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怎么都是些连环案,谢瑾安扶着额头,隐隐作痛,稍稍稳了稳心神问道,“谁报的案,先控制起来!吩咐府里空闲的兄弟们现在去道馆,等我去!”
“回大人是之前那个瞎乞丐!!!”来报的弟兄毫不犹豫地回答,他记得上一个报案人也是个瞎乞丐。
谢瑾安猛地停住脚步,回头说道,“把他给本官关进大牢,好好审,怎么哪里都有他!”
大牢
“哎呦!哎呦!冤枉!冤枉啊!大人!草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那么寸!”瞎乞丐被鞭子抽的连连喊冤。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好不容易寻个住处,差点被当做杀人凶手,想着这次换到对向角的道馆里,那么远的地方应该就不会有什么杀人案了吧!得!真寸,才住了没两天,又发生雷击事件,还刚巧死了人,这上哪说里去,他疼得连连哀嚎,一边求饶一边口喊冤枉。
“停手!”谢瑾安握着胯刀从楼梯上下来,看见手底下人都快把瞎乞丐打的背过气去了,赶紧下来叫停。
众人收回鞭子,向谢瑾安拜了拜,道了句,“大人!”
“嗯!可有问出什么?”谢瑾安转身坐在椅子上,斜眼看了看那人说。
“回大人,他一个劲说自己冤枉,都是碰巧!”
“好了,将他伤口处理一下,关起来!明日派两个人去把他的户籍提过来看看!”谢瑾安皱着眉说道。
“让赵简接着验一验新到的那具,一起出个结果给本官!”谢瑾安心里堵的很,这事怕是大了。
“是,大人!”
谢瑾安扶着额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两张染血的布条,以及刚刚从道馆捡回来的铁制的腰牌,上面被电击燎的依旧是只能看清几个字,正面xx府,背面卫xx。
那布条上能看清的是天谴xx,褚xx。
不对,谢瑾安拿出第一张布条上面有个卫字好像,刚刚捡回来的腰牌好像就是个姓卫的,莫不是下一个要死的是姓褚的?
“赵琦!你去李承大人那里一趟,问一问全京城姓褚的有几户人家,对了,还有姓卫的,可有近期失踪的人!”谢瑾安吩咐下去,他眼珠转了转,找来了刘俊说,“对了,刘俊,你拿着本官的腰牌去顺天府卷宗室查一查,姓褚的和姓卫的皇室或者富商有几户?”
济世堂
府里的小丫鬟急匆匆地跑到济世堂,四处瞅了瞅才看见自家夫人,在她耳边低语道,“夫人,小小姐在家哭喊着要找你和老爷,奴婢们劝不住,老爷也去请了,您这离得近奴婢就先来了,天可怜见的,嗓子都快哭哑了!”
徐青青听着着急了,连忙寻来一旁的陈工说,“陈工,麻烦您了,这后面的病患就劳您接手了,家里出了事情,我得回去一趟!麻烦您了!”
“好好好!夫人您快些回去吧!后面的人老夫来看!”陈工捏着胡子回道。
“南雁,南竹,我们赶紧回府!”说着带着两个丫鬟急匆匆往家里赶。
身后一道红影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宁远伯府
徐青青一脸心疼地抱起孩子,赶忙拍了拍后背安慰了两句,“乖乖!不哭了,嗓子都哑了!娘亲回来了!”,孩子在她怀里才稍稍平静了许多,小云景眨巴着眼睛在一旁有些委屈,“娘亲,妹妹一直哭,也不听晓儿讲话,晓儿给妹妹讲故事妹妹也不听!”
徐青青连忙安慰云景,冲他笑了笑道,“没事没事,妹妹有些发热,才哭闹的,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南竹,去烧些热水来!”
“哎呦!怎么了夫人,瑶瑶怎么了!”谢瑾安骑着马一路飞驰回府,看见了在徐青青怀里稍显安静的小娃娃。
徐青青有些担忧地回头说,“没事,许是凉着了,额头有些发热!待会降降温就好些!”
“是嘛?赶紧去烧水,来,孩子我抱着吧!”谢瑾安嘴里满是担心,从她怀里接过了孩子,孩子彻底不闹了,抓着谢瑾安的官服沉沉睡着了。
呼~谢瑾安长舒一口气,吓死他了。
谢瑾安看了看孩子脖颈间挂的半圆的玉牌,心里默念,干娘在上,保佑保佑,孩子幸亏没事!这么想着将玉牌从脖子上摘下,想着过会儿擦完身子再给孩子带上,谁知道稍稍一动,孩子就不安地扭了扭,谢瑾安勾唇笑了笑,行吧!你好好带着。
“老爷,夫人,热水来了!还有一盆冷水!”南雁端着热水进屋,还捎带几个干净的毛巾。
徐青青将小芸瑶放在床上,解了衣服,拿起沾了水的湿布先自己试了试温度,再给孩子擦起身子来,这样两人交替的给孩子温水擦身降温。
待体温稍稍稳定下来,二人才长舒一口气,给孩子穿好衣服、掖好被子,坐在床头歇了歇脚。
小云景趴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着,糯糯地问了句“爹爹,娘,妹妹怎么样了?”
“没事了!妹妹就是有些发热,现在降下去了睡了,就没事了!”谢瑾安说着和夫人对视一眼笑了笑。
谢瑾安摸着云景脑袋说,“你妹妹比你乖,你那时候发烧烧了好几天,把你娘亲和爹爹我忙活的几天没合眼,你如今长的这么好,不觉得有些感慨!”
云景摇着小脑袋点了点头,“是嘛?”他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娘亲,娘亲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你小子不信我?”谢瑾安有些气呼呼,用指尖戳了戳小云景的脑袋。
云景赶紧摇了摇脑袋说,“没有,没有,爹爹说的话孩儿自然是信的!”
绿桃不知何时出现在谢瑾安附耳说道,“主子!府里来了外人!已经逃了!”
谢瑾安眼神一凛,“有什么痕迹吗?”
绿桃摇了摇头说,“没有留下,那人跑得极快,似乎是刚刚被发现就逃走了!”
“嗯!多派些人护着家里!”谢瑾安点了点头说。
之后见孩子情况稳定,谢瑾安便被自家夫人催着回天机府办事去了!
破庙
“陛下!奶娘抓到了!”蓝衣人领着一个昏迷的妇人,扔在红衣面具人前。
面具人微微动了动身子,似乎怕什么东西粘上,声音嘶哑地开口道,“你以前是谢府的奶娘?”
那妇人不清楚状况一个劲地求饶,口里连连称是。
“那你们老爷那个外室你知道在哪?”
妇人愣了愣,眼珠转了转才说,“外室?什么外室?”
“你们府上可有过除夫人外其他女子?”那人声音嘶哑地厉害,听得让人害怕。
“没有!没…”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蓝衣人道,“你最好说实话!不然你一家都别想活!”
“爷!爷!我说,我说!是老爷给了我们这几个奶娘一大笔银子,还让人将我们送出后庆去,应该…应该就为了掩着小夫人的事情!”妇人连连求饶。
“何事?”
“那…老身也是听闻,小夫人入了府后便查出有孕在身,后来我们入京途中遭人刺杀,小夫人她早产而亡,老爷以为是我这些奶娘做的手脚,便让人将我们杀的杀,送…”
面具人身子颤了颤,带着面具看不出脸色,但看得出他双手紧握着,似乎…似乎忍着极大的怒气,声音更加嘶哑地问了句,“死了?谁?”
妇人有些愣神,“就是…小的也不知道,老爷将人看的极为严密,许是极其喜爱,那小夫人入府后就住在西苑,上上下下的都有人看守的,吃穿用度都有人专送,能近身的也就那一个她自己带来的丫鬟!小妇人也是听人说的!说是老爷在外面纳的小的,不敢让夫人知道,寻了个借口就地把人藏起来!谁…知道后来死了!”
“什么!?”那面具人声音更加嘶哑,接连剧烈的咳嗽,才堪堪平静下来。
那妇人不知道眼前人和那神秘的小夫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是看他急切的模样,怕是有些关系的亲人之类的。
“我…”她话还没出口,口吐白沫登时毙命。
面具人稍稍大惊,指了指那妇人说,“怎么了?她怎么死了!”
蓝衣人上前摸了摸那妇人的脉搏说,“陛下!她来之前中了毒,刚刚毒发,现在已死!”
“她…”面具人勾了勾唇,苦笑地点了点头,喃喃道,“果然,果然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这一手的封口毒下的好!”
面具人垂着头,对着手下人摆了摆手说,“去,查查谢府的那个小小姐是何日何时出生的!生母何人?”
宁远伯府
谢瑾安指了指桌子上的赵简,有些气到了说,“夫人,我不是给她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她怎么又跑到咱家来了!”
徐青青嘴角带着笑和赵简对视了一眼说,“赵姑娘是来给你送案宗的,刚好就留下用些膳食!夫君今日的醉鸡做的入味了,是不是赵姑娘?”
赵简这手夹着鸡肉,那手抱着碗,嘴里嚼的东西还没咽下,死命地点了点头说,“大人做的东西真是天下一大美味,多谢夫人今日留卑职过府用膳!不然…”
谢瑾安赶紧打住,拽了拽她的衣领,有些无奈地说,“罢了,案宗呢?给我!你吃完到书房把…表给我!”
“嗯嗯!大人!东西就在卑职的箱子里!卑职给你拿!”说着张着油乎乎的手就要往自己的箱子上摸去,谢瑾安实在是受不了她这般邋遢,自己寻了去找出了卷宗,和夫人还有两个孩子说了声就钻到书房里看起了卷宗。
他提笔在纸上写下,户部侍郎褚清运、富商卫珃这两个人有极大的可能家中有人失踪或者死亡,绕了这么大圈,但是,谢瑾安摸了摸下巴,怎么没见人来报案。
谢瑾安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想法蛮天马行空的,他甚至联想到若是连环案,岂不是要按照阶层一层层往上走,且不论布条上的天谴是指的什么意思,也不知他们到底有什么莫名的交易,谢瑾安几乎翻遍了这两个人的卷宗,有带着名字的,有带着姓氏的,一无所获,他也是十分烦燥,赵简这个人不是又跑哪儿去了,吃什么饭吃这么久,等着她汇报两个尸体的情况呢。
“大人?卑职?”门外响起敲门声,赵简声音怯懦地扣了扣门,她见没人应,先是悄悄开了个门缝瞧了瞧,大人用手撑着下巴好像好像在思考,她轻轻地推了门进去,才发现大人是倚着手肘睡着了。
她有些尴尬,急问,是叫醒暴躁的大人被他呲一顿,还是坐这等大人醒!
额,看着天就快黑了,她还得在爹爹收工前翻墙回府,索性咬了咬牙,抱着以后可能在府上蹭不到饭的心态,悄悄靠近大人,手搁到嘴边冲着大人喊了句,“报告大人!卑职到命!”
谢瑾安一个没撑住,脑袋磕在桌子上,嘶…他揉着脑袋睁开眼看了看眼前来人,赵简!!!你!!算了,他深呼吸,揉了揉额头,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坐那儿吧!把你验尸的结果说一说!”
“是大人!”赵简尽力憋住笑,从一旁的箱子里掏出验尸表交给谢瑾安,后退几步,坐到了离门近的那个椅子上。
“回大人,卑职仔细地将蜷缩的尸体展开,发现死者的皮肤并非是像电击一样有电击过的痕迹,而是被人为造出来的,在死者咽喉处发现了吸入式的烟灰,很有可能是生前被焚烧,再拖到案发地,死者的真正的死因是大火!这是第一个死者的死因;第二个死者虽然同样被焚烧过,可卑职发现他的肺部肿胀,且挤压后嘴部有白色沫子,应该是被溺死的,再被人焚尸,放置在第二处案发现场!”
啧啧!谢瑾安不经感叹两声,这是多大仇多大怨,一次死亡不够,还要造成二次死亡!
“那你说瞎乞丐听到的雷击声呢?据他供述是先听到雷击再闻到焦糊味,接着摸到了死尸!”谢瑾安疑惑地问赵简。
赵简鼓着腮帮子想了想说,“大人,你知道口技吗?”
谢瑾安灵光一闪,拍案而起,“我怎么没想到,现场的那个痕迹,除了口技还有一样东西能够有雷击的声音!”他兴奋地抬头看了看赵简,“赵简,你能找到会口技的人吗?若是认识,明日把他找来,咱们让瞎乞丐认一认,究竟是谁的雷击声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