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公主赐死的时候,我做了些手脚。”端砚看着一脸惊愕的冷凝香,“要不然你以为我在和鬼说话啊。”端砚似乎咧嘴想笑,却又怕自己吓着凝香,所以还是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容。
“侯爷救过我。”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脸上的刀疤,重新回到角落里坐下继续说着。过去了那么久每次想到时,还是觉得伤口隐隐作痛。“上次在梅苑我伤了你,一直都让我内疚着,这次不能看你被公主处死。”他低垂下头,“冷姑娘若是死在我的手上,那端砚就枉为人了。”
凝香轻轻敲着棺材,见端砚抬眼看自己,连忙摇摇头,表示自已一点也不怪他。端砚是公主府里执行刑法,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他想要受罚的人受多重的伤,还是只留一口气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自己能在他的手下逃过一死,已然属于万幸。
端砚见她一脸和气,只是摇着头看自己,知道她没有怪他,轻叹口气道:“刚才到了时辰,你都没有醒来,真是怕自己这次失算了。”当时的情况紧急,云乐要处死冷凝香,是他来行刑。在索子上做好了手脚,再趁着云乐提早离去的当口,谎称冷凝香断气,在放下她的时候,乘机用针快速封住了她颈间的穴道,外人看起来如同假死一般。冷凝香是侯爷最爱的女子,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这里是个棺材铺子,我家以前的老管家经营着,你放心的住在这里,等你好了我想办法送你出城。或者是通知晋王来接你。毕竟在王爷那里你是要安全多的。”端砚寻思着。
听他这么一说,凝香连连摇头,手里比划着。
“是要笔墨吗?”他问道。见凝香点头,他从角落里拿出这些,递给她。
“我要知道侯爷他如何了”她尽力的握紧手中的笔写着,刚才心中一急,手居然一阵发抖连毛笔都差点握不住。想着汉卿因为他弄成那样,心里疼的说不出来什么来。
“公主应该不会难为侯爷的,毕竟侯爷还是很得公主喜爱的。”端砚想起王汉卿,有着魅惑般容颜的主子,此时怕过的也不好吧。自从遇见了这个女子后,他变了很多,端砚好像看见了当初救他的那个王汉卿又回来了。不在是高高在上、冷漠如冰的镇国侯。
“我想见他”冷凝香的眼里含着泪水,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只是一眼也是好的啊。只要知道他平安无事,自己才可以安心。
“就是要见也要过些时候,你这个样子连路都走不了。”他劝说着冷凝香,再进公主府?她怕是连渣子都不会剩下了。
李情手里的佩剑在月色下发出冷冷的光芒,他的脸色却比手中的佩剑还要冷。他在等,等着进宫问候新帝的独孤弦月。
“你在等我?”门外的独孤弦月早已经瞧见他手里的佩剑。想杀她吗?因为冷凝香?她不禁一笑,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似的走了进去。
“夜深了,王爷还不就寝,是准备在我这里住下吗。”她极少这般温柔娴静,却因为李情她甘愿放下架子。
“为什么?”李情的眸子紧盯着她,“告诉我凝香消息的是你,故意放凝香出府的也是你,我越来越不懂你了。”他话语里有着无奈和心痛,“凝香现在生死未卜,我又一次没能保护好她,不守信诺的人也就是我这样的吧。”李情自嘲着,举起手里的佩剑,剑尖抵在独孤弦月的颈边,“夫人,你们独孤家的女子都是这般的无情吗?”
“江山和美人王爷要选择哪一个?”她嫣然一笑,似乎不畏惧李情架在她脖颈处的利剑。“弦月帮王爷选择了江山,王爷难道不要吗?”
“什么意思?”
“新帝最近身子抱恙,你该知道。”她仰起脸,“对你,我从不隐瞒,新帝的身体状况并不好。虽然他也是我独孤家的血脉,却也不能和我夫君的前途相比。若是新帝一旦驾崩,李氏宗族里你最有可能登上帝位。到时候云乐公主就会是我们最好的盟友。”她语气淡然却异常的坚定。她要给李情谋求的是万人之上的帝位。
“大胆。”李情呵斥道,“独孤家的女子真的是疯了,你和你的姑姑一样,都这么迷恋着权势吗!”他李情自从懂事以来,就尤其讨厌那金灿灿的龙椅。
“情儿,如果有一天朕把这龙椅给你坐,你可喜欢?”先帝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对他说过。
“不要!”
“为何不要?”
“太冷了。”他讨厌一个人坐在冰凉的龙椅上。
“唉。。。。。。”耳边是先帝的叹息。
“你要给我争取的东西,我不需要。”他收起佩剑,“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好,可是这次凝香若真的出事了,我和弦月你之间就再无任何情分可讲的了。”
“她是王汉卿的女人,从来没有属于过你,为什么你偏偏就这么眷恋着她。”独孤弦月再也忍耐不住,“江山你不要,却恋着一个永远也不会爱上你的女人。李情,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我对你的好并不是要你一声谢谢。”饶她再争强好胜的性子,此时也落下泪来。
李情回望着她的眼眸,“凝香确实没有爱过我,她的心里只有王汉卿。总是怯生生的站在一旁,用尽全部的气力去爱着王汉卿,哪怕王汉卿伤了她多深,她也无怨无悔的爱着,不求回报。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着身边的人。”他苦笑着,“还记得她在王府里的那段日子吗?她告诉我要好好的对待你,才能发现你对我的好。最后我却连她的孩子都救不了,她没有怪过我一句,只是默默的承受着。你没有发现她这次有些不同吗?”李情长长的叹口气接着说道,“我请了大夫为她看过,结果是,她潜意识里刻意的让自己忘记从前被伤害的种种,只记得最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