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小性子也得有人来招架着!看了她这次跟着卫铮过来,是为了给自己寻一条活路!”谢瑾安咽下这口茶,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手下人来报,“大人,郡主找到了!现正往南院过来!”
“好!”他起身拍了拍衣服,抬脚下了台阶往外走,“既然人找到了,吩咐兄弟们撤!”
“大人,郡主她被发现当场拿了自带的匕首割了手腕,现在止了血被抬过来!”属下为难的说。
“什么?”谢瑾安眉头扭到一起,“她割腕?为什么?去请大夫过来!要秘密请来!”
这简直是影响甚广,这秦宇带郡主来是为了和亲来了,这和亲的郡主居然寻死,这要是真死了,责任在哪一方都不清楚!只得赶紧寻了大夫来医治!希望没有什么大事!
他手指在腰刀上点了点,把人叫住说,“让大家管好自己的嘴,你们谁都没见过郡主,既然人已经在馆子里,让大家都回去等本官的令!”
那人得了令匆匆离开了,谢瑾安才看见几个丫鬟抬着一个女人往屋里走,自己往后避了避不去看人家,却感觉有一束目光一直在瞧着自己,歪头望去,那人带着银制的面具正正好好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一愣,拱手说了句,“卫大人有礼!”
那人开口声音却是极其低沉的,今日应该是感染了风寒,让人听得觉得像阴嗖嗖的一阵风吹过,他微微躬了躬身子,拱手回礼说,“谢王爷有礼,明安郡主顽皮了,让陛下和您费心了!”
谢瑾安心里打了个寒颤,心道这人怎么这样低沉,感冒之后的声音更是~,难听,本看着人长得还可以,这一开口就是劝退!
“顽皮?”你管这叫顽皮,她都割腕了?
谢瑾安无意识的点了点头,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瞧了眼那卫铮说,“既然郡主寻到了,那本官也好给陛下复命!”“嗯~”他的眼神却被刚刚进来的那抹淡青色的衣衫吸引,夫人?她怎么来了?他想着脚底下也跟上那人,又细细地从后打量了一下,是没错了!
他对着刚刚去请大夫的飞龙卫招了招手,“你去哪里请的大夫?”
那人摇了摇头说,“大人,不是卑职请的,是他们的人从济世堂请的女大夫,说男女授受不亲,请个女大夫治也是好的!”
谢瑾安眼珠子转了转,眯着眼看了看一旁的卫铮,不知道他们怎么请的人,济世堂女大夫虽然不多,也是有几位的,怎么偏偏就请了他家夫人来,好在身后跟着南梅,自己也是不大担心,但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卫铮瞧着谢瑾安有些着急的模样,嘴角勾了勾,假扮无意地说,“谢郡王,怎么了?若有事可先走!郡主,我会给你们陛下一个交代!”
“本官在这里等着医官的结果,毕竟这是陛下看重的人,回去也好对陛下有个交代!”谢瑾安随便寻了个理由好接着在这里待下去。
果不其然,那医者果然是他家夫人,她看见谢瑾安在这里也有些讶异,虽然隔着面纱看不清表情,但谢瑾安还是看见了一时惊讶。
“这屋里的姑娘还好割得不深,虽然血出的多,但不伤根本,我开副方子让姑娘服下,在敷上药伤口不日便可痊愈,若是小心护理,疤痕也是能消的!”徐青青特意避开卫铮的眼神,向谢瑾安点了点头。
卫铮笑了笑,手却伸向了徐青青面前的面纱,说,“姑娘何以面纱示人,我瞧着姑娘眼熟,不知~”,话还没说完,手腕却被三七谢瑾安捉住,一把甩到一边,这换脸的巫术果然了得,不过是废了他一身武功,比一般人敏捷些罢了!
他黑脸地看着卫铮这个面具人,没好气地说,“卫大人好好听话便是,动什么手,既然人家姑娘蒙着面自然是不让瞧的,你又是在做什么,无情,请医者下去,写好了方子,派人送医者回药堂去!”
见绿桃带着人离开,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对卫铮说,“既然郡主不严重,后面的事情本官会请太医院的医官来仔细瞧着,免得出什么岔子!”
卫铮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好像谢郡王对那个医女特别关心,下官听说谢王爷和王妃极其恩爱,今日倒是没想得到,嘿嘿!不过下官倒是觉得那个医女和王妃有五成相似,不是吗?”
是你个大头鬼,还嘿嘿,哪里来的回哪儿去!谢瑾安忍下不悦,仔细去盯着那人的眼睛,却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透过面具背后的那双眼睛盯着他,让他觉得有些不适,拉了拉领子勉强回了个,“是吗?本官倒不觉得,既然郡主安好,我们便先告辞了!卫大人你可要仔细瞧着郡主,别让她再顽皮了!”说完,转身带着手下就离开了院子。
侍卫近了两步恭敬地问道,“陛下,那个医女还抓吗?看来是谢瑾安的死穴!”
“不必了,将她看紧些,日后~”他哼地笑了笑,“没想到只是这样,就引得他这么紧张小心,这个人盯紧了,日后定是一枚好用的棋子!”他又看了看屋里,厌恶地将手里的帕子往地上一扔说,“既然她没死,那就派人好好看着她,好好养着,她就是死也得给我死在庆文帝的宫殿里!”
天机府
谢瑾安这边刚刚让人安全将徐青青送回医馆,回府却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赵简拜见大人!”赵岚依旧是扮着男装,穿了一身黑红相间的圆领袍,精精神神地站在他眼前,恭敬的向谢瑾安行礼!
“嗯?!”谢瑾安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他收住话,看了看四周的人,没人注意到,将她叫到了一旁问道,“你不是在凌王府?你如今是三殿下的侧妃再到咱这儿来怕是不合适?”
“大人,你也是知道的,三殿下他自大婚之夜便再也没回过王府,府里只有我和那李家姐姐,我和她是分别住着两个院子,平日里听说她常常绣花之类的我俩也谈不上什么话题,卑职也想通了,卑职是真的很喜欢当仵作,您也是知道的整日里在府里绣花也不是卑职想干的,卑职真的~”她提及那段在天机府当仵作的生涯时一脸憧憬,后面说道嫁进三殿下府里又是一脸无语的样子,好像一提起那段时间就有些后悔的样子,真好,那个活泼乐观的赵简又回来了,前段日子她闭门不出,出嫁之日满脸愁容还以为~
谢瑾安低声,眯了眯眼打趣道,“你这样,万一事发,我怕保不住你啊!你要知道王琰那个人啊,当兵的,眼里又是个揉不得沙子的,当初我们同他一道来望京,一路上要不是因为我家那一家大小,我真是想跟他打一架看看谁厉害!哟~”他拍了拍自己的嘴,嘿嘿一笑,“失言了,不好意思啊,在你面前说你家王爷!”
赵岚倒是有些八卦,挥了挥手,趴在桌案上好奇道,“姐夫大人,他是娶了我过门,可卑职一没见到他人,二没跟他喝过合卺酒,按照百姓说法我俩算不得成亲的夫妇!所以呢!”她抱着胳膊靠在桌案边,脚轻快地点了点地面,“卑职特意来向大人要回卑职的官服和腰牌,卑职要重新回到天机府!”
“你呀!”谢瑾安指着她,摇着脑袋笑了笑,“你就不怕东窗事发!你姐姐和姐夫可没那个手段保你!”
既然都认作姐姐姐夫了,那谢瑾安肯定是看在她和徐青青如此投缘的情分上,怎么样也会保下她,只是不知道赵提刑和王琰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如何!
赵岚了然道,伸了伸手说,“既然姐夫大人都开口了,那我去问问姐姐,徐姐姐肯定不会不管妹妹的!”
“你呀!”谢瑾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开了桌案的抽屉,从一堆书信下翻出一枚腰牌,正面刻着赵简的名字,背面则是写了飞龙卫三个大字!交到赵岚手里,“拿好了,赵简!天机府欢迎你回来!你的飞龙服破了,你姐姐上回见到说要拿回去替你补一补,如今还在你姐姐那里,等下了值随我回家取!嗯~”他抬了抬下巴,带着笑意说,“晚上我做些好吃的,庆祝你,回来!”
她拿着腰牌后退两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又施礼了一礼对谢瑾安说,“卑职谢过大人!”后面又加上一句,“还有徐姐姐!”
因为明安郡主的事情,谢瑾安又被皇帝叫进宫问责,说是驿使馆看护不利导致明安郡主受伤要严惩,说要将护卫的任务交到了谢瑾安手里,谢瑾安也是一脸的懵,只能磕头接旨,可巧了出门遇见了太子王瑜。
谢瑾安本想绕过他假装没瞧见,但太子正奔着他的方向来,他躬了躬身子,双手交握请安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娘们唧唧的家伙居然深得父皇信任,依着母妃的意见,还要将此人握在手里最好,听说他进了宫,便急急提灯备轿来宫门堵他。
太子将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了谢瑾安一眼,开门见山地说,“若你帮本太子,他日,本太子继承大统,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瑾安一愣,“殿下说什么?臣前些时候被爆炸伤了耳朵,这个!”他的手在耳边绕了绕,无奈地说道,“耳朵不太好,陛下还有事情吩咐臣去办,天色晚了,殿下早些歇息,臣先退下了!”说完又深深施了一礼,跟着带领的小黄门抓紧溜了。
“不识好歹的东西!起驾,回宫!”太子一甩袖子,哼了一声,踏上步辇随着晃动返回了东宫,反正话已经说了,这样的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回去就老老实实给母妃说就是了!
谢瑾安将人安排好之后,才带着赵岚回府取衣服,又派人将她秘密送回凌王府!
“十三,本王吩咐十一去老家接秦嬷嬷可有什么消息?”谢瑾安手里把玩着玉牌,不着痕迹地说。
这玉牌是赵岚刚刚交给他的,是在他被刺杀的时候,在现场捡到的象征大周国的玉牌。
“回爷,今日收到传书,不消两日便可到望京!”
他将玉牌放在桌案上,点了点头说,“好!我这几个月光顾着衙门的事,夫人也顾着医馆管不上这些事情,这陛下新赐的宅子还有那些宅子里的丫鬟目无主子,痴心妄想,甚至拿府里东西出去变卖!你们不方便出手,就该让秦嬷嬷好好管教管教!”
丫鬟是二皇子送的,房子是太子给的,可惜都不是属于他、谢瑾安的人!
秦嬷嬷是府上老人,跟谢瑾安的祖母原是手帕交,后来父亲官拜大将军,嬷嬷的儿子和丈夫也跟着父亲一同在战场上,后来陨了命,祖母便请了嬷嬷在府里做事,当半个主人做事,她不敢托大,得祖母照看,管家也是十分了得,将谢瑾安当做自己孙子一样疼爱。后来谢瑾安这个意外的孩子进了府里她也是知道的,但祖母看的严,她也就不知道谢瑾安的身份,只知是府里最小的四哥儿,三姐儿的同胞。
三天后那秦嬷嬷在十一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正瞧见那金灿灿的宁远郡王府几个大字,不禁泪涌上心头,互相搀扶着连连喊了几声好,好,好!如今四哥儿出息了!真是祖宗庇佑!
“嬷嬷!”谢瑾安听人禀报是秦嬷嬷来了,自是高兴,拉着夫人一起去门口相迎。
“嬷嬷!”徐青青笑了笑,微微福了福礼,毕竟这位是打小看着自家夫君长大的嬷嬷,自是和祖母一般的辈分!
秦嬷嬷眼里泛着泪花,瞧见谢瑾安向自己迎来,本想行礼却被谢瑾安一把拽住。
“嬷嬷平安到了就好!不必施礼了!”
“四哥儿,老身能见到你真是高兴极了,四哥儿有大大的出息!好!真好!”嬷嬷说着说着眼里含着泪,枯老的双手摸了摸眼角说,“事情十一都给老身说了,四哥儿和四哥媳妇还是年轻,从容了些,什么样的东西也敢动那歪心思!你们两个就将心放到肚子里,老身我定将那些没开眼的治的服服帖帖的!”
谢瑾安和徐青青相视一笑,扶着秦嬷嬷往里走,“那就仰仗嬷嬷了!嬷嬷只管住在府上,四哥儿和内子给您养老!你们几个带嬷嬷去备好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