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无死的金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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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断命恶咒

离开蓝毗尼时,灵鸽又送来了莎尔娃蒂的信——琼:

你可好?

库玛丽又告诉我一个消息,除了祭火之外,那些人又对你行施了一种恶咒。他们捏了一个泥人,很像你,上面刻了你的名字,然后放在火中,边煅烧,边诅咒。他们已这样煅烧诅咒了七天,那泥人已成陶人了。他们用铁链拴住陶人的脚,又在黑布上写了“断命”、“碎心”、“裂体”等咒语,用妓女的经血涂抹那些咒布——真恶心,也真难为了他们。他们又将你的头发和指甲——我不知道是不是班马朗提供的——包在陶人上,用那些咒布缠了,再抹上妓女的经血,诵恶咒。

说真的,虽然父亲说你是百毒不侵的瑜伽士,我还是为你担心。听库玛丽说,这次施法的,是一个他们请来的黑咒法师。据说他的咒法,从来没有失灵过。

按那咒士的说法,他的咒法应验的期限一般是三个月,或是十三个月,最迟三年。被诅咒者无不暴死,他从来没有失过手。

你是否按我上封信说的那样观想了火帐?

写此信前,我刚打扫完房间,把两张供桌换了位置,也供上了玛哈嘎拉。我每天都会祈祷,请他保护你。以前,那儿只供梵天、大黑天和毗湿奴,现在,他们变成了从属的位置。我的正堂里,供上了释迦牟尼和你的那些密宗唐卡。对于一个退位的女神,这种变化也许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吧?

我还在供桌旁挪出了一角,摆了那张你以前用于抄经的小桌。这样,我的房间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人的工作室——可惜你不在呢。等下个月稍稍消闲些,我再将你丢下的那些旧衣服统统清洗、晾干,等你回来穿上的时候,一定还闻得出那种名贵的熏香味。

也没什么事,无话可说了。但总得写信,就像每天总得洗脸、刷牙、吃饭。

父亲老是外出,去传他的法,去交他的朋友,去带他的弟子。母亲的面瘫还没好,嘴角歪向一边,她大概觉得丑,怕丢人,就安顿我做些事,自己到乡下去了。一个月前,她曾吃过药,但没什么效果,后来她去老家找了一位祖传神医,前天回来,我看嘴歪还是老样子,白头发倒多了一层。我怀疑是她在你走后的唠叨惹怒了护法神,我叫她忏悔,她当然不会听我的话。我俩的话越来越少,经常只有几个字,找来找去也找不出什么话。

你走后,我很难受。万念俱灰,了无生趣。每次都这样。我写不下去了,时不时就泣不成声。

——如果没有你,明白了又怎么样?诵万遍《金刚经》积得齐天洪福,但没有你,那又怎么样?

也许真是我太贪心了,想将太阳装进自家的衣袋里呢!

我知道,“情”字的强大,让你成为行脚的瑜伽士,暂时没被古寺青灯牵走;对我来说,“情”字的强大,至真至纯,又意味着什么呢?

没有答案的追问,空劳牵挂;

没有答案的牵挂,空劳追问。

不过,你别牵挂我,我会慢慢好起来的,会一天比一天明白和平静。不过,要想快乐很难,因为你不在。

你留下的那几本书,我爱如至宝,一定会认真读它们……我怎么会嫌旧呢?旧东西有福,它陪你时间久啊,在我眼里,更像古董,是无价的。我甚至羡慕它们这么多年能一直默默留在你身边。

你放心,因为有爱,再苦的泪我都会当作甘露咽下去。

就让我殉琼波巴吧。我殉定了!

莎尔娃蒂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琼波浪觉泪流满面。

他告诉我,那时节,虽然他真的被一种巨大的邪恶力量所包裹——他怀疑是那诅咒的力量,他浑身疼痛,神情恍惚,老像在梦魇之中——但一想到莎尔娃蒂,就觉得有一缕光明穿透了浓雾般的梦魇。

第九章 远去的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