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无死的金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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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独行客的孤独

天竺的尘埃很大,但还是天竺,因为那尘埃里有大美。那儿的女孩,已坏了胃口。她们的小脸很局促,一见求索的你,就骇得闭上了眼睛。

白毛风起的时候,你定然找不到她。她只在春天里微笑。你却要骑了枣红马,去寻觅被风吹散的羊群。那刚生的羔子,已被野狼叼走。长叹一声后,你抹把泪,也知道,那泪,仅仅是凭吊一个远去的生命。

空旷的天地寂寥无声,无人咀嚼独行客的孤独。于是,你总在牵挂那命定的女子。面对亘古的大荒和生命的须臾,你已不在乎结局。

还是大漠好,没那么多规矩。因为那规矩总在杀你。你只愿骑了枣红马,撒野在风里。风里有你的歌。那些城里人耳膜太嫩,总嫌那旷野的天籁,扎疼了自己。

总想找个温暖的港湾,叫那不讥笑的海风,熨去你心头的疲惫。可没人喜欢你一身的风尘,还有那燃烧的灵魂。不想灼伤别人的你,只好灼伤你自己。

总想找个僻静的所在,悄悄抹抹沧桑的眼角。虽说那泪,正在折射世界,好些人喝彩着。可你只是个独行客呀!莫非,真不能舔舐你遍体的伤口?

想你,在这个寂寞的清晨。浓浓的大雾裹挟了我,我不知会被裹往何处。心头的寒鸦已渐渐远去,近的是孤寂,还有你的鲜活。挥挥手,却抹不去心头的你。

巨大的毁灭席卷而来,遥遥而至,它冲垮了所有的程序。远处的梵钟仍在响着,总像你鬼鬼的笑。有心跋涉在风中,又怕那远行,会迷失了路。

不敢在恍惚里望你,总怕那燃烧的灵魂,会烫伤单薄的你。可你也是只鸟儿呀,能否在每个寂寞的清晨里,奏一支清凉的曲子?

心头的你,真是风中翻飞的白羽了,总在骚那池起皱的大波。我老想逃去,逃到那不可名状的光明里。命运却嗔道:你呀你,何不在空乐的劫火里,消解你自己?

老想那山洼里孤寂的小寺,在西天的喧嚣里,它缩成模糊的暗晕了。你的不期而至,明明是命运的大风呀。瞧那心头的桂子,正姗姗吐蕊呢!

不想出去,只想闷死在小屋里。不想面对虚假的笑,只想在你的怀里,化为清凉的气。

不想触摸,远行的那个黄昏。风中的汽笛是心头的刺。我成了翻飞的蒲公英。大风迷了天边的树,我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栖息在何处的梦里?是否还那样狐媚?只好望那空旷的苍穹,却望不到我想望的影子。

真想拒绝所有的宴请。因为所有的宴请里,都没有你。席间的人们在喧哗,诉说着言不由衷的情意。我却是道孤独的大餐,在无尽的寂寞里,等待你伸来的筷子。

没有向往,向往是沸腾的沼泽。那里有劫火。有心融入那火中,又怕迷失我自己。

心成了流淌的大波,更像汹涌的火山。当初的大爱化成了文字。此刻的眩晕里,再也不敢碰那个名字。你知道,在这场不期而至的大风里,我仅仅是个无助的孩子。

早看不到根了。先前的根,是维系我生命的绳子,你狠心砍断了它。我只好翻飞在你的风里。忘了该栖息在何处,没有牵挂的眼眸里,故乡正姗姗远去。

你是命运里最大的刀子,你正在屠杀幼小的我。可我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呀。瞧,那隐现的沧桑纹里,盛满我春花般的灿烂呢。

我远行了无数次。茫然的眼眸总在翻飞,我找不到失约的你。你栖息在人流的最深处。命运说,瞧她,正遥遥而至呢。

一声雁鸣掠过窗边,还有三两声哨音,但我期待你的笑。虽说我知道,你的每一声娇笑,都唤我远行呢。

你是何处飘来的羽毛,竟姗姗来迟如斯?在那座絳红色的寺院,我虚度了最好的自己。怕只怕,迟到的我,再也不敢望永恒的你。

白发在风中翻飞着,又何止三千丈,但没有怨愁,只有暖暖的柔意。你正从销魂的醉乡里走来。我熟睡在你的眸子里,春意阑珊呢。

不要许诺。我最怕语言的芜杂,里面总渗出言不由衷的世故。虽然你的笑清朗无比,但我愿你用柔软的眸子,醉死我自己。

为了等你,我拒绝了所有的邀约。我的茅屋在戈壁上,被风吹得斑驳陆离。沧桑洗透了我的小屋,但洗不去守候和期许。瞧,那座命运的小桥上,你又在娇笑了。不用掩饰,那甜晕,正四方流溢呢。醉不了世界的你,首先醉了你自己。

你老想逃出那巨大的磁场,那相撞凶猛得正紧。你怕粉碎了你的小屋。漫天的大雾啸卷而来,没人明白它强劲如许。

为了拣回你的宁静,你叮嘱自己:就把她变成琥珀吧!别叫她的顾盼,扎疼你自己。于是,你矛盾着。心说:寻她吧,我想呢;智慧说:正是那距离和遗憾,才定格了美丽。当然,能定格的,还有艺术。于是,你想用堂吉诃德的智慧,定格她的美丽。你想,当你扑向风车时,想来会听到一声娇笑。你沉闷的世界,便一片光明了。

你的心中本该有别的,只是她侵占了你的领地。冷极的刹那你想睡去,又怕那寒意,会冻僵你的血液。于是,你大叫,那儿,有聆听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