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人贪生而不怕死。一个娇滴滴的白领丽人,只要听说她用的唇膏含有“苏丹红”,无论这唇膏当初她花了多少钱,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把这一分钟前的心爱之物,狠狠地扔进垃圾桶。然后,这美人会点燃一根烟,死缠活缠地要你陪她去西藏爬珠穆朗玛峰。这个世界,处处都是陷阱。不说那吃了人类避孕药变得粗大肥壮的鳗鱼、蛇类;或吃了哮喘药(也叫“瘦肉精”,真是绝!)而只长精肉不长膘的猪,单看那一张张逼得男士费尽全力把持自己的丽人脸蛋,无非是化学污染的重灾区。可是餐厅酒家,肉菜市场,照样熙熙攘攘;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商场,永远挤满了想留住青春的女人们。唯独咖啡例外。谁听说过这黑糊糊的豆豆,有什么残留农药,或超标重金属?除了担心喝多了咖啡,脸上会长红痘痘,似乎小资们不太担心其他。咖啡豆,要剥皮去肉后,才脱颖而出。
大概种植时候喷洒的农药,不至于“残留”到豆子里。不过,谁能保证在存储豆子的时候,那些可疑的咖啡商有没有做什么手脚?苏丹红事发的初期,KFC不也信誓旦旦地说苏丹红与肯德基不沾边吗!不过我宁肯相信,任何有机杀虫剂都会在咖啡豆烘培过程中被破坏殆尽。毕竟烘培是个高温过程啊。对咖啡,人们担心的,偏偏是令咖啡如此迷人的咖啡因。关于咖啡因对健康的影响,正反两种意见都出自于专家,也不知道信谁的好。可是,如果把咖啡因从咖啡中除掉,剩下那索然寡味、又不能提神的东西,还能叫“咖啡”吗?而且,就算咖啡因有一万个不是,用某种有重大致癌嫌疑的亚甲基氯化物,把咖啡因从咖啡豆中提取出来,做成的“无咖啡因”咖啡,你愿意喝吗?如果不竖立起“贪生而不怕死”的理念,别说喝咖啡,现代人连呼吸的机会也不会有。
不信看看写字楼外面的天空,查查写字楼中央空调的送风道。一位资深胸外科专家,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直下丹田,再狠狠地憋一下,然后向着天花板长长地一吐。完事后,慢悠悠地对我说:“知道吗,人的肺本是粉红色的。可是烟民的肺,是黑的,可以捏出烟油。你一切开他们的胸膛,手术室全是烟味。”可是,这老兄还得抽烟。一个心脏手术下来,人都散了架,不抽根烟,能行吗?人生苦短。有时必须作出决断。如果你是职业司机,你可以冒因为一时犯困而车毁人亡的风险,拒绝香烟;你也可以随时抽根烟提提神,好留意路面情况,安全行车,代价是预备自己20年后,有比不吸烟者大至少10倍的可能性要死于肺癌。至于我们那杯迷人的咖啡,它在你大饱口福的同时,还能提高你的工作效率,叫你的老板对你刮目相看,还能叫你的同事在心生妒忌之意的同时又不得不对你礼让三分。为了这些,脸上多长几颗红痘痘又何妨?这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