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格林童话(新课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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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爱人罗兰

从前有一个女人,她是个真正的巫婆。她有两个女儿:一个又丑陋又凶狠,她很爱她,因为这是她的亲生女儿;一个又美丽又善良,她很不喜欢她,因为她是丈夫前妻的女儿。一次,前妻的女儿有一条漂亮的裙子,另一个很喜欢这裙子,嫉妒她,跟她妈说,说什么她也要这裙子。“别嚷嚷,孩子,”老婆子说,“那裙子会归你的。你的异母姐姐早该死了!今天夜里她睡了,我就砍掉她的脑袋。只是你得注意靠里睡,把她推到外头。”那可怜的姑娘如果不是恰巧站在墙角,听见这一番话,她就没命了。她整天关在屋里,到该睡觉的时候,她得先上床,让丑女睡在里面。但当丑女睡着后,她轻轻把丑女挪到前面,自己在靠墙处躺下。夜里,老婆子偷偷溜进来,右手提着一把斧,左手先摸摸床沿是不是有人躺着,然后双手抡起斧子砍下去,砍掉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头。

老巫婆一走,姑娘就爬起来,去找她的爱人罗兰。她敲门,罗兰出来,她对他说:“亲爱的罗兰,我们必须赶快逃命,继母要杀我,但她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天一亮,她看到自己干的事,我们就糟了。”

“不过,”罗兰说,“我劝你先拿走她的魔杖,否则她从后面赶来,我们就没救了。”姑娘便去取来魔杖,然后带上死人的脑袋,滴三滴血在地上:床前一滴,厨房一滴,台阶上一滴。随即和她的爱人匆匆逃跑。

早晨,老巫婆起床后,叫她的女儿,要给她裙子,但女儿没去。她大声喊:“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我在台阶上扫地呢!”一滴血回答说。

老巫婆走到门外,看见台阶上没人,又大声喊:“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我在厨房烤火呢!”第二滴血大声回答。

她去厨房,那儿一个人也没有,又喊起来:“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我在床上睡觉呢!”第三滴血大声说。

她进屋去,走到床前,她看见什么了?她看见自己的亲生孩子躺在血泊里,原来她被自己砍掉了脑袋。

巫婆暴跳如雷,奔到窗前,因为她能看到很远很远,她看见丈夫前妻的女儿和她的爱人罗兰匆匆赶路。“这帮不了你们什么忙,”她大声说,“即使你们跑得再远,也逃不出我的掌心。”她穿上七里靴,跨一步抵得上走一个钟头的路程,不多久就赶上他们俩了。姑娘看见老巫婆追了上来,用魔杖把她的爱人罗兰变成一个湖,自己变成一只鸭子,在湖心上游。老巫婆在湖边站住,往湖里扔些面包屑,千方百计引诱鸭子游过来,鸭子就是不去,到了晚上,老婆子不得不无功而返。姑娘和她的爱人罗兰又恢复人形,继续赶路。走了一整夜,直至天亮。这时姑娘变成一朵美丽的鲜花,开放在荆棘丛中,把她的爱人罗兰变成一个小提琴手。不久,巫婆大步流星地赶来,对小提琴手说:“亲爱的乐师,我想折下这朵鲜花,可以吗?”

“行啊,”他说,“你折花,我拉琴。”她匆匆忙忙钻进荆棘丛,要去折花,因为她知道那朵花是谁,这时,罗兰开始拉提琴,不管巫婆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得随着音乐跳舞,因为这是一支魔舞乐曲。他拉得越快,她就得跳得越激烈,荆棘扯破她的衣服,扎得她鲜血淋淋,伤痕累累,他仍继续拉琴,她不得不一直跳下去,直至倒在地上死掉。

他们得救了,罗兰说:“现在我要到我父亲那儿去,准备举行婚礼。”

“那我就留在这里等你,”姑娘说,“为了不让人认出我来,我要变成原野上一块红色的石头。”罗兰走了,姑娘变成一块红色石头,在原野上等待她心爱的人。罗兰回到家里,中了另一个女人的圈套,竟然把姑娘忘了。可怜的姑娘久久等候,总不见罗兰来到,她伤心极了,就变成一朵花,心想:“也许会有个人走过来把我踩死。”

刚巧有个牧羊人在原野上放牧,看见那朵鲜花那么美丽,就把它采撷了带回家去,放在一个木盒子里。从那时起,牧羊人家里就出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早晨他一起床,所有的事情就都做好了:房间打扫过了,桌椅擦干净了,炉灶生火了,水打好了;中午他回到家里,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可口的饭菜。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没看见有谁在他家里,他的小屋也藏不住人。这么周到的服侍自然使他高兴,可是时候长了,他终究心里害怕,于是他去请教一位女先知。女先知说:“这里面有魔法。明天一大早,你留心家里有什么动静。如果看见什么,不管是什么东西,你就拿一块白布把它罩上,魔法就不灵了。”牧羊人依计行事,第二天天刚破晓,他看见木盒子自己开了,那朵花走了出来。他赶紧跃上一步,抛出一块白布,把它罩住。转眼之间,一个美丽的姑娘站在他的面前,承认她就是那朵花,是她一直在为他料理家务。她向他讲述自己的命运,他很喜欢她,问她是不是愿意嫁他,她说:“不!”因为她要对她心爱的罗兰忠贞不渝,虽然他遗弃了她。但姑娘她答应不离开他,还要继续为他操持家务。

到了罗兰举行婚礼的日子,按照该国古老的习俗,要通知所有姑娘都去唱歌,向新郎新娘致意。那个忠实的姑娘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悲伤,她的心都快碎了。她不想去,但是一些姑娘来把她带走。轮到该她唱歌的时候,她往后躲,最后只剩她一人,她再也无法躲避,只好唱歌。罗兰一听到她的歌声,就跳起来,大声说道:“这声音我熟悉,这是真正的新娘子,除了她,别的女人我都不要。”一度被他忘却的一切,忽然又回到他的心中。于是这位忠实的姑娘和她心爱的罗兰举行了婚礼,她的苦难已经到头,她的幸福快乐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