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早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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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意料之外

Z老师住在教工之家二楼,以前一些学生也经常来他这玩。

Z正在家上网,给她们看他在网上的博客。三个人边看电影边聊着天。预备铃响时,俩人才离开,走到门口时,易倩突然记起自己要向Z借本书。

Z很随意的在书架上翻弄,细长的手指在书脊上滑过,最后拿了一本昆德拉的《慢》给她。

昆德拉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可以时时来借书。嘿嘿。

三天过后,易倩晚自习翘课去还Z的书。黑暗里她穿过一排排樟树林,晚风一阵一阵地拂过。

Z正坐在家里备课,回过头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下。只一下。怎么不上晚自习?他淡淡地问。

来之前她告诉过自己,无论如何自己也得多呆会儿,好让他多了解她。三年了,多少也得给自己留个念想。

那天她在Z那里一直呆到晚自习下课,大部分时间都是Z在埋头备课,她在电脑前捣弄。

Z随手抓了一把糖给她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易倩嚼着糖想。

高考很快来临。高考一结束,曾菊花就约易倩去她家玩。俩人疯玩了两天。第三天,易倩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说我得回去了。

赶到家,易倩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本《倾城之恋》。书一页也没翻过。她拍了拍书上的灰尘。

傍晚时她给他发信息,说书今天还给你,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进门时Z刚洗过头,头发湿漉漉的。

考得怎么样?Z边用手巾抹头边问她。

易倩撇了撇嘴,Z看着她的样子,笑出声来。

易倩大大方方地坐在Z的椅子上,用手指一下一下拨弄手中的书,和Z聊着天。

Z站起来,刚要去倒杯水,这时突然停电了。

易倩的心猛地乱跳起来。她住了嘴。

Z摸索着去倒水,易倩的心跳一次比一次快。Z慢慢地摸到了她,那双手在她身上停了片刻,然后轻轻地抱起了她。

那天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门的,易倩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那天晚上做了很多梦,全是和Z在一起,俩人时而在山涧里戏水,时而又在竹林里彼此追赶……易倩做梦都笑出声来。

一大早醒来,易倩就给Z发了几条信息过去。都没回。

易倩拿起手机就往学校跑。门开了,Z站在门口,用一种很生疏的眼光打量着她。这种眼光无异于一把刀子。易倩盯着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Z让他坐下。Z深深地把头埋下。

易倩默默地看着他,感觉俩人的身份好像一下子倒过来一样。Z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像一个刚做错事的孩子,磨搓着双手,支吾着不知道该先说什么。易倩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老师……对不起你……

易倩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我……对不起你……Z反反复复就那一句话。易倩默默的地了出去。

我很想抱抱他……或者……很想让他再抱抱我……他今天为什么不抱我了?……

三天,Z没发信息过来。

三天过后,易倩终于忍不住了,拨了个电话过去。停机了!

易倩拔腿就往学校跑。门锁了。

她还是固执地一下一下敲着门。隔壁的门开了,露出个脑袋,“你找谁?”

“请问Z老师在家吗?他到哪去了?”

“他回老家了,昨天刚回去的。”

“那他什么时候过来?”

“他回老家教书去了。”

“什么?!”易倩失声的大叫了一声,之后又立即恢复常态,“哦,那不好意思,我是想问下Z老师这次高考的情况。”

对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把门慢慢地关上。

走在路上的易倩有些恍惚。这算什么?这他妈的算什么?!

暑假期间,朋友之间的来往越来越多,易倩也慢慢从同学口里了解Z的情况,Z早已有妻室,俩人是一个地方的,又是大学同学,妻子在家乡教书。而之前,易倩竟然从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而是自己有意回避。

易倩恍惚了一个月,然后开始慢慢考虑自己的现实来。

有时一个人坐着发呆时,易倩又会回到那个晚上,那双手,那个足以令她融化的吻。而这一切,却多么像一个梦,还来不及回味就已经醒来了。 他不爱她,他只是怜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