入了边疆或者宫中。王上此番并非是虚张声势,直接将赵家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我知道,他这个恶人从来都容不得旁人的,更何况赵兼却有这样的想法。”张白挑眉,言语中带着厌恶和恨意,“赵兼手中的那些兵权和人脉呢?”
“兵权被收回了,只是赵家在西域当中还有联系,只是西域的人现在应当还不知道赵家覆灭的消息。”那黑衣侍卫说道。
西域的虽然一直被长安的贵族所不齿,可到底是每年都要派上几个公主去和亲的地方,力量不容小觑。
如今赵兼敢联合西域的力量,当中必定打点了不少的关系,如今赵兼死了,用不上这个关系了,倒是一个好机会。
“好好去打点一下关系,我要知道赵兼到底见过了西域王朝之中的什么人?”张白沉声说道,思忖片刻,却忽然心头一动。
“既然赵兼的罪名都已经被揭发了,那当年林家的冤案也应该可以平了。”他忽然说道。
侍卫有些诧异,愣了愣神,立马开口,“不可,大人,若是如此,王上倒是反而会怀疑你和林家之间的勾结。”
“是吗?”张白蹙眉,方才被知秋弄得有些深思混乱,一时之间竟然说出这样没有考量的事情来。
那封信还在自己的手中,好在当时从知秋那里偷来。
可王上如此顾虑,到底还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知秋的身份,若不然因为忌惮,或许就惹上知秋的杀生之祸。
这件事情,应该去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做。张白想。
“玄武,去探查一下三皇子这几日做什么了。”
既然是皇家的事情,最好就是用皇家的人去搜查为妙。
玄武离开后,张白才松开了脑中绷紧的弦,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知秋,林知秋,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保你安康。
…………
知秋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滚烫,睁开眼睛一看,才发觉是被子太过的厚重。
自己之前不是坐在椅子上喝酒的吗?为何变成躺在了床上了。
知秋皱眉,微微动了动,却觉得头有些隐痛,张开嗓子,却又难以说话。
这皇家的就好是好啊,可是就是太伤人了。知秋心中无奈地想到,缓缓地坐起身来,看周围东西一切如旧,越发的疑惑起来。
真的是自己爬上床睡着了吗?
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已经被取下来放在了梳妆台上,她蹙眉,难道自己还有意识把发簪抽出来不成?
随意地换了衣服,知秋推开门,外面正是凝烟在扫着地,回过头见知秋走出来,兴奋道,“阿知,你终于出门了!”
知秋揉了揉头,刺眼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宿醉的痛苦知秋现在是明白了,只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想喝酒了。
“昨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看凝烟,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