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穿越时空情迷五胡乱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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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哀大,莫于心死 (2)

“我知道了,谢谢你救了我,一年的寿命对我而言是足够了,这么冷的湖水,没将我冰死,倒是真的可惜了……慕容恪……我想离开。”我捂住闷得发慌的心口,一阵剧咳再次由口中传出,冷意却是从心底漫延滋长,脸色苍白悲凄,带着浓浓的自嘲!“别说这么扫兴的话了,现今你的身子这么弱能去哪儿呢?我不准你离开,也不会让你离开,若想离开,身子好了再说!”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眼底眉间却掠过一丝痛楚。我虚弱地粗喘着,脸色煞白,唇齿开合只喃喃地道:“可是……既然活不过一年,我要回到冉闵身边才行,我一定要回去才行……”“我说过你现在要休养身子,不要再想着那个男人了,若你身子好了些,我便带你回去见他,好吗?”他盯着我,目光似一潭幽泉,却有股炙热的光期盼我的回答。

我心中并无期许他会应我,只恹恹地转脸向床里,他幽幽轻叹,温柔将我扳正,硬逼我对着他,柔声道:“你这性子太倔犟了,也太好强了,我答应你,等你身子好些,便真的准你走!好吗?”“真的?”我微微挑眉,仍是一脸怀疑,他真的会放我走吗?于是凄婉道,“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我仿佛中了他的魔,被他勾走了魂,不管他怎么对我,我始终还是想他。

其实我知道他也想与我在一起……只是他不能呀!他不能呀!我的心真的好痛,真的痛……”他柔情地拥着我,眼眸之中却是至暖至热,沉声道:“是啊,他不能,既然知道他爱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只要记住,你一定要活着,因为活着才能与他重逢,因为活着才可以和他在一起,只要记住这些就可以了,知道吗?别的就不准你多想了,以后你不准再想别的,只要记住活着就可以了……”“可是,我不能活了,真的不能了,慕容恪,我后悔了……后悔那么冲动,那湖水真的好冰,真的好冰……我身子还觉得刺痛,心口也好痛,我快不行了,我可不可以与他在一起……可以吗?”我紧紧咬着自己毫无血色的下唇,拼命忍住因伤心而将夺眶而出的热潮,现出了迷惘而又哀伤的神情。

“哭出来,好吗?别强忍着,哭出来吧……我想看伊天雪放声大哭的模样,肯定很动人……为何要忍着?”他脸色依然一成不变,只是言语间却饱含酸楚。“我真的可以哭出来吗?可是,我害怕眼泪,那样就是好脆弱,为什么要哭呢?我不应该哭的,可是,我真的好想他,好想好想他,心好痛……揪心的痛……像是心死的感觉。”眼中蓄满的泪再也无法抑住,我痛哭失声地依偎着他,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溃决,心口却阵阵揪痛,痛得我几欲窒息,眼前顿时一黑,彻底哭昏在他怀中……原来心碎的感觉,是如此难受。依然自寤寐中惊醒,房间里不是黑的,而是点燃了许多蜡烛,照耀如白昼,慕容恪见我醒来,便柔声问:“你醒了?以后我会在你房里点上许多蜡烛,这样你便不会怕黑了,没事的,相信我好吗?孤独与黑暗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心,若你的心想死,谁都救不活,你身子太弱了,不能胡思乱想,知道吗?”

“我的病……好像又重了……”我粗喘着气盯着他,连呼吸也方觉困难,心依然是阵阵拧痛,冰冷的冬天,我的额际竟然有丝丝汗珠,若在现代说,这是心脏病的感觉吧?我患了严重的心力衰竭。“别乱想了,看你脸色苍白,就知道要多休息了,你睡吧,好吗?我会在这里陪着你,多睡会儿就没事了,那样身体才健康,你才可以早日康复去见他,对不对?所以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无论白天还是夜晚。”他微抿着唇,那原本略显柔和的媚眼便无端添了几分严肃与酸楚。我依然微微粗喘着,茫然地盯着他,好半晌才困难地自齿缝中逼出话来:“可是……我连说话都会吃力了……我怕我会一睡不起,那么……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了!”“我不准你多想别的,总之你需要好好安睡,若你再想别的,就当真见不到了,明白了吗?你乖乖地闭上眼,我会守在你床畔,这样你就不需要害怕了。

”他依然柔声安慰,只是声音中多了许多无奈与担忧。我痛苦地捂着胸口,虚弱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人人都要对我这么好……值得吗?我还想杀你……你却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起,真的承受不起,想到这儿,我的心会更痛……揪紧的痛……”心口再次传来阵阵揪痛,眼前忽觉一片迷茫,疲惫地轻摇头,却发现头越来越重。“你怎么了?”他紧张地盯着我,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手轻轻在我背上抚着,帮我顺着气,“别担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能有大夫治好你,别担心。”我迷惘地扫望四周,微微翕动嘴唇道:“我想下床走动,那么心就不会如此扯痛了,好吗?”“好……”他温和应着,声音却微含哽咽,“我抱你出去好不好?你身子太弱了,现在外面一片漆黑,要是跌倒就会……更痛了,现在梅花开得好艳,我们出去赏梅好不好?”“好……”我呼吸急促地轻声回着,轻轻一笑道,“我也好想去看梅花,只是天黑,能看得清吗?”

“能。”他宠溺地道,“我会吩咐人将外头点亮,我会让下人拿着灯笼站在梅花处,所以不需要担心,在寒风凛凛中,看红梅傲雪,冠冕堂皇的话我不会说,只是需要你能明白,并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是无情的,也有可以为了心爱的女人,做任何事的男子,所以你也要相信他会来接你,一定会来的……还没到年初,对不对?”“是啊……还未到年初,我应该等他,或许他会想明白的,或许,他有事耽搁了,所以没有前来,我应该这样想才对……”我柔柔轻笑,眼眶却一热,声音有点哽咽,“他一定会来的,我相信他,若他不来,我会去找他的,他离开时说过会来接我……他有说过……只不过是要许多年后,我还能等吗?日盼夜盼,盼到的怕是一场空……”“不会是一场空,相信我,一定不会是……”他怜惜地抚着我的脸,仿若我的泪水比任何东西更具有杀伤力。

我泪光盈然地哭诉道:“可是,真的不会是吗?他……真的会来吗?”“会,一定会的,相信我,好吗?”他捧着我的脸,轻拭我的泪,眼神温柔得让我沉溺其中,“若是他不来,我带你去找他,若是他敢躲,我一定不会轻饶他,相信我,一定会让你见到他,也一定会让你们相守,明白吗?”“是啊,变幻莫测的人生,谁又能道个明明白白,所以我也相信他一定会来的。我会等着他,会一直等着他!直到他来为止,若他不来,我会去找他的……”我惨白的脸颊终于有了丝浅浅的笑意,是啊,一定可以在一起的。他温柔地用被子包裹着我,将我抱出屋外,屋外果真很光亮,几十个人提着灯笼站在院子里,洁白的雪花曼舞,枝头绽放着的梅花伫立在寒风中,下人用伞帮我们挡着寒风,更有人围成人墙挡着那股股寒风。他将我抱到梅树下,让我静静地观赏那些娇嫩的花朵,花朵很小,但却可以傲雪凌寒。屹立的红梅,更是红妆素裹,映成无限风趣。柔荑轻轻爱抚着花瓣,似是无限怜惜,只有它能在凛冽刺骨的寒流中开得如此灿烂,展示那独一无二的妩媚。

凝目欣赏,眼皮渐渐重了,终于轻轻靠在慕容恪胸膛沉沉睡去,第一次,我睡得如此舒服,也不会心痛……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来,日复一日的盼望,让我更为弱不经风,心阵阵作痛,想要把他忘记,可是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爱他容易,忘却很难……如果在没有遇见他之前,我宁愿选择不认识他,那么就不会哭过、伤过、痛过……是啊,如果没有认识过,那会有多好……公元344年,四月,后赵北平将军尹农进攻燕国凡城,不胜而退。

荷花池畔,慕容恪好奇地盯着我:“天雪,你是说那颗珠子掉在湖里了?你怎么现在才说呢?我马上派人下去找,你别着急,大夫说你身子好多了,可还是要注意,知道吗?”我轻轻点头,依然痴呆地望着荷花池,微笑是怎么样的?我似乎已然忘记,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经不会再微笑,有时候硬挤出几抹笑容,却发现眼晴里有星星点点的泪光……这种微笑,真难看,因为它更像极了哭泣。也想过要忘记,重新来过,可是脑子里全是他,压得我无法呼吸,简直快要窒息,心亦是阵阵拧痛,仿佛被刀割!是否谁能将我的心掏出,我想将他挖尽,什么都不想留下,都不想留下,爱已是绝望,心变成死灰,人只好慢慢地……慢慢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会游水的下人在湖里找寻着,慕容恪依旧轻轻拥着我,我迷茫指着岸边的柳枝道:“我像不像它……弱不经风,越来越像它了,我的心痛也越来越频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一睡不起……”

“你又在瞎说了,你不会死,大夫说若你想得开,便可多活几年,所以你不准再说这傻话了!”他轻声斥责,语气中却饱含宠溺,柔情似水的模样,仿佛我就是他的女人。“我决定不去找他了……”我静静地倚着他,目光却是坚定的。他怔了怔,诧异道:“为什么?你不是很想去找他吗?我准备让你身子再好些便带你去,别灰心,好吗?”“我的命过不了今年,找亦是枉然,你听过一个故事吗……有对老夫妻,女人是个瞎子,男人是个哑巴。只有他们俩相依为命,有一天,有人问男人,你希望谁先死?男人就用手比画着回答了他。在场的人都不明白男人在说什么,只是任谁都无法想到的是,男人说要死的话,让我老婆先死。”我轻柔诉说,脸上更是淡然无波。“为什么?”他好奇地凝视着我,眼里满是不解,“大难临头各自飞吗?”我苦笑摇头:“别人又问,你如此爱她,为什么要她先死呢?他回答说……如果我死了,那就只有她一个人活在世上了,一个人孤零零,没有人陪她,没有人去照顾她。

若是她先死了,剩下的事情就让我自己来承受了……”他脸色凝重地瞥了我一眼,幽黑的眸子漠然平视前方,片刻,才喟然道:“我懂了,你怕他会伤心,只是……你当然不会再跟他见一面?真的可以忘记他吗?”“我无法忘记他!”我坦言,声音虚弱似由天际传来,“我有时候经常在想,为什么那么爱他……只是我到现在也无法想明白,或许就像我经常说的,爱便是爱……没有任何理由。离开他,是看破或是软弱,但那些……都无所谓了,因为我的命已经由不得我自己来决定了。”“将军,没有找到!”众多下人在水里找了几个时辰,依然不见踪迹。“算了吧,或许是天意。

”我本就了然于心了,如此大的湖里,要找一颗夜明珠,只怕是大海捞针,除非它自己发光,否则,此生都难以找到,罢了,这都是命……慕容恪沉思了片刻,沉声下令道:“将湖的水淘干!”我错愕地盯着他,不解地问:“这是你最心爱的湖?你准备将水淘干?我都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辛苦兄弟们了,帮我将湖水淘干,一定要找到为止,中间部位认真找找,一定要找到!”他认真地轻摇头,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我无比认真地凝视他,柔声道:“真的不用了,慕容恪,你何苦呢?这是你最喜欢的湖,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不要淘干,我都说是天意了,就算没有湖水,也不一定会找到,若出现,它自然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