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新/
每年的初春,位于西伯利亚的一块人类禁地——堪察加半岛,都会迎来一群远道而来的朋友——数以万计的红大麻哈鱼,它们是从15000多公里外的遥远海洋,一路游过来的,为的是能在堪察加半岛的淡水区产卵生子,繁衍后代。一路上,红大麻哈鱼要穿越鲨鱼、海豹、鲸等动物的地盘,闯过由它们明眸和利齿架构起来的生死线,有近乎一半的红大麻哈鱼在路上丢了性命,永远做不成父亲和母亲。
然而,即便是那些存活下来的幸运者,当它们千辛万苦到达堪察加半岛后,也并不表示它们就一定能做成父母,因为一场更大的灾难和险境正在等待着它们!
在深海里,红大麻哈鱼有自己的保护色,全身都和海水一样的蓝色,因而不易被一般的“敌人”发现和伤害,即便是被对方缠上,也可以借助保护色迅速逃脱。可当它们一旦进入堪察加半岛的淡水区时,一切都将改变——身上原有的保护色将会迅速褪去,恢复成原先的鲜红色,而这惹眼的红色,一下子就将它们暴露无遗!
而此时堪察加半岛上,那些等待了一个冬季,饥肠辘辘,且对红大麻哈鱼特性了如指掌的1万多头棕熊,便会以逸待劳,一脸轻松地分别守在红大麻哈鱼必经的各条水路上,然后毫不费力地将红大麻哈鱼一一抓起,吞入肚中,平均每只棕熊一天要吃掉40多条红大麻哈鱼。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吓倒红大麻哈鱼,它们继续前仆后继地汹涌向前,穿越了又一个死亡带,最终到达产卵区,此时它们的数量只有出发时的十分之一。
接下来,雌红大麻哈鱼将会拒绝进食,不吃任何东西,静静地等着繁殖,它们一次能产下数千只卵,当经历了短短的几天产卵后,堪察加半岛上再次出现惊人的一幕——所有产完卵的雌红大麻哈鱼,全因不吃不喝体力枯竭而死!它们的尸体密密麻麻遍布整个繁殖水域,而等它们腐烂后,又为这块水域提供了丰富的养分,以提供给孵化出来的小红大麻哈鱼——科学研究证明,这也是雌红大麻哈鱼产卵前为什么不吃不喝的真正原因!堪察加半岛的淡水区没有任何的有机养分,要使还不会捕食的小红大麻哈鱼活下去,雌大麻哈鱼只能牺牲自己。
当吃着母亲们用生命换来的养分后,小红大麻哈鱼迅速成长,并很快在父亲们的带领下回到海洋里去。等到来年,它们也会和上辈一样,历经种种磨难,重返堪察加半岛繁衍后代。
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死亡繁殖之旅,令人扼腕叹息。我们常常认为,地球上除了人类之外,其他动物只是为活着而活着,它们的一切行为只不过为了生存下去而已,没有感情因素。然而,事实上,动物所拥有的感情要比我们想象的更为深沉和不可思议,令人仰止,就如同堪察加半岛上的红大麻哈鱼,为了后代,它们敢于直面一路的凶险危难,直至最后心甘情愿交出最宝贵的生命!
旅鼠的“长征”
/吕麦/
斯墨拉尔野外大草原,聚集着猫头鹰、北极狐、贼鸥等以鼠为食的飞禽走兽,这里每公顷草场群居着200只以上的旅鼠。
秋天,斯墨拉尔野外大草原几乎就是旅鼠的世界了。旅鼠的繁殖能力仅次于细菌。一对旅鼠,一年的繁殖数字是967118只。这样下去,地球不都是旅鼠的世界了吗?不!神奇的大自然,自有它的安排。
10月,草儿渐渐枯萎,草原呈现出一派萧条景象,而旅鼠家族却繁盛到了极点。奇怪的是,它们将利于隐蔽的灰黑色皮毛,转变成鲜艳夺目的橘红色,在明艳的秋阳下,犹如柿子树上一枚枚成熟的“果子”,不断引来猫头鹰、贼鸥的追食。可是,它们毫不介意,也不躲藏,且不断在草丛里抱头鼠窜,左奔右突,吱吱嗡嗡,好像暴露在平原上的练兵队伍,相互传递着某种信息。
傍晚,斯墨拉尔草原的太阳缓缓沉向天际,广袤的草原沉浸在一种绝对的寂静中。突然,草原深处由远而近传来一种声音,闷闷的、沉沉的,却排山倒海,仿佛有人开动了巨大的铲土机,要把草原掘地三尺。转眼间,像橘红潮水一样漫卷过来,近了,近了,是大片的旅鼠。
队伍浩浩荡荡,却很有组织。每一只旅鼠都像奉了神谕,拼命赶向前方。仿佛集体发了疯,又仿佛被一个可怕的恶魔追逐。在狂奔的队伍中,不断有旅鼠被河沟淹死、树干撞死,或者被猫头鹰、贼鸥、狐狸叼走。可是,这些危险,完全被忽略。它们拼命向前狂奔,狂奔……
长途跋涉中,不断有新的旅鼠加入,队伍不断壮大,到最后大约有四五百万只,仿佛一股力量,牢牢的凝聚着它们,行动高度一致。白天,它们进食、蓄积力量;晚上,它们摸黑前进,不停歇,不绕道,每日以50公里的速度向前奔跑。遇到河流,走在前面的旅鼠会义无反顾地跳入水中,为后面的同伴驾起一座“鼠桥”,遇到悬崖峭壁,许多旅鼠会自发地抱成团,形成一个个大肉团,勇敢地向下滚去,死的死、伤的伤,而活着的继续前进。尽管,沿途鼠尸遍地,它们百折不挠地前进。逢山过山,遇水架桥,前赴后继。它们这是要到哪里去?难道像鲤鱼一样,奔赴“龙门”?
一个多月后,旅鼠的长征队伍,距巴伦支海岸不远了。这里海水湛蓝,海边没有沙滩,只有一片参差嶙峋的礁石。不久,耳边渐渐传来杂乱的轰鸣声,紧接着,大片橘红色的“云块”,贴近地平线急速“飘”了过来。旅鼠们来了,千军万马,奔跑如风。
只见,最先到达的旅鼠们在到达海边的那一刻,几乎没有一秒的停滞,恍若一辆辆全速疾驰而刹车失灵的赛车,纷纷冲进海里。一瞬间,被汹涌的海水吞没,杳无踪影。后面的旅鼠,一群群、一队队,依然紧跟着往下跳,争先恐后,仿佛投进的不是滔滔大海,而是幸福的天堂,直到全体被大海吞噬……难道,旅鼠们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绝命一跳?
是的!旅鼠们“集体自杀”,为的是——留在斯墨拉尔草原上的子女,能够在下一个春天,有足够的空间、食物,继续繁衍、生息。这是一次无法回头的死亡之旅,但旅鼠的殒身不恤,让它成为令人惊叹不已的大爱之旅。
成功需要多长时间
哈得孙河畔的椅子
/包利民/
许多年以前,在纽约的一户富人家出生了一个男孩,由于家境殷实,他成长得顺风顺水。直到上中学时,他才发现了一个自己的缺点。那一天,班上的一个女同学指着正神采飞扬给同学讲故事的他,夸张地喊:“天啊!大家看看他的牙!”围观的同学立刻发出一片嘘声。
回到家,他照着镜子仔细看自己的牙齿,那是怎样的一口牙啊!任何两颗紧挨着的牙齿都不一般大,而且向外突出,果然是很难看。
从那以后,他变得沉默了,极少开口说话,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紧闭着双唇,不让牙齿暴露出来。
他为此烦恼不已,常常一个人跑到哈得孙河边独坐。时间久了,他发现一个老人每天都在那里对着一棵树讲话,或者大声地唱歌。
他很奇怪,有一天终于走到老人身边,老人正在慷慨激昂地演讲。
等老人讲完,发现了他,便问:“你有什么事吗?”看着老人的白发,他忽然涌起一种亲切感,便把自己的烦恼都讲了出来,并张开嘴给他看自己丑陋的牙齿。
老人哈哈一笑,指着自己的嘴说:“小伙子你看,我的牙都没剩下几颗了,可我还是能照样演讲唱歌,经常参加一些活动。你说,一个人能不能讲话、能不能讲得好,和牙齿有关吗?”那一刻,他的心一震,心里像开了两扇窗一样。
从那一天起,他开始苦练口才,并阅读了大量的书籍,以充实自己的头脑,从而让自己能说出更有深度的话来。
他一路走过来,在哈佛大学毕业后,不久后开始从政,并发展顺利,再也没有人嘲笑他的牙齿。因为,他懂得了用语言和能力去弥补牙齿的不足。
在30多岁的时候,他的事业已经达到了令人羡慕的高度。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场灾难降临了。那一年举家出去度假,住处失火,他跳进冰冷的河水中救人,因此患上了骨髓灰质炎,虽经过治疗,他的腿却永远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路了。这对于事业上如日中天的他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他一度万念俱灰,丧失了对事业的信心与勇气。在家人的劝说下,他回到家乡的哈得孙河边散心。
每天都坐在河边垂钓,河水静静地流淌,可他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每天钓鱼的时候,他身边总有一个中年人也在钓鱼,他坐在一把小椅子上,很是悠闲。
有一天两人在等鱼咬钩的时候闲聊起来,他才知道那个人是个木匠。木匠自豪地对他说:“我平生做得最好的就是木椅,什么样式的椅子我都能做,而且能做得最好!你看,我现在坐的这把小矮椅就是我亲手做的!”他看了看木匠的那把椅子,样式和做工的确都无可挑剔。木匠等着他的赞美,可他却说:“要是这把椅子缺了一条腿会怎么样?它还能站住吗?”木匠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二天木匠来的时候,向他扬了手中的椅子,大声说:“你看,三条腿的椅子!”果然,那椅子只有三条腿,却是均匀分布,放在地上站得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