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内心安详,从不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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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启朝向春光的窗户

倚着时光,静坐自然

我站在山顶上,看混凝土从山下轰鸣而上,又如洪水般一泻而下。

有人来信赞叹,赞叹这一份情怀。其实这只是习惯,习惯了躲进文字里,默默记录着经年弥留历史的残香、无数的桥段。我们在这川流不息的人流里邂逅,在妖娆的花树下、弥漫的阳光里相遇,也会在午夜的山上,回顾那个画面,世间还有我们在殿堂里诵经祈福许诺下的誓言吗?纷纷扰扰的轮回,风凉了那些叮咛,吹散了风月情浓,愿从此在西方十万亿国土的洁净世界里,依然还能与你相遇。

今天是七夕,我特地坐在院子的石板上仰望星空,想看看那一生牵念成画地为牢的忧伤,只可惜世事变迁,改造了桑田,变了沧海。岁月中,沉淀的记忆,红尘深景,犹如隔世花影,剪烛写诗,没有人将这刻骨的爱恋细心珍藏,而是在山下霓虹之中把酒言欢。

喜欢一个人,脱了鞋子,静静地行走在大殿里,一圈、两圈、三圈……素锦年华,静走在寂静的岁月中,编辑一段从容、一世和平。以安之若素的心去看世间浮沉,走起来也就平静许多。拈一瓣心香,把一幕幕悲伤,化作一场场懂得的慈悲。

行走在三面观音立像的山坡,稍不留神踩到了木板上的钉子,那脚掌上的一记红印,是风动的岁月,吹过一纸素笺,流年已换,悲伤成结。拍一拍身上的尘土,涂一些消炎的药膏,这是漫漫前路的小小一记,无关风月,不悲怆,不泪流。

我观了一夜清风,我倾听了一夜的白月光,我深知没有什么永垂不朽,就像月下的佳人,青袖一挥,便将流年中深刻的眷恋落在彼此晦涩的眼眸中。嘿,我要在这夜色如烟似岚的风景中黯然地睡去。岁月薄凉,水墨幽深,转眼便是秋天。

秋日的大西北天气,像极了青春期的孩子,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我们一行人,继续行进在建设家园的路上,铲土、平整、夯实。我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很长。在路上,多少故事,多少精彩,那些留刻着心酸的记忆。

当树叶凋零、凉风习习,不能不面对,是秋来了。每当画面中显示着叶落的整个过程,仿佛离别一般涩涩的心情,想要寄托的思念,似乎都如浮云般飘散。这个时候,手中的挥动的铁锹也会莫名地快了起来。

从来也不晓得大山的尽头是什么,也不想去知道,因为在眼前,身边最真、最美的每一位义工的欢笑,都是牵绊着、鼓励着我前进的力量。你总是期待着、等候着些许未来,当宛若仙池的泉水滋养着深夜轮回的心,灵魂里数次感受,沉默不能代替一切落寞,忧郁不是全部的孤寂。当不再管前方的遥远,淡淡地就那样一路走着,只把人生最完整的足印留给过去,也许偶尔惶惑的时候,会把生活中最珍贵的眼神忘记,那些伤痛后哭花的泪,不知流转到了何处的海底。这时候才明白,你不需要沉浸在过去,也不需要彷徨未来,就这一刻,享受原本触手可得的幸福。

院子里装了太阳能景观灯,夜晚,它们静静地照耀守护着。它们,让这寂寥的夜晚多了一些生趣。看着道场一点点改变,它在路上,我也在路上。在路上,花是画,梦是诗,落叶淡淡的秋是希望,背影离别的痕是祝福。山林里,一切又从头开始,从第一朵花绽放的时候。

我背着手,仰起头,眯着眼,缓缓地往下走。流年若水,岁月幽香。生活里不只有风尘仆仆、行色匆匆,你还可以倚着时光,静坐自然,轻铺素锦,诉一纸婉约,摹一幅水墨,寻一抹浅淡。我一直在寻找,寻找一种悠然见南山的况味,后来我明白:尘缘里,莞尔一笑,沧桑中,云淡风轻,红尘内,素心向暖,何处非南山?!回首再望山上,菩萨正拂动柳枝,甘露遍洒。

真实的自己,就是最好的自己

某个早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切都雾蒙蒙的,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大地还在沉睡,花儿美丽的小脸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小鸟“啾啾”地叫个不停,站在树枝上亮开嗓门唱起动听的歌。在此刻伫立于寂静的山上,细心感受山光天色,更是一番情趣!

早课后,总喜欢看看那巴掌大的小菜地,黄瓜结果了,西红柿也开花了,丝瓜长出了长长的秧,还有那唯一的一株辣椒……记得那是初春时节,我从镇上买了一些辣椒苗回来,悉心地栽种在菜地里,并且铺上薄薄的一层地膜,每天都不忘浇水,照料得格外认真。看着它们一天一天成长,我的内心也无比地欢喜。有一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霜,早上起来,所有的辣椒苗都趴在了地上,大家都站在边上,落下了无声的眼泪。太阳升起后,小辣椒苗都晒干了,还能复活的想法也破灭了,大家不忍心地铲除掉一株一株辣椒苗,补种上其他蔬菜。当我准备铲除最后一株时,发现它并没有被晒干,只是有气无力地趴在那里。我心想,你一定会活过来的。我铲一些松土围在小苗周围,勉强地扶起它。“你一定要活过来,因为你承载的是精神,在这里,每一个人、每一根草,都是顽强与勇敢的象征……”我对着小苗儿自言自语道,唯恐它活不下来。过了几天,振德师跑来:“师父师父,你的辣椒苗儿活过来了,挺起腰了!”我迫不及待地走出去,原来是真的,大家都很兴奋。

昨天夜里,收到一位北京高校学生的长信,讲述了自己家境贫寒、在北京的种种囧遇,言谈之中阐述了自己对这个社会的不满甚至愤恨。他说他一定会好好学习,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要给身边的人看看。

如果说,佛法,让我们遇到更好的自己。那么它一定是建立在首先是让我们清楚地认识最真实的自己、自然接受的基础上,能做最真实的自己,就是最好的自己。

我们从身边人或自己身上观照,不难发现,许多的奋斗理由都是负面的,都是悲观的,甚至有些是畸形的,这就是“负面动力”。其实,你不需要出人头地证明给谁看,努力的这条路上,一定是快乐的,带着愤恨努力的结果也一定是别有味道的。带着欢喜前进,江山如此多娇,何必让情绪竞折腰。

一整日的奔波,终于在傍晚回到了山里。山上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山土味,一阵微风吹过,清凉无比。还没进屋,我在院子里转一圈。站在这辽阔的西北大地上,我感到莫名的踏实与心安。

奠基法会过后,来寺帮忙的义工振觉与顿静都相继回去了,目前寺院里住着我与振法师、振德师、振博师四个和尚。自己摘菜、做饭,又让我想起了刚刚来到这里时的那段刻骨铭心的岁月。现在在做道场建设,法师们平日里都很辛苦,几乎每天都是从早上忙到夜里,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还要自己烧饭,我着实有点于心不忍。这就是生活。

晨光熹微时,生活便归隐清淡,煮一壶酥油茶,听一曲梵音小调,三两法师,或舞笔弄墨,或闻香品茗,或吟诗作赋,庭院内外虽冬枯满溢,却少不了几分闲情雅致。有人问我,师父乃禅宗出身,什么才是禅呢?

禅,是每一个起心动念,这都可在禅意之光下检视。“禅”,不是故弄玄虚,不是自欺欺人,不是依靠想象力掩盖不如意,而是用禅定带来的智慧明朗地照亮心念。

禅,是人生路上一道永不褪色的风景线,是陪伴我们一路成长的长者。每一位习禅的行者,都可以让心依着花木的香息从容行走在美丽的人间。

人性之美,在于温良;生命之韵,在于静美。作家余华说:“生活越是平淡,内心越是灿烂。”什么是禅?禅是一份温良,是一份静美,是一份朴实无华的平淡。禅有点让人望尘莫及,又有点让人欲罢不能,仿佛看到它的瞬间,便是一场如释重负的洗礼。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惹尘埃。每行一程,思一程,及时清理内心的纷杂与承重,让心灵得以沉淀、安静下来。淡然看世界,一切都会变得云淡风轻。心宽了,万事皆宽。俗话说宽人宽己,原谅别人的同时也等于宽慰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心明了,万事皆明亮,心不会因为外界的浑浊而迷离。放开眼看世界,一切皆明媚安然。

作为一位习禅的行者,可以承受得住繁华里的喜,更能耐得住清欢里的寂。所以你看到的师父,哪里是什么大师,充其量不过是“二哥他爹”。

风,漫过思念的天空,把相思漂染成飞舞的青烟。冬日的山影永远是那么朦胧,层峦叠嶂。山坳里的灵丹寺,在四众弟子的努力下日渐宏伟。我伫立在山顶,任凭寒风拂面,久久不肯下去,只有在这里,可以看见道场的全部。这世上本没有路,人走得多了就成了路。这话一点都不假,那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一直延伸到山下,当初就是一行脚印,由浅而深,渐渐地清晰起来。夕阳的余晖,筛成点点金光,洒落在山岗上,俯瞰着山脚下的一切生灵。只愿落叶飘洒成幸福的种子,长满你远行的方向。

夕阳氤氲成红色,隐隐约约的小径曲折盘旋,时断时续,见证着时光的蜿蜒。余晖斜洒,在青石路上留下几抹斑驳。拾级而上,清净庄严,梵音袅袅。观音慈眉,立于莲台,轻洒柳枝;如来含笑,垂目凝神,普度众生。香烛明暗,木鱼声声。痴立佛堂,灵窍顿开。我愿携片片落叶,飘进你微启的窗,梦一段云水月谣。日子依然肃穆,岁月依然悠长。守望在季节的尾声,我愿意是很短很短的词句,躲藏在你的诗行里,与思念呢喃。心灵是张弛的弓,思想是无字的经书。我愿是佛前那朵莲,盛开成佛语的虔诚,在芬芳中安然地睡去……

蓦然回首,此岸即彼岸

山上的夜里比较寒冷,一言不合就是零下15摄氏度。所以一到晚上,长得帅的和尚早已经爬到被窝里,捧上一本书,来打发这寂寥的时光。要是突然灵感来了,就爬起来打开电脑,坐在写字台前迅速记录从大脑飞驰而过的丝丝感触。倘若读得累了,就顺手合上书或电脑,以最快的速度至另一个天马行空的世界里旅行。

每天早上叫醒我的不是梦想,而是早课的钟声。一声声悠扬悦耳的梵音回荡在山间,飘向远方,我便从这睡梦中醒过来。天还是灰蒙蒙的仅泛着一丝亮光,伸个懒腰,洗脸,刷牙,新的一天就这样正式起航。

推开殿堂的门,点一盏酥油灯,照破那昏暗万千。是谁,在这千年间,如如不动,端坐在蒲团之上,青灯伴古佛?我把那双手合十,将对你的无限祝福,化成一段段无人听懂的经文,供养给诸佛菩萨。

早饭罢,独自在那山头闲散地走一走,这是人间最美的山水画。大西北的山坡上,是细腻的黄土,踩上去给人无比踏实的感觉。又到了秋收的季节,院子里的西红柿格外的大,挑一个又大又红的,就坐在田里,在那衣襟内侧一擦,这便是人间最美味。院子里种的一株杜鹃开花了,那是仅有的一朵,在这小小菜园里光芒四射,娇艳动人。

抓一把泥土放在手掌,是那般亲切、和蔼。当我们流连于五彩斑斓的鲜花所绽放出的娇美容颜之时,当我们充满欣赏的目光漫步于苍翠茂盛的树木之时,当我们沉浸于沉甸甸的丰收漾起的金色喜悦之时,可曾留意它们所依附的泥土?

你固然没有华丽的外表,但你博大的胸怀中却饱含着高尚的精神境界。你不像白云,轻浮在空中,稍有风吹,就飘摇不定;也不像黄沙,随风而舞,白白地把年华虚度。你最喜欢实干——把水分和养料纳入自己的体内,又悄悄地把它们馈赠给了自然界的生灵万物。

说我喜欢大山,原来,我只是喜欢泥土而已。在傍晚,煮上一锅玉米棒子,在院子里摆一张小方桌,和法师们一起啃着玉米和土豆,再撒上几粒盐,那味道……好了,别流口水了,收拾收拾快去上班吧!

总有一幅场景常常浮现在我的脑海,在一个树木茂密的山林里,有一座黄墙绿瓦的小寺院,院子里的香炉上插满了香,焚香燃起的烟雾徐徐上升,飘上屋顶,穿过密林;寺院的右前方不远处,有一座亭子,亭子的旁边是一条小溪,源源不断的山泉水从山上流下来,欢快地流淌而过;一缕阳光顽强地透过枝叶的防备,照射进来,正好映照在亭子里;我和一位白胡子的老和尚在亭子里下着棋,好生惬意。到了秋季,上山的石阶上,寺院的院落里,都落满了黄灿灿的树叶,我拿一把扫帚,认真清扫着……这是出家前,对于自己出家生活的所有想象。

出家了才知道,生活远远不止是想象的这般,除了诗和远方,更多的是苟且。但我们要知道,生活是一种创造。一大早起来,大家全员出动,借来了钢管和卡扣,买到扳手,然后商量着如何打造一个拱门,善于场景布置的法师则思考如何用灯笼摆出形态不一的造型。生活是一场得过且过。等忙完了工作,已经是下午两点,义工妙光居士至小镇上买一些凉皮等小吃回来,大家狼吞虎咽地打发了饥饿的肚皮。

我曾清高地认为,站在红尘渡口,身在此岸,心在彼岸。清晨起来,我站在院子里拿一把扫帚,时时勤拂拭。一回头,是那庄严慈悲的观音大士。我到观音脚下擦拭供台,勿使惹尘埃。佛曰:回头是岸。蓦然回首,才明白,此岸即彼岸,当下即净土。

我一直期盼这样一种生活,只闻花香,不言悲欢;月下徜徉,拈花浅笑;湖山观雨,临池赏荷。游走于红尘,浸染人间烟火;奔波于岁月,赶往自在解脱。冬日的生活比较简单,诵几卷经典,供数盏酥油灯,侍奉好诸佛菩萨后便与法师们围火炉而坐,或煮茶一壶,或青菜两碟。屋顶上的炊烟,是大山深处对佛法的不二理解。世尊释迦如来曾说:大地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我们大家无论是谁,都有一颗本来的心,不管是炊烟袅袅,拂拭尘埃,还是参禅打坐,都是为了与这颗心相会,见到那个真实的自己。

愿我们的生活,都能活成朵朵莲花开。入世不染尘,心似莲花净,一抹灵魂带着莲的香气,红尘一路,步步为莲,不为谁开,不为谁落,任世事归入风尘。风起时,笑看落花;风停时,淡看天际。归来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在清澈宁静的时光里,天地日月,恒静无言,心里万里无云、无尘无染,才是生命里最美的风景。

生活是一份热爱。下午,无风无雨,阳光正好,乐乐从床底下找出一副羽毛球拍,嚷着说:“陪我打羽毛球吧。”这副球拍是当年我从无锡来兰州时带的。我想,寂寞的时候,可以一起去打打球,不想一放就放到了今天。说着,大家便在院子里挥舞了起来。

生活是一面镜子,它的色彩,在于我们对生活的态度。

开启朝向春光的窗户

天黑了,代表着一天的结束,我狼吞虎咽地吃过晚饭,便坐在写字台前,打一盆水泡泡脚,倚靠在椅子上,双手耷拉着,仰头闭目。我在想,没有被积极和幸福充斥的今日,便是对生命最大的辜负。

每一天重复的工作,是我们对生活的习惯,不论你是在搬砖还是在砌墙。习惯的不是工作,而是我们对于工作的心态。你习惯了每一天都有一些进步,生命就会有别样的精彩。很多人鼓励我,赞叹我,带领师父们一起搬砖,身体力行地修建道场。其实我并不爱搬砖,也没有人爱搬砖,只是我不得不搬,一个小工150元/天,四位师父还有很多义工,就能省下不少,大家的钱来得都不容易;我也一点儿不习惯搬砖,只是大西北的11月中旬,所有的建筑工程都会被强制性停工。因为天气寒冷,我想在这之前尽量给大家创造更加温暖的环境。有人说,师父,可以明年再做这些啊。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经过连续十日的搬砖工作,大家都疲惫不堪。义工妙光居士砌了一天的墙,瘫坐在砖堆里,开玩笑说:“师父,明天我要请假啦。”当混凝土从搅拌机中倒出,又一铲一铲地填进去,我感到一铲比一铲沉重的时候,就能体会到大家已经是精疲力尽。我坚持着一铲接一铲地填进去,这一刻,我真正体会到《孟子·告子下》中“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的含义。我把大家召集在一起,鼓励大家,不要把劳动当作是体力上的付出,比如这搅拌混凝土,我们每一铲都是在铺设前往西方的解脱大道,多铺一点,我们就离解脱更近一点。比如我们要铲除地面的不平处,以顺利铺设地砖。我告诉大家,不要烦躁,每一铲都是铲除我们心中的杂草,耐下心来,我们就能祛除我们心中的烦恼。

搅拌机的水需要从水池中一桶一桶地打过来。我趴在水池边,把空桶放进去打满水,却发现累得提不上来。我望着水中的自己,这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儿,今天你汗水挥洒得多淋漓,哭得有多伤心,明天就会笑得有多灿烂。生活教会我们如何去获得,也会教会我们如何放下。

“起……”我提起水桶,坚定地向搅拌机走去……

通过多日的共同努力,寺院中院的围墙已经顺利落成。由于天气寒冷,只能等到明年再粉刷、涂漆。今天我们正式开始院落中道的铺设工作,义工们依然坚持着,个个来得很早。让我感动的是,还来了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参与到我们的平整土地的工作中。

有一位善信很苦恼,说:“师父啊,我这个人吧,对生活的信心不大,总是感觉没有什么能让我快乐的,我的生活貌似黯淡无光。”

我笑着说:“这是病,得治。”从前啊,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小和尚独坐寺内,闷闷不语。老和尚见其不悦,也不语,微笑着领着小和尚走出寺门。门外,是一片大好的春光。老和尚依旧不语,怀抱春光,打坐于万顷温暖的柔波里。放眼望去,天地之间弥漫着清新,半绿的草芽,斜飞的小鸟,动情的溪水。小和尚深深地吸了口气,偷窥老和尚,师父正安详地打坐在山坡上。

小和尚有些纳闷,不知老和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过了晌午,老和尚才起来,还是不说一句话,不打一个手势,领着小和尚回到寺内。刚走到寺门,老和尚突然跨前一步,掩上两扇木门,把小和尚关在寺门外。小和尚不明白老和尚的意思,径自坐在门前,纳闷不语。很快,天色暗了下来,雾气笼罩了四周的山冈,树林、小溪、鸟语、水声也渐渐变得不明朗起来。

这时,老和尚在寺内高声叫他的名字。小和尚进门后,老和尚问:“外边怎么样了呢?”小和尚答:“全黑了。”“还有什么吗?”“什么也没了。”小和尚又回答说。

“不,外边还有清风,绿草,花,溪水,一切都还在。”

人生往往如此,有的人活得很黯淡,并不是因为他的生活中没有春光,而是黯淡的心早已把所有朝向春光的窗户悄然关上了。

自己的幸福,不止在别人眼里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生命的时钟也将开始新的一圈运转。活着,就是与生活的一场相依为命。我积极生活,生活也能善待我。生命是美好的,当我们学会与生命相依为命、相待而行,就会觉得天空是那么的湛蓝,大地是那么的清纯,世界是多么的美好,生活是多么的幸福而快乐。

我们一行人欢喜地到距寺院100公里的白银市莲花禅寺参访,莲花禅寺的观音阁内供奉着一尊慈悲庄严的千手观音菩萨圣像。都说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我跪在菩萨前,头面顶礼,我来晚了吗?没有!来得刚刚好。生命的每一场相遇都恰到好处。我幸运,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最适合的时间里,遇到您。寺院的客堂门口,挂着一副迎客的楹联:“客至莫嫌茶味淡,僧家不必俗意浓。”在我看来,情不重不生娑婆,爱不深不堕轮回。在娑婆里走一回,谁不是带着情感而来,愿我们都能放下尘世的无欲欢乐,在净域里欢喜相遇,牵着彼此的手,道上一句:真好,你也在这里。

晚上十点,一个人端坐在床上,裹上一床被子,诵一卷《维摩诘经》,而后赶紧捧起那本已经好久没有临幸的贾平凹老师著的《浮躁》。在西北生活久了,就越发能够对书籍中讲述陕甘一带的故事情节感同身受。“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正当我与贾平凹老师在这深夜里因缘际会,遂忝过任的时刻。一个善信来电,想要来寺院小坐,问我:“师父,现在太晚啦,会不会打扰您?”我笑着说:“怎么会。”给大众一个温暖的家,是我对众生的承诺。什么是家?家就是纵然你夜里两点回来,依然为你开着一扇门,亮着一盏灯。

最爱这夜里,一个人倚坐在窗前,此刻,你的世界就在这方丈之间,任屋外寒风萧萧抑或是静夜悄悄,都拦不住我只身一人在这里微微一笑。我在想,生活是什么?生活从来都没有清晰的轮廓。小时候,生活是得到一粒甜甜糖果,含在嘴里,甜在心里;少年时,生活是小小的压岁钱,见过很多,却很少用过;花季时,生活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留的余生都刻骨铭心;大学时,生活是加入自己喜爱的社团,是一场遥远的旅行;而现在,生活就是倚坐在窗前。

生活是什么,生活是遥不可及的琼瑶梦,又是深不可测的《金刚经》。梦想能在文字的世界里驰骋,在文字的海洋中遨游,在文字的花海里沉醉。一步一个脚印,一场风雪一场寒,一阵春风一抹绿,一缕热光一真情,一剪秋风遍地衰。生活是一场风花雪月,又是一场幡然领悟。用四季的景色,绘四季的心情,领略四季的人生。我不能独自在灯光下陶醉,来吧,让我们一起读一本书吧。读书是一抹亮丽的颜色,涂抹着空白的心灵;读书是一首韵味悠长的歌曲,治疗着一缕缕鲜红的忧伤;读书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久违逢雨的寂寞。

春季里,学会自己播种秧苗,才能收获爱情;夏季里,学会自己撑伞,独立走过悲伤的雨季;秋季里,学会自己摆脱离别的痛苦,不让自己沉溺在多愁善感的秋里;冬季里,像那一朵傲然绽放的寒梅,独立在寒风凛冽里。学会在生活的困境中换个角度看待周遭的一切,我们就会发现,曾经的爱恋与痴迷,曾经的迷失与痛苦、哀怨与彷徨,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幸福常常来得很突然,就如同这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师父,吃水果。”

“嗯?谁切的?”

“我……”

“这是你切的啊?!”

“嗯……”

“这真的是你切的啊?!”

“嗯。”

豆豆每“汪汪”地叫一声,不远处就有一声同样的声音回执,它像是爱上了这种交流,聊得十分起劲。我也忍不住跟着喊两声,只听到那一头一样传来同样的声音,你喊一声欢快的调儿,那边也回你一句欢快的调儿;你喊一句悲伤的调儿,那边就回你一句悲伤的调儿,丝毫不差。原来,我们想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是愉悦还是沉闷,取决于自己内心发出的声音。我总是好奇,为什么清晨与傍晚才会有这样的回执,后来才发现,原来越是宁静的时刻,越是容易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三大士殿地基基础工作已经完成了80%,剩下的工程是继续将灰土回填夯实到台明一般高度,再将门前石柱吊立即可,其余便全是木工活儿了。三大士殿所需用的木料今日又到了两车,主体所用的木料均已悉数到场,木工师傅们正在精心地加工着。三面观音圣像地基工作进展也比较顺利。

由于施工,院子里堆积了很多尘土,饭罢,从池子里抽些水上来洒。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尘土不可能,我们与尘土的交往方式不是铲除殆尽,而是用智慧的水熄灭,再把它夯实作为坚实的地面。

“幸福在哪里?”小狮子傻傻地问着妈妈,妈妈说:“幸福在你的尾巴上。”小狮子很兴奋地在草地上追逐着自己的尾巴。可是他始终抓不住幸福。他就问妈妈为什么,妈妈说:“幸福不是抓在手上的,幸福其实一直在跟着你。”

很多人问我:师父,我的幸福在哪里?我说那是你的宝贝,宝贝都是藏得最严密的,我哪里能知道。我也许能知道你家里的钱藏在哪里,但幸福这宝贝,着实不知。

幸福这座山,原本就没有顶、没有头。走一走,瞧一瞧,看看山岚、赏赏霓虹、吹吹清风,在晃晃悠悠中享受这份自在。一个人总在仰望和羡慕着别人的幸福,一回头,却发现自己正被别人仰望和羡慕着。其实,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只是,你的幸福,总是藏在别人的眼里。幸福像足球一样踢来踢去,烦恼却像奖杯一样不可撒手。

任世事变迁,随遇而安

听说江南的梅花开了,我多想去看一眼,它惊艳了你的世界,填充了我的春日。闭上眼,都能回忆起你的模样,每一个角落,每一树枝头,要我怎么形容你,可是我知道,所有的词语都不足以赞美你,因为,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是你,也是你,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相伴下,你告诉我,梅花的伟大,不仅仅是凌寒独自开,更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于是,那一年,在没等到你报春时节,镜头就切换到了淳朴热情的大西北……这是一个闲适的午后,品一杯茶。明净的几案,一本自己喜欢的书册,看时光无语,就这样静静地与自己对坐,对饮光阴,唇齿间有光阴的味道,还有生命的从容。

日子在悄无声息间,来到了人间四月天。都说人世间最美的时光,便是四月芳菲时。推开窗,将目光移到阳光明媚的庭院里,看蜂飞蝶舞,看花儿葳蕤绽放,看一叶新绿,嗅一缕清香。在这泥土芬芳间,敞开心扉,让明媚的阳光照进来。然而,红尘的陌上,纷纷扬扬的花事里,总有几朵是忧伤的、几朵是甜蜜的,还有几朵在默默地等待。与一朵花儿对视,与一片叶子抒情,将心事写在花瓣上,其实不论阴晴圆缺,携一缕阳光放在心里,便可以在这岁月的陌上自在前行。

花开有四季,一岁一轮回。今年花事了,明年复芳菲。你不必留恋,也不必忧伤,兴许那红尘里深沉的惊鸿一瞥,就注定要苦苦修炼得完满。这世间,有太多,不属于我们的繁华。不要怀着执念,埋怨自己一无所有。一个执念,撑得百年。有人问我:何时解脱?不曾束缚,何需解脱?多么庆幸,此生能幸遇佛法,生命从此将不再狭隘,不管是佛前的那一盏灯,还是那一朵莲,都是我愿化身虔诚的供养。

禅是什么?是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芳迹?是空山无人,水流花开?还是万古长空,一朝风月?我不去追个究竟,只是不辜负每一段时光,不执着每一念流淌,任世事变迁,随遇而安。

好像有很久很久,没能在这夜里倚坐在山间小窗前,静听雨打芭蕉。一场春雨来得猝不及防,浇湿了屋顶的炊烟,也滋润了无数人的心田。忙完了生活中那些迫不得已的工作,在淅淅沥沥的傍晚,寻找那早已不知归处的自己。时钟在悄无声息中度过,为何我又在这里?原来,只是怕未来的漫漫岁月里,你一个人孤独难过。不如燃一炷清香,不闻风花雪月,驻留在梵音袅袅的殿堂。这一刻,我与你擦肩而过,我知道,这一生,我们必定得解脱。

有人问我,哪里才是生命的快乐。我说:也许这世间的烦恼,不过是,我要的理所当然,你等的无有结果。

我们总觉得,父母、丈夫、妻子、孩子抑或是身边的朋友,他们对我们的好,仿佛这是他们的责任,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们就应该给我更好的生活条件,应该在话语眼眸间看懂我的喜怒哀乐,应该在漫漫岁月里,紧紧地将我包围……当有一天,你发现,有人从来就不曾拥有这一切。或是曾经那么将你保护、替你负重的人悄然离去,世间哪有那么多的责任和义务,哪有什么理所当然?

我们总觉得,自己的辛勤付出,都是为了身边的人。不要将个人欲望,冠上爱的名义。也许,那不过是一场互换,以我的钟情付出,换你知我、懂我。我们想要的,不过是空谷幽响,我喊一声,那边就必须同样的回音。于是,越喊越起劲,越喊越兴奋。没有人会在无有回响的山谷间频繁地喊叫,倘若有,除了像师父这般的脑力残障,简称“脑残”,剩下的便是慈悲的佛陀了。也许,错的不是没有回报的对方,也不是辛勤付出的自己,不过是没有达到回报的预期罢了。

你遇到的都是好事

在众善信弟子的陪同下来到法国,难以想象,千百年来,大洋彼岸的另一个世界,同样发生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一个人坐在巴黎埃菲尔铁塔下的广场,看着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游人穿梭在这个城市,他们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我们都在不停地穿梭于娑婆世界,寻找着生命的价值和意义。然而,我们始终难以等到那梦醒时分。也许我们都一样,总要在果报来临,才开始敬畏因果;总要在命运不济,才感叹时光如梭。微风吹过,塞纳河畔杨柳依依。

广场上,一群中年男人围在一起乐此不疲地扔铅球。或许幸福很简单,扔好这颗球就可以。

旁边,一位中国男子握着崭新的单反相机不停地换着角度拍摄埃菲尔铁塔。看他忙得不亦乐乎,我建议他去另一个角度以某一种构图拍摄试试,他望了我一眼,将信将疑地走去拍摄一组。回来后坐在我旁边,一边展示着刚拍的照片,一边开心说道:没想到呀,大师除了会指点人生还会指点拍照呢。我笑了笑。他紧接着问道: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出家呀?我指了指他的相机。“嗯哼,因为出家前跟你一样啊,玩摄影的。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嘛。”惹得男子捧腹大笑,强烈要求加我的微信,表示突然对佛教很感亲切,日后要多加了解。我都有点崇拜自己了,是名优秀的传教士。

为期15天的欧洲之行,我领略了截然不同的欧洲文化,也让我感悟到,世界很大,大到每一个人就有一种生活方式;世界又很小,小到每个人的烦恼来源都一样。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烦恼,有烦恼的地方就需要法雨灌溉。昨日,有弟子来信:师父,为什么人间有那么多的放不下,看不透,想不开。我说因为师父在遥远的地方啊,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都好啦。

有人问我:师父,我们信佛,真的会得到佛菩萨的护佑吗?中国有句古话说:吉人自有天相。所谓吉人,就是善良之人;所谓天,就是你周遭的环境和磁场;所谓相,就是相助和护佑。意思是说,善良的人,会得到周遭的事物与环境的助益。

回来两天了,还是喜欢在这悠悠的岁月里漫步,飞得再远,爬得再高,都不如双脚踩在这黄土地上踏实。由于资金欠缺,寺院的建设工程今年将大幅减缓,除了将去年建造的三大士殿收尾完善并投入使用,接下来便是法师们继续自主修砌院墙和绿化工作。

回来不久,便号召法师们继续搬砖、筹备材料。振坤师便对振博师说:“振博师啊,咱们的假期算是到头啦,准备搬砖吧。”这两日,两位江苏的善信大老远从徐州乘车至兰州,就是为了搬几天砖,令我感动不已。

有人发信息给我说:师父,最近我遇到了很多很不好的事,糟糕透了。我连忙回应:不不不,这世上哪里有不好的事情,都是好事。

也许你读过有关庄子的趣闻,每当有人向他说些什么,庄子就会说:“好,很好!”这仿佛是他的习惯。如果有人说:“我先生死了。”那庄子就说:“好,很好!”仿佛没听见似的。若有人说:我家昨夜被偷了。庄子也会说:“好,很好!”

某天有人对他说:“你儿子从树上摔下来,跌断了腿。”他随即说:“好,很好!”因此人们以为他已经不晓得“好”这个字的意思。有天,村民便集结前去问他:“你能告诉我们,你所谓‘好’是什么意思?因为无论我们向你说什么,甚至不幸或噩耗,你都说‘好’。你儿子从树上掉下来,还跌断了腿,他是你老年的倚靠,但现在却换成你要照顾他,这是个不幸,而你却称好!”庄子说:“等等!生命是无法预期的。”

事隔一年,庄子所在的国家与邻国卷入战争,年轻人都被强制征召入伍,只剩庄子的儿子没去,因为他的脚跛了。于是村民说:“你似乎料事如神,当你称好时,事情就转变成好的。”

庄子说:“等等!别急,世事难料。”不久他儿子跟一位女子订婚,没想到女方隔天就悔婚,因为他们发现他再也无法正常走路。于是人们又说:“到头来似乎还是一桩不幸。”庄子说:“等等!别那么急着判断。”一个已经透彻人生的人不会着急去判断,他不会试图去避开任何事,因为他知道不论发生什么,都是好事。

不要去抱怨,为什么生命里有各式各样的烦恼?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多问题,这么多痛苦?答案是:你没有从正确的观点看事情。所有的坏事,都是我们选择了“坏事”这个名词,把它们称为坏事。如果你现在已经到了谷底,那么接下来的每一条路都是向上的路,一切只会变得更好,不是吗?天很黑的时候,星星就会出现。

不要和生活较量得你死我活

岁月在不经意间稍纵即逝,也只有在晚饭后,披一件衣裳,独自漫步在山坡上,从另一个角度看一看道场的建设,看一看周边的变化,仿佛这一刻才是我自己。我不愿让自己深陷这黄土的漩涡,所以才常常伫立在这山坡之上,好让自己知道来时的路和要去的方向。

树叶还在凋零,小草尚未发芽。生活永远都是这样,波澜不惊,朴实无华。有人说,光靠想象,都能知道出家生活的那一份悠然自在、从容淡定。然而生活哪里是这样,我常常感觉修道之人好比是一个洗碗工,每天重复着早课祈福、过堂用斋、参禅打坐、晚课忏悔。在晨钟暮鼓中磨炼一颗随缘自在的心,生活是那么的平淡无奇。

其实,只要认识生活的本质,或许就会多一份心安理得。生活不是生命的两头,好像要么让我生,要么让我死。生与死只需要一会儿工夫,剩下的是漫长的生活。

古时有一位金碧峰禅师,他是个了不起的禅师,有修有证,已断除诸烦恼,放下诸万缘。但唯独对皇帝御赐的玉钵爱不释手,每次打坐入定前,一定要先仔细地把玉钵收好,然后才安心地进入禅定境界。

想我山僧无修无证,人我两执。只盼望道场圆满,普济群生。然而,让我们起心动念的,兴许才是我们真正要放下的。

善信说:“师父,我原来特别痛恨我的邻居,今天,她走了,我突然间感到难过,她的不好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好像过往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我们和每个人的相遇,每一次对视,每一场纠缠,都是千丝万缕的因缘。这红尘生活的阡陌中,没有人能改变得了纵横交错的曾经。只是,在渐行渐远的回望里,那些痛过的、哭过的,都演绎成了坚强,那些不忍遗忘的、念念不忘的,都风干成了风景。何不试着去释怀,趁着他还在你的眼前。

有些人不管多么普通,整天像空气一样在你的周围,你以为每天睁开眼睛都能见到,可是当人走了,比一场春雪化得还干净,一丝痕迹都不留,你就真的,除了梦里,再也见不着了。让我们学着去谅解,趁着他还在你的眼前。

少一分怨恨,多一分快乐。人人都有痛苦、伤疤,经常去揭,会添新伤,学会忘却,才有阳光。年华,不是埋葬在光阴里,而是淹没在无尽的牵挂里。心若像风,来去自由,人生就会多些轻松自在。学着去放下世间那些恩怨瓜葛、烦恼纠缠吧!?

生活不是电视剧,一会儿甜蜜得虐死这些“单身狗”,一会儿又悲伤得浪费卫生纸。好像剧情不够激烈就不足以吸引观众,往往不是身体上的鼻青脸肿,就是心灵上的伤痕累累;不是家庭的四分五裂,就是亲情的分崩离析。很多时候,我们都希望生活给自己一个答案,要么让我赢个人生的大满贯,要么让我输得一无所有。要是生活真有这般简单,那倒也是一种解脱。我们在漫漫人生路上行走,在百感交集中历练,在内心的抗争中自我救赎,生活的模样,从来都是我们期许的样子。

不要把日子过得那么波澜壮阔,曲折离奇,生活的常态无非是一碗饭,一张床,一条路。不必去和生活较量一场你死我活,生活这件事,活好了是磨炼,活不好是摧残。也不要试图想要生活给你一个交代,能让你活到现在,已经是“导演”最大的慈悲。

内心充盈,不惧邪魔

六月的花语,是幽幽低诉的馨暖,蘸一笔春色的素净融入锦帛。抬头便看见,那沾着露珠的心事在枝叶上闪烁,于是,便依着某种情绪的色彩在笔墨里穿行。一铲沙土,一块板砖,尽情豪迈地把囤积的悲欢逐一落位。

有人问我,现在条件不再那么差,为什么您还要自己带队搬砖砌墙呢?我想,这人世间的所有行走,不是为了去做寂寞的旅人,而是为了去邂逅、去遇见、去珍藏被岁月柔软包容的美好。当我看到那一句:这世界,我来过。这几个字让我久久沉浸,不能自拔。是啊,那些爱,那些暖,那些在细水长流的岁月里,由相见不相识的泾渭分明糅合成触手可及的温润,不曾错过与千万人之中一眼倾心的灵犀和默契。

常常在劳累的时刻就地坐下来,仰望蓝天。这样的湛蓝、辽阔、包容,似乎可以洗涤尘世间所有的喧嚣。你看,天边那云卷云舒的柔情是浓缩在光阴里的一阕婉约轻扬,仿若无数次描摹过的一念情深。在我眼里的浪漫,莫过于这沙与砖的结合。我常常被这帮法师与义工们感动着,那疲惫而又坚定的脚步,那粗糙却又欢喜的脸庞,那一如既往心的陪伴,如同存储在记忆里的沉香。原来,所有的美好,都是那么的简单。

落雨了,清幽着心的阑珊,潮湿了一季的笑靥。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终会在这里相遇,漫步在禅院的每一个角落,轻抚院墙的每一砖一瓦,轻抚那些过往的日子。

当手指开始肿起来,那种钻心的麻痒来袭,我知道,是冬天真正来了,因为老毛病冻疮犯了。落下这毛病有七年时间了,记得那是2010年1月,常住开原寺没多久,尊敬的方丈把我调任至衣钵阁,负责往来信件的收发和日常文件的整理工作。那时候道场条件还不是太好,我在约400平方米的法雨堂的角落里支起一张办公桌,便正式开启了我的文秘工作。偌大的法雨堂并没有供暖设备,我常常围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仅仅露出十只手指在键盘上飞跃着。那时候就在想,可不要落下什么病根,到了第二年冬天来临的时候,果不其然,手指便落下了这冻疮的毛病,而且从此以后,每年冬季都如期而至。那几年,是我最美丽的青春时期,也是我成长最大的岁月。然而,真是应了那句,成长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或这样,或那样。

前几天有善信来看我,茶语间谈到了关于孟子主张的“性善论”与荀子主张的“性恶论”。问我佛教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人是佛性多一点,还是魔性多一点?

佛教说众生皆有佛性,好像是性善论;又说众生皆由于有史以来的无明覆障而致尚未成佛,好像又是性恶论。其实佛教既不主张“性善论”,也不主张“性恶论”。当我们的内心充满了善良、友爱、欢喜、慈悲……此时的我们,就是佛陀的化身;当我们的内心被贪欲、嗔恨、愚痴占据,此刻的我们,与魔无二。我们要成佛还是做魔,在于我们对于自我内心的填充和驾驭。愿这深夜皎洁的月光,明日清晨明媚的阳光,洒满你的心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