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方子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玩意,“橙子,我还欠你一列火车。现在,我把火车给你,不管你答不答应我的求婚,这火车你一定要收下。”
这小玩意大约有半个手掌长,黄金打造的——是一列金灿灿的微型火车,每个火车窗户都用蓝色碎钻镶嵌。
“我知道你不喜欢黄金……可是橙子,我多希望我们的未来像黄金那样闪光……这个想法很俗,对吧?俗就俗了,我现在是生意人,管它雅致不雅致了。”方子牙把火车放到林橙子手里,笑道。
林橙子跑出房门,方子牙追了出去。
漫天都是绚丽的烟花,夹杂着响天动地的鞭炮声。夜幕被照得发白发红,林橙子手里的黄金火车更是光彩夺目。
林秉坤和梅娉婷在院子里放烟花,他们没有注意到女儿和方子牙正在身后。
林橙子冲着他们大喊:“火车要开啦!”她转身朝方子牙伸出了手,“那么,子牙,我的火车票在哪里……”
方子牙指着自己的心脏:“一直藏在这里,一直都在。目的地由你来选,一路上的苦由我来受。”
当林秉坤和梅娉婷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了紧紧相拥的方子牙和林橙子。梅娉婷张开了双臂:“老林,你也抱抱我吧。”
“怎么抱?像抱外孙女那样,还是像抱林双喜那样。”
“像抱爱人那样,行吗?”
“爱人……”
“对,爱人——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老梅,我能等一下再抱你吗?”
“为什么?”
“因为锅里煮着元宵,这会儿,大概都快熬成干了……”
80后新锐蒋离子:我们的疼痛不是笑话
——转载自北京《竞报》 文/《竞报》记者 何睿
冷色幽默的文字,黑白底片般的青春故事,一首残酷感伤的青春恋歌,从网络中脱颖而出的80后实力+美女作家,放言三年就能超越著名作家虹影,让我们走近80后新锐作家蒋离子。
小情小爱毫无生命力 郭敬明只会是昙花一现。
何睿:你的小说《俯仰之间》整体思路与其他的80后年轻作者都不太一样,创作当初,你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状态?
蒋离子:因为一场意外,我休学在家,于是就想到了写作。开始都是短篇,在网络和杂志上发表,也没想太多,喜欢而已。后来就有读者问,你怎么不写长篇呢?就忽然想要写一部完全不同的长一些的东西。语言、故事和整个基调都要有不同。于是有了《俯仰之间》。一个少年自述了一段成长的悲哀。这个作品最让我满意的还是语言,几乎是一气呵成的。
何睿:一气呵成往往更具整体感和吸引力。你的其他小说,比如《妖精日志》,也如此吗?
蒋离子:《妖精日志》是一种沉淀后的产品,无论是心态还是笔法都明显平缓下来了,只是想安静地讲个故事。但也是先在心里准备了好久,写下来就不改了。文字有了问题,我是会推翻重写的,但不在原文上改。
何睿:《俯仰之间》中的人物对于感情的态度,可不可以看成你对现代女性爱情的一种担忧?
蒋离子:《俯仰之间》里写了三代女人,柳斋的外祖母、母亲和姨妈,还有柳斋自己。她们的问题都在于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社会越发展,男女地位越接近,问题就会越严重。男人不希望女人比自己强,而女人再也不能忍受不平等的地位。而在这中间,往往是女人首先放弃了自我超越的机会。
何睿:如此看来,你的小说不仅限于青春作家们所笼络的年轻读者了,而包括了更多人。你怎么看待同龄人的写作呢?
蒋离子:我把故事写给比我们年长的人看,让他们看看我们的疼痛已经足够分量;我把故事写给比我们年幼的人来看,让他们看看我们的疼痛是他们的前车之鉴;我把故事写给我们自己来看,让我们看看我们的疼痛足以用来抵挡青春里的一切。同龄人的写作,比如郭敬明等,他们擅长于小情小爱、无病呻吟,文学这样下去肯定会干瘪而毫无生命力,只会是昙花一现。
《人民文学》才是真正的文学——要用文字建造一座自己的城市:
何睿:《俯仰之间》是你的第一部长篇,而此前,你一直练习的都是短篇写作,你觉得长篇和短篇的写作有何分别?
蒋离子:这跟造别墅和造大厦的分别一样,短篇是别墅,浓缩但是要华美、精致,要把自己的力量都在不大的空间里体现出来,成功了有一种很得意的感觉,是一种小聪明获得意外胜利的感觉;而长篇是大厦,要稳固和高耸,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力量,更像是一个体力劳动。对我来说,两者所倾注的心力是一样的。我喜欢写作里那种开开合合的新鲜感,这也让自己更有继续写下的兴趣。比如,在我正写着的《我家有女初长成》里,你也一定看不出前面的痕迹。我喜欢这样的自我挑战。
何睿:对于《俯仰之间》,语言是首先得到认可的,其他文字、故事的成熟也让我觉得有一些小小的诧异,跟你的样子很难联系起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在文学方面会有所长的呢?
蒋离子:我父亲是名记者,母亲是语文教师,家中藏书一直不少,小时候就很喜欢把书搬来搬去玩。而且一直就挺喜欢编故事的,自己把看来听来的故事都改编了再讲给别人听。
最喜欢父亲收藏的上世纪70年代的《人民文学》,觉得那上面才是真正的文学。第一次发表文章是五年级在市报上发表的,好像是讲邻居如何不遵守计划生育,导致家庭贫穷的。呵呵,真的是这样,很傻吧。大学生活不知道别的人怎么看,而我,要不是写了点东西,就真的是虚度了。生病休学后,表达欲望更强烈了,写起小说来不是往外掏,而是倒,一古脑就倒出来了,每回总是很投入地把自己写得四分五裂,总和笔下人物一起经历、分担……有写日记的习惯,写完一本撕掉一本,接着再写,觉得生活不能往前看,却也不愿意总往后瞧。纸上的都不需要保留,那些过往都积累在心里了。
何睿:哦,这应该就像演戏一样,20年练就“入戏”,却要再过20年才能学会“出戏”。
蒋离子:其实我的生活一直很平淡啦,小磨难小挫折什么的时常也有,写下来却没意思。看看自己的日记就知道了,我的真实的幸福与不幸都微不足道。所以要在文字里建造起一座属于我的城市,我来安排、设计那里的一切,很让我感觉满足,哈哈。
何睿:是这样。那么,如果你那座城市里的“小卒”在你的身边出现,你会不会爱上他?
蒋离子:“小卒”太自卑了,这样的男孩子不适合我。记得父亲就半开玩笑讲过这样的话:不抽烟和不喝酒的男人不能嫁。在他看来,男人是要有些可包容的缺点的,似乎那样更可爱。我现在的生活依然很简单,爱情离我又近又很远,近是因为我天天写爱情,远是因为我生命中的男人还没出现。彼此包容是太难了。
80后里面的差别很大虹影、卫慧已经慢慢老去
何睿:《俯仰之间》充满了青春的残酷,一般人都会认为里面有你自己的影子,你的现实生活和你的创作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蒋离子:我们这代人,突然就被他们叫做“80后”,说我们是叛逆而不自知的一代无病呻吟的一代。我们所有的疼痛都被他们当成一个笑话。总有新旧伤口的交替,让我们觉得世界是不完美的。少年事情或多或少都影响到我的写作,但我是理智的,我不沉迷在自我故事中不出来,我的文字是要放眼世界,放眼整个社会与人群。
何睿:80后一代人或多或少都被漫画、游戏文化影响过,你呢?
蒋离子:初中时候看过漫画,被老师批评,说日本漫画是日本鬼子的又一次侵华战争。就改看了小说,杂七杂八,全是中国的,至少这样不像“汉奸”了。高中时才接触到外国文学。我不玩游戏,可是我打算学着玩玩了,连我妈都玩龙珠了,我不能落下来……呵呵。其实游戏是消遣,偶尔为之是可以放松的。人到了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做什么心里都有底。很多爱漫画和爱游戏的孩子都很聪明……我就是笨笨的孩子,爱瞎想……不太爱热闹,可是害怕孤单。
何睿:80后正是你们这一群人,可以说是在市场上风起云涌。你对“80后”这个称谓怎么看?你觉得你和其他80后作者的区别在哪里呢?
蒋离子:以前出长篇小说都是名家们的事情,和一般的文学爱好者都没有什么关系。而在1999年以后,每年长篇小说创作量据说就在1000部左右了。这是以前想都想不到的。这就是市场的好与不好。“80后”正好就遇到了这样的市场环境。80后里面的差别也很大,各有不同。我说不好自己跟他们的分别在哪里,等等看吧,最后会有结果的。谁留下来留不下来,早已经在他的写作态度里决定了的。人各有命,却常常身不由己。而我只想好歹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吧。上了写作的贼船了,呵呵,船上的人都会到达终点的。
何睿:出于市场考虑或者书商需要,也或者别的某些原因,所谓的“身体写作”在80后写作里也时有出现,对于这样的准情色小说,你怎么看?
蒋离子:我以为,真正的情色小说让人看到的不只是肉体的横陈,而是骨骼的梳理,可以于情色里看出真悟,那些快感不只来自身体,而更多是心灵。“情色”这夺人眼球的题目下,更多的是女性在现代社会里的挣扎和无奈。爱与性,孰重孰轻?这一直是需要人们思考和面对的。
何睿:说到这里,我想起有网友在你文章的评论里提到了棉棉、虹影、卫慧她们,你是怎样看待自己和她们的?
蒋离子:她们属于一个时代,那个时代过去了,她们也就过去了。而且她们明显也慢慢老了,这个老是多方面的老。其实我之前比较喜欢虹影,比较关注她,但是她的近期作品越来越没有力度和生命感,没有什么突破。我想,我再写三年就能超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