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过青春懵懂期,也都在初出茅庐的年纪感受过“情深深雨蒙蒙”的爱情,那时觉得这些都是爱,也觉得都能看到彼此未来的尽头。可因为对方剪了个头发就不再爱了,抑或因为被老师家长发现而打退堂鼓,那些不了了之,都成为真的不了了之。
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离开曾经居住的住所或者学习的地方,许久都不会再回去。明明就住在同城市的另外一个角落,却会一隔几十年。很偶然的,我们还会遇到曾经的那份过往,一定会嗤之以鼻地否定自己的青春:我当年怎么能看上了他呢?!
A小姐从小就不是娇滴滴寻求男人保护的女孩儿,她不羁,她浪荡,她混不吝,她天不怕地不怕。这世界上她唯一害怕的人就是她爹,每每老爹的电话响起,她老忍不住打个激灵。她爱过很多人,也忘记过很多人。有时候听到一些形容男人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话,她甚至觉得也是在说自己。情感这东西,她每次都是百分之百地投入的,可也会因为太过投入而迅速抽离。
A小姐和曾经的前任有的已忽略过往成了哥们儿,有的因为相爱相杀老死不相往来,她有点像《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里面的李白玲:老娘不高兴了,爱谁谁,谁都不重要。如果不是再遇到B先生,她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未来的爱是什么样子。现在的她依然不确定自己未来的方向,但至少发生的这一切让她泪眼蒙眬地感触:
重逢后的我们,活成了彼此期待的样子。
愿你走过半生,
归来仍是少年。
B先生再次出现,果然还是少年般的模样。他们很小就认识,一起读书,在浅尝辄止的年纪拉手恋爱,体会青春原本的样子,然后没摘到禁果就不了了之。世界上的男人好像杂货店里的锅碗瓢盆一样,各型各色,A小姐一直无法定义自己的类别,所以一直以“好看的”来形容,直到这次的重逢,她才意识到,自己也是有type的:不要高得一鸣惊人,也不要瘦得哆哆嗦嗦,不要太多话,也不要太沉默是金,合适的身材略微有肉,重要的是每一个微笑都能暖到人心田。
B先生是典型的理工男,话不多,稍微一紧张额头就会冒汗,遇到不会的问题直接掉头走人。年幼时和A小姐的那段他一直记得,甚至还留有20年前同学写给他们共同的信。命运真是捉弄人,本想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可怎料她就是这么硬邦邦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连个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情感笨拙的他并不太知道怎么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尤其是她那么真切。
半路相逢的人,需要多久,才能建立起一种不离不弃的信任?很多我们在成年后认识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要么就是无论怎么渗透地交往,都会怀有问号。可是,孩童时期认识的人,总有种隐形的信任基底:我知道他小时候的样子啊!
虽然一开始,他们也是满心怀疑的;虽然到现在,他们也不懂得如何能牢靠。可雷打不动的坚守,每次拥抱时候的暖流和见不到面的悸动,从来没削减过半分半毫。
B先生是一个朝九晚五的技术男,事业小有成就,对人和蔼可亲,凡事为他人着想,克己到极致,也爱钻牛角尖。他从一开始就有个不切实际的疑点: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到底能坚持多久?很多个不眠的夜晚,他闭上眼睛不停地想念着A小姐柔弱的声音,水灵的大眼睛,纤秀的身体和她逾越过一切对他的理解及疼爱。她总是说B先生是个暖男,他更想说的是,被暖到的,明明是自己。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牵挂和信任,从未这般贪恋一个异性的身体,从未这样奋不顾身、毫无理智地勇往直前。
他打破了自己曾经设立的所有条条框框,他总说:“你开心就好。”
要知道作为成年人,进入社会了,让一个人开心,所付出的,远远比年轻时候要多得多。我们所背负的压力不再是期中考试和早恋被抓,更多的是这个犹如沼泽般的社会。B先生从未告诉过她,很多时候,在社会行走的感觉像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前行,貌似一只脚还没有出来,另外一只已经陷入。B先生也没有告诉她,想呵护她,是他能会的表达爱的最好方式,虽然很多时候他并未觉得自己够资格。
所以他叫她“宝宝”。这大概是情侣之间最低级别的称谓,但他就是想她能像小时候那般模样,永远不要长大,一直被呵护。
所有的感情,都会经历疑惑的阶段,不是那种疑似第三者,而是怀疑未来的去向。A小姐有次突然觉得这段感情之缥缈让自己失去了空间和潇洒的模样,没有主动去联系B先生。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也没有主动联系。很多时候我们都彻夜不眠,可A小姐,经历了人生中最刻骨的一次彻夜未眠:她想象中的“被分手”,卡住喉咙的窒息感,心尖的绞痛和整个神经腺的颤抖,直到早上收到了他的“早安”,才意识到这些假想没有真的发生。
原来已经爱得深到不能想象失去的感觉。
不敢想象一个人走出你生命的时候,生命还是不是“你的”生命了。
某天傍晚的北京城,他们开车分别驶向不同的方向。好像小时候分开那样,一前一后。红灯的等待,她摇下车窗,他也摇下车窗。他暖暖地笑着,像以往那样;她心里暖暖的,就好像这傍晚的夕阳。
他们赴汤蹈火。
走过半生,
彼此最骄傲的事情,
竟然是这场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