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上眉间,似乎还能感受到王汉卿手指尖的温度,“明珠。”她低声的说着。阿陆给她开的方子很有效果,再加上端砚给她的药丸,最近嗓子好了不少,连心悸病发作的次数也明显的减少,病发时也没有以往那么的痛苦。最让她喜忧参半的是,喜的是连续几日明珠都没有用逍遥散;忧的是看着他每一次要被非人般的折磨一夜,她的心就难过的好似死过一次。难道就没有办法能彻底的让明珠解除痛苦?端着新沏好的茶,她一路思忖着。
“哟,这不是阿陆的侍妾画眉吗,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啊?难不成是被阿陆给甩了啊。”冷凝香听见了画眉的名字,停下脚步张望着。回廊的尽头处,画眉被几个女子拦着。
“怎么不说话啊,你平时不是满伶牙俐齿的啊,现在倒是哑巴了。”为首的是晓蕾。“还是月迷津调教的好,短短几天就让你知道规矩了。”
“哈、哈、哈。”身后几个丫头附和的笑着。
“随便你怎么说,不过请你让开,我现在有事情要做。”画眉低着头要从她身边走过去。阿陆少爷每日要定时的服药和换药,天气热了,伤口不及时的上药,会耽误他的恢复。
“你以为你是谁啊,阿陆现在是杂役,你是被卖到月迷津又回来的烂货,还明目张胆的在公主府里摆出一副高姿态。”她鄙夷的看着画眉,“真是不知道羞耻,先是个冷凝香,然后是你。”
“骂够了就让我过去。”画眉不想多和她啰嗦。
“骂是没有骂够,我还要动手教训你呢。”话音刚落,她扬手赏给画眉一个耳光,以前是因为冷凝香和侯爷的那层关系在,她不敢对画眉动手,自己现在是林管事手下的副管事,逮着个机会教训画眉,她可不会轻易放过的
“按住她,今天我非要好好的教训她不可。”她眼珠转动,继而一笑,“把春日拿来。”
顾名思义,‘春日’是用春天里最柔嫩也是最有韧性的柳条,经过处理后,细细的缠上棉白布,韧性极强,打在身子火辣辣的疼,却因为有棉白布而不会留下过深的伤痕,可这疼若是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也好不了。她扬起春日就朝着画眉抽过。
“啊!”尖锐的惨叫却是从自己的嘴里传出来,滚烫的茶水泼溅在自己的脸上、手臂上、身上,让她连连退后几步。
冷凝香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又见画眉挨打,连忙跑过来,想也没有想,径直把手中的茶水尽数的泼了出气。
“你是谁?”晓蕾看着眼前敢拿热水泼的女子,轻纱蒙面,眉眼间似乎有点熟悉。见她一身婢女的服饰,眼里一狠,“造反了,通通的给我抓住。”
冷凝香哪里敌得过她们,最后还是被晓蕾的人按住。“哪个管事准许你在公主府里轻纱蒙面的。”她一下扯过她的轻纱。
“啊!”
“啊!”
同一时间,冷凝香和晓蕾都惊呼着。众人看清她的脸后也倒吸一口冷气。
轻纱下的脸,长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疹子,整张脸都是红彤彤的,在初夏时分看了全身都觉得奇痒难忍般。
“你真是丑!”晓蕾嫌恶着,生怕这个会传染自己,忙不迭的退后着,“我们走。”她吩咐着,一刻也不想多停留。把轻纱随手一抛,任它随风飘去。
冷凝香捂住脸,焦急的四下寻找着。“你真是丑!”晓蕾的话在耳边响起。容貌因药物被毁,但是她们没有认出自己,她心总算是安了下来。
“姐姐,我帮你找。”画眉缓过神来。
“是找这个吧。”一双比女子还要柔美白皙的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轻纱正被他拿在手里。“拿去吧。”他的声音温和。
凝香慌忙的拿过,遮在脸上,这才敢抬头看着来人。“是他!”在和明珠拜堂成亲的那夜,出现的男子。他微笑的看着自己。他很美,可以说比一般的女子都要美。他的眼神,慵懒、惬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狐媚让人惊叹,定睛望去,眼眸深处却是一片幽潭看不见底。仿佛对眼前的人没有正视着,可却在最短的时间里,早已经把人看了个透。
“啊、啊、啊。”她比划着。
“原来是个哑巴啊,好了,不用谢我了。”他抿嘴一笑。心里却‘咯噔’一下。任何的人他看一次后就会牢牢的记住其相貌,眼前的这个丫头,虽然一脸的红疹子,看不出原来的样貌,可是那双眼睛像极了冷凝香,不单单如此,举止身形都如出一辙。世间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冷凝香死了没有几个月,公主府里居然多了一个酷似她,还是个哑巴的婢女。他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真是越看越像。
“洛河少爷,谢谢您。”画眉感激的说道。
“别客气,代我给阿陆问个好。他最近伤口恢复的如何?”
“阿陆少爷最近还不错,您费心了。”
“对了,你是要去找他吗?”
“嗯,估计少爷是去了侯爷那里,奴婢正要去找。”画眉回答着,“姐姐要去哪里?”无端的她对冷凝香生出熟悉的好感,总是觉得好久之前就认识似的。她可真像凝香姐姐,画眉心里暗暗的想着。
冷凝香抬起头,指着大概的方位。
“姐姐是去侯爷那里的吗?!”
“嗯。”她点点头,眼角瞄了一眼洛河。却不期的撞上他等候的眼神,忙偏过头去。心里没来由的害怕起来,从北方回来的一路上,他都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和明珠,明珠也曾经告诉自己要小心着他。她怎么忘记了,洛河也是云乐公主的宠啊!
“原来你是伺候侯爷的啊。”洛河淡淡的说道,“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