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热不必除,而除此热恼,身常在清凉台上;穷不可遣,而遣此穷愁,心常居安东窝中。
译文: 夏天的暑热根本不必用特殊方式消除,只要消除烦躁不安的情绪,身体犹宛如坐在凉台上一般凉爽;消除贫穷也不必有特殊方法,只要能排除因贫穷而生的愁绪,心境就宛如生活在快乐世界一般幸福。
江西云居山真如寺,禅堂有明神宗皇帝御书的匾额楹联:智水消心火,仁风扫世尘。匾曰:寡过未能。世人常常心火燃烧,所以佛陀教人“灭却心头火,剔起佛前灯。”佛教讲业火,所以要消灭业火;佛学讲空讲心,所以要点心中明灯。[A174]
有一个久战沙场的将军,已厌倦战争,专诚到大慧宗臬禅师处要求出家,他向宗臬禅师:“禅师!我现在已看破红尘,请禅师慈悲收留我出家,让我做你的弟子吧!”
宗臬禅师说:“你有家庭,有太重的社会习气,你还不能出家,慢慢再说吧!”
将军说:“禅师!我现在什么都放得下,妻子、儿女、家庭都不是问题,请您即刻为我剃度吧!”
宗臬禅师说:“慢慢再说吧!”
将军无法,只得离去。
有一天,将军起了一个大早,就到寺里礼佛,大慧宗臬禅师一见到他便说:“将军为什么那么早就来拜佛呢?”
将军学习用禅语诗偈说道:“为除心头火,起早礼师尊。”
禅师开玩笑的也用偈语回道:“起得那么早,不怕妻偷人?”
将军一听,非常生气,骂道:“你这老怪物,讲话太伤人!”
大慧宗臬禅师哈哈一笑道:“轻轻一拨扇,性火又燃烧,如此暴躁气,怎算放得下?”
大德高僧说:“不是天气热,是心火不熄;不是境不顺,是内心矛盾。”诗云:“人人避暑走如狂,独有禅师不出房,不是禅师无热恼,只愿心静自然凉。”炎炎夏日,酷暑难当,炙热之中向何处取凉?
白居易有诗《消暑》云:“何以消烦暑,端坐一院中。眼前无长物,窗下有清风。散热由心静,凉生为室空。此时身自保,难更与人同。”读此诗,感觉有一股凉风扑面之爽快。看来,散热由心静,心静则身凉,乃是古今一理的消暑之道。
心静,未必得如佛向禅,但须净心静气。物欲社会的诱惑,是一个个让人坐立不安心跳加快的念头,过多欲念牵引的身心是一个烦燥的身心。而百非皆由烦躁生,只有远离酒色财气,心才能进入一方静谧的世界。以静制欲,不仅能“自静其心延寿,与物无求长神”,更可达到“事能知足心常乐,人到无求品自高”的意境。暑夏里所需的那一份凉意,自然也会从心底升起。[A175]
心静,便能进入一种“闭门即是深山,读书随处净土”的妙境。以静心看世界,世界便是一片充满清幽安宁的绿洲,即使那鸟鸣蝉噪,也能令人感受到“林愈静山更幽”的意境来。心之皎皎,性之悠悠,全身心地沉浸到朝霞夕晖或明月清风之中,不知不觉地就忘却“今夕是何宵”了。而在心静中读一些诸如《历代游记选》、《四季风景诗三百首》等妙文奇诗,便能读出一方净土一派凉爽,心更纯,气更静,心纯气静中便有通体爽快之感。
心静是一种惬意的境界。心静而凉生,须有一个心境的营造,这便是在纷繁复杂的社会环境中要有一颗平常心。禅的最高境界是无字;音乐最高境界是无词;爱的最高境界是无言;生活最高境界是理解;朋友最高境界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一个人的心的最高境界应该是什么?答案是:心静。
生活在喧闹的城市,享受宁静已成为一种奢侈。道家葛洪有句名言说:“无为自化,清静自在。”清静自在四个字,是多少人心仪的境界?心静,是一种境界,一种智慧,一种思考。也是人生转折的必要过程,更是人生成功的必要成本。
心静需要具备一种豁达自信的素质,需要一份恬然和难得的悟性。唐朝司马永桢说:“静则生辉,动则生昏。”人生的一切浮躁和欲望都是来自不清静、不安稳的心。人如果都能有心静的自然和谐,有修身养性的积极处事态度,远离悲观厌世的消极逃避,能控于己、制于心,方可万事不乱,世俗人生就会少了许多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