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舞蹈家最深刻的宣言,她所做的一切,摒弃浮华,直指灵魂。一个长久沉浸在美和艺术中的人,对生命格外敏感,才会有这样的目标指向,而这种指向,使她成为在舞蹈和生命道路上的一个坚韧的朝圣者。
我想起了古往今来的艺术家们,包括达利、毕加索、作家塞万提斯和他创造出来的那个执著而癫狂的堂?吉诃德,梵?高、屈原……他们不约而同地代表一种精神,在这种精神支配下,进行舞蹈、写作、绘画、雕塑,或者四处闯荡,渴望通过种种方式,到达生命的核心,看看那里面都有些什么。
这样的人,没有时间为自己的所谓“成功”自满,也不会通过绯闻自抬身价。走在大街上,没有人注意他——他身上散发的,是深沉而内敛的光华。
把希望留给未来
/徐立新/
安徽省肥西县烟墩乡聂岗村有一户朱姓人家。多年来,朱家一直被一种奇怪的母系家族遗传病折磨得生不如死。朱家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不约而同地从8岁开始患病,渐渐地演变成全身肌肉僵直,关节畸形,面部扭曲,行动极为不方便,劳动能力也随之丧失。
更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遗传病愈发地令人感到恐怖。等两兄弟都到了40岁时,他们的手臂和腿脚都一一萎缩,还弯曲成各种奇怪的角度,致使他们在地上爬都爬不动,吃喝拉撒睡完全无法自理,口不能言,行不能便,连自杀的力气和能力都不具备。
与此同时,随着年龄的增长,朱家的几个外孙、外孙女也出现了类似惊人的症状。
出于同情和职业道德,在得知朱家的情况后,安徽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的一位高姓医生,多次去朱家,想寻找出治愈这种怪病的方法,但收效甚微,因为这种病在中外病例史上从未出现过,一时半会儿难以破解。
面对高医生愧疚的眼神,朱家没有一丝的抱怨和不满,相反依然感激不已。家中唯一上过初中的大儿子朱广清,给高医生写了一封信,虽然只有短短的200多字,朱广清却艰难地用畸形的手整整写了5天。他在信中这样写道:“人总会死的,遗体若烧掉或埋于地下腐烂,这样也太没意义……所以我决定把我的遗体捐给安医大做科研,为了医学事业的发展和人类的健康,即使千刀万剐、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
这是一份提前写好的、令人读后为之动容的“遗嘱”,一个本该绝望的人,一个本该绝望的家庭,并没有因为自己没有了希望,就放弃了对未来的希望,放弃了对人类能攻克疑难杂症的希望!而是愿意让自己遭受千刀万剐,以换来医学的进步。
没有作秀的表演,没有绝望的呼救,有的只是对后来者的希望,这是一个生不如死的普通中国农民,给我们的心灵震撼。
你就是自己的奇迹
/姜钦峰/
他是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一头飘逸的长发,再加上一副墨镜,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酷酷的。从中医学院毕业后,他开了一家私人诊所,专门给病人推拿。他不仅医术精湛,而且生性乐观,爱好广泛,利用业余时间,他曾和朋友们组建了一支摇滚乐队,他担任吉他手。
一天,有个摄影家因患腰椎间盘突出,久治不愈,慕名找到了他的诊所。一来二去,他和摄影家成了好朋友,两人无话不谈。摄影家说,你有这么多爱好,要不我教你摄影,敢不敢玩儿?他说,当然可以,有什么不敢玩儿的。第二天,摄影家就带来了一部海鸥牌单镜头反光照相机,很专业的那种。他心里有点发虚,昨天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摄影家竟当真了,盛情难却,他只好硬着头皮学起了摄影。
长这么大,他从没摸过照相机,一切都得从零开始。摄影家很有耐心,一点一点地教他,快门、光圈、对焦、运用光线……他第一次拍完了整卷的胶卷,结果只冲印出来19张,但他欣喜若狂,因为摄影家说过,36张胶卷只要他能冲出8张就算满分。摄影家的腰疾渐渐好转,一有时间就带着他去户外采风,他的悟性极高,摄影技艺与日俱增。在一次摄影比赛中,他拍的作品获得了优秀奖,在摄影家看来,他简直就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也许有人不以为意,不就是摄影拿了个小奖?有什么好稀奇的?可是,如果我告诉你,他是个盲人,你会作何感想?恐怕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千真万确,他叫谈力,八岁时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双目失明。现在他已经是扬州摄影家协会会员。
熟悉照相机的人都知道,光圈和快门转盘都是一格一格转动的,手感明显,难不倒盲人。对焦有点麻烦,因为对焦环是无极旋转的,光凭触觉很难把握,但是谈力有办法,他在对焦环上刻了一个标记,然后在相机的固定部位再刻一个标记,作为参照点,问题自然迎刃而解。退一步讲,即使对焦不准也关系不大,摄影记者经常要抓拍突发事件,根本就来不及对焦,补救的办法通常是采取“小光圈,大景深”,这样照片就不会模糊,这也是盲人摄影的一个有利条件。
网上流传着一张谈力的得意之作,照片上是他活泼可爱的女儿,昂着小脑袋,嘴巴张得大大的,灿烂的笑容惹人嫉妒,天真、顽皮、欢乐呼之欲出,无论构图还是用光,其水准不逊于正常人。他是怎么做到的?在室外,他能感觉到阳光从哪边照射过来,然后叫女儿侧着对光线站立,此时他又凭着
声音来源确定女儿的方位,揣摩她的表情,适时地按下快门。就这么简单!
由此看来,盲人摄影的确不是神话。可是,依然有不少人质疑谈力。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些优秀的摄影作品会出自盲人之手。谈力反倒坦然处之,“有人怀疑并不奇怪,我从不认为这是对盲人的歧视,因为我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范围。”
谈力“看”到了问题的本质。
其实,怀疑谈力的人同时也在怀疑自己。在他们的习惯思维里有太多的“不可能”,许多事情还没动手做,自己先想当然地否决了,自然偃旗息鼓,不战自败。神话与现实并无界限,100多年前,飞机就是个神话;谈力之前,盲人摄影也是个神话。记得一位大师说过,你所要做的,就是比你想象的更疯狂一点儿。只要你去做,有什么不可能呢?
只要你去做,你就是你自己的奇迹。
我是你的拐杖,你是我的眼睛
/孙道荣/
这是一个苦难的家庭。儿子四岁时,得了骨髓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也没能治好,最后失去了一条腿,成了残疾人;祸不单行,父亲为筹措儿子的医药费,四处打工,在一家小铁矿厂挖矿,一次放炮炸矿石时,发生意外事故,三名工友被炸身亡,溅起的石渣将他的双眼眼球砸破,导致双目失明。这个本来就一贫如洗的家庭,从此陷入更深的绝境,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是母亲一个人艰难耕种的几亩庄稼。
儿子七岁时,村里同龄的孩子都高高兴兴背着书包上学了,儿子也嚷着要读书。母亲哭着对儿子说,学校离家六七里山路,你一条腿怎么走去啊,我要忙地里的活,没有时间送你;爸爸的双眼又瞎了,成了废人,更没办法送你啊。父亲无奈地对儿子说,等你长大了,送你去学门手艺,养活自己。可是,倔强的儿子坚持要上学,儿子说,我将来要考上大学,挣钱养活你们。儿子哭得很伤心。想了想,父亲说,那我每天送你去。
从那天开始,每天,在崇山峻岭的大山里,都会出现这样两个身影:瘸着腿的孩子,一只手拉着双目失明的父亲的手,两个人,艰难地行走在盘曲的山路上。
父亲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儿子的小手,用劲往上提,他知道这样能让只有一条腿的儿子,走起来稍稍轻松些;看到路上有沟沟坎坎,儿子就会提醒父亲,沟有多宽多深,好让他准确跳过去。父亲是儿子的拐杖,儿子是父亲的眼睛。
最困难的是雨天,山路又陡又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父亲戴着斗笠,穿着很大的雨披,将儿子紧紧地夹在腋下,像母鸡呵护小鸡崽一样。有一次,雨很大,儿子没留意脚下的一块石头,父亲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儿子也跟着摔倒了,两个人在雨水里,滚成了泥猴。父亲爬了起来,循着声音摸到了儿子,将儿子扶了起来。父亲问儿子,痛吗?儿子咬着牙说,不痛。漫天的雨中,父子俩艰难地向学校方向赶去。
春天的时候,儿子会告诉父亲,山花都开了,真好看。是吗?父亲狠狠地吸了下鼻子,我闻到了,山花可真香啊。父亲有时也会突然停下来,问儿子,你听到山雀的歌声了吗?儿子竖起耳朵,我听到了,山雀的声音真好听。父子俩,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在山谷里回荡,传出很远,很远。
将儿子送到学校后,父亲就坐在学校附近的小卖部门口,他要等儿子放学,再和儿子一起,互相搀扶着,回家。
他们就这样,艰难地走在这条山路上,一走,走了五年多。如今,儿子已经上小学六年级了,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儿子也已经长高了,他不再需要父亲拉着他的手,而是将一只手搭在父亲的肩膀上,那是他最牢靠的拐杖。
一天,儿子告诉父亲,如果考上县中的话,就可以住校了,你就不用每天这样辛苦地送我了。父亲的肩膀轻微地颤了一下,他知道,儿子已渐渐长大,也许,总有一天,他不再需要这根拐杖了,他将用一条腿,走自己的人生道路。儿子搭在父亲肩膀上的手,感觉到了父亲的颤动,他的眼里,涌出一股热泪,父亲看不到这一切。
我在报纸上读到了他们的故事。人生有太多的苦难,无法看见这个世界,是痛苦的;只能用一条腿支撑人生,是不幸的,可是,如果你看不见这个世界,却有一双陪伴你的眼睛;如果你无法行走,却有一根拐杖让你搀扶,苦难的人生便不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