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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是不是真爱就注定了分离

B先生完整地和我叙述了他们的故事,并坚持也许这一切并没有结束的说法。整个晚上我满脑子都是片段和片段再倒带,那么就倒叙来诉说一段真爱吧。

历历在目

每天说不完的话

某城48小时未眠的聊天

离开她,大雨瓢泼失声痛哭的晨

就连我们第一次做爱

都充满了仪式感

不过是因为太在乎

——B先生

如果让一个外人来评价他们的故事,我只能说,男欢女爱最美好的部分,就是初始的暧昧、悸动,之后欲罢不能地想念、欲火焚烧的激情和牵肠挂肚撕心裂肺的分离。至于后面有没有结果或者是否需要一个定义性的结果,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来过,不能抹去。我们除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失去时间,同样在失去着很多东西,有些人狠狠地不愿意放手,有些人捂住自己的伤口仓皇而逃。

A小姐是一个不太漂亮的姑娘,如果在东郊火车站这一类人群拥挤的地方,她属于那种需要很费劲才能找到的人。有时候她会纳闷自己什么地方吸引他,为什么他会在熙攘的人群中一下把她翻腾出来,然后像泥石流一般倾泻爱给她。

B先生与A小姐,是通过朋友认识的网友。那段时间B先生和女朋友刚分手,还没有完全修复好受挫的心灵,闲得无聊,经常会找个姑娘逗逗闷,大半天一下就过了。20多岁的A小姐,正值感情空档期,其实也不是什么空档,就是一个不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阶段。她貌似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抓不到。

B先生后来一直叫她“小家伙儿”,或者“小公主”,其实他并没有比她大多少,只是觉得她那么小的躯壳里面散发着一种无限的活力,他无法自拔地被这个旋涡所吸引。她身上有着形形色色奇怪的小毛病,因为父母的溺爱,这么大了她依然像一个孩童般存在于当下的社会里,不可思议。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B先生各种不计后果地想和她一起,只是在一起,就好。

网聊了没有多少日子,他们决定相约见面,在人群拥挤的城市。A小姐一路在想,大家是否能认出彼此,见面说话会不会尴尬。看过很多网友见面搞笑的电影,好多临阵脱逃,好多后悔莫及。陌生的灵魂,哪儿那么容易在一起就会有火花。

B先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人群中一眼揪出她。他们紧张地寒暄了片刻,一起进了出租车。这个城市的交通很拥堵,司机开车很疯狂。后来B先生说,他从小就很喜欢长发大卷儿的女孩子,软软的温柔。A小姐紧张地坐在车里,头发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味,没有半点儿浓郁,但无法解释地钻人心尖儿。后来B先生也曾深深地想念过这个味道,抹不去的味道。司机猛地一个急刹车,她不小心撞上他的肩膀,瞬间他感觉时间静止了,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和她的心摩擦在一起吱吱作响。

感情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悄然火速地滋生,也可以戛然而止。

他们像极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从见面那一刻就有说不完的话。有些爱情始于羞涩,有些则奔放掠过,他们却不温不火地掀开彼此没有遇见之前的所有。B先生毫不掩饰地向A小姐袒露了他多年的情史,和之前女友的林林总总。A小姐觉得他的世界,光鲜又多彩,充满了吸引力;对于B先生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样。20多岁的A小姐稚嫩没有方向,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和对事物的求知欲。他们决定去KTV,这是年轻人打发时间的一种惯用方式。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B先生给人感觉就是个中高手,当下姑娘喜欢的歌几乎全会,粗粗的男低音,宽厚的肩膀微微随着音符颤动着。他唱了首信乐团的《挑衅》,旋律悲伤直刺人心,A小姐的灵魂瞬间被拿下了。

所谓捕捉灵魂,就是你砌起来的墙,突然被对方弄坍塌,你却毫无恐惧还满心欢喜。

因为音响背景太吵说话听不清,A小姐凑到他耳边说“出去一下”,那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炙热又短暂,B先生很想抱过来吻她。那一晚他们彻夜未眠,他们天南海北地聊天,又换地方喝酒,没有醉也没有睡。聊着聊着就天亮了,这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却像什么都发生了。有人曾说,其实在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想象中和他度过了一生一世。

他们不愿意浪费分秒时间,像饥渴的婴儿般吮吸着彼此过去的历史和未来的可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属于彼此的城市,他们并没有马上联系。过去48小时发生的一切犹如梦境般,叫人不太敢确认它的发生,可又忍不住回忆每一个细节。B先生没有习惯性地领她去酒店的房间,A小姐也没有任何表示,离别时候他们有过一个久违且温暖的拥抱。第一次在B先生的恋爱里,女孩是有趣且神圣的,后来他提到她时会一直不停地强调A小姐躯壳里这个有趣不可侵犯的灵魂,他愿意像没了魂儿一样,随着她而漂流。

第一次牵手,在一个冷冷的夜晚。B先生终于忍不住拉着她冰冷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兜里,想就这样呵护着一直不放开。哪怕如何亲吻她,都是想了好久才发生的。第一次,他变得谨慎小心,因为,是她。这个故事像所有都市爱情故事那般随意而自然地开始,如初恋般,羞涩神圣地发生。

第一次做爱他们居然是相约的,他说:“我不能接受带你去酒店开房,你不属于那里,小家伙儿,我带你回家。”她说:“好。”

I'M HYPNOTIZED.

I LIFT AND I'M MESMERIZED.

IT WAS DARK.

NOW IT'S SUNRISE.

——Hypnotized

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每个不幸的家庭有各自的不幸。”每个爱情的开始都是相似的,男女之间相互吸引,直到烟花四射,可结果,却极其迥异。

有时候第三者的介入并不是因为两个人的世界出现了裂缝,也许是从一开始彼此就没说清起止的方向。A小姐渴望一个拿她当孩子去呵护的男人,可这个男人,却恰巧也是孩子,他同样期盼着被宠爱被呵护。他们其实可以一起长大、一起跌倒、一起变老,A小姐却没有选择等待。

就像西藏的转经筒一样。

转经筒旋转时,位于外侧的价值和感情就会忽上忽下,

忽而闪光,忽而暗淡。

但真正的爱情始终固定在机轴上,永远不会变化。

——《1Q84》

《停格》这首歌不停循环,他说:“如果你能一辈子都记得我,我让你走。”

后来他们都哭了。

“深爱是残忍的,它不喜新厌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