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安立马起身,向卞县令抱拳说道,“大人!本爵府上出了些事!还请~”
“爵爷请便,您留下一些此案的人证便行!若是出现什么情况,下官还望伯爷施以援手!”
“那是自然!三七你带着人留下!门口的人马跟本爵回府!”
谢瑾安翻身上马车,由三九驾车急忙赶回府中,在路上三九大致说了些府里的情况。
原来是于娘子那刚出生的孩子白天还是好好地,但是到了傍晚,忽然浑身抽搐起来,呼吸时有时无,大夫说刚出生的孩子都有这种在症状!但若是长时间抽搐可能会致死!昭大夫也到府里了,现在正和刘大夫商讨方法!
宁远伯府
“昭夫人!刘大夫!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谢瑾安急急忙忙的回到府里,却正撞到绿桃身后紧跟着的徐青青。
“你来做什么?未出阁的女人家家的还是不要轻易地进血腥之地!还不快回去!来人!”谢瑾安带着怒气向她说道,伸手招来下人。
“我~我可以帮忙的!幼时曾学过些医术!有照看过病患的经验,说不定可以帮到那孩子!医者面前不分身份!”徐青青眼神坚定地看着谢瑾安,微微地点了点头。
“嗯,你!带她进去和大夫一起,”谢瑾安看了两眼徐青青,向她拱了拱手说道,“如此便拜托了,这么说可能不太适合,但~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万望施以援手,别因为你我之前的问题生了嫌隙!”说着谢瑾安替她撩帘送她进去。
谢瑾安眯了眯眼,低声对身边的人说道,“绿桃你跟着她进去!有什么事也好打打下手!顺便告诉干娘我回来,就在此处不走,有何事只管吩咐就好!”
“主子!那衙门那边!”四九搬给自家主子一个椅子,问道。
谢瑾安捏了捏鼻梁,闭着眼稍稍休息了一下,“传我的话,全权让三七处理,告诉县令此事公事公办,我伯爵府定要一个公道!”
谢瑾安听见孩子稍微好了些,便吩咐将孩子藏起来,将知道内情之人一个不留,对外就说孩子已经随母亲去了,这是他能做的最后的事,本想着能够静悄悄地生下孩子,如今却闹到了衙门,只得如此了。
他稍稍稳了稳心神,便去了存放小小遗体的屋子,屋内已按照他的吩咐两边堆满是冰块,而小小的遗体就躺在正中的棺材之中,婆子已经帮她擦洗好了身子,也换好了衣服,身边躺着早已准备好的婴儿尸体,
谢瑾安摒散了下人,撩起袍子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左手扶着棺材边,声音有些嘶哑地说,“但愿,下辈子你能过的随性些!这辈子是我哥负你,是我谢家对不住你!孩子我倾家荡产也会把他救回来,我会好好抚育他长大!叫他不要再像他的父母一样,只愿他能平安顺遂地长大!你身边这个孩子是个早夭的,就托你照顾了!”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世道艰难,人情冷暖,只望你在那一边放过自己,能和回忆释然!你们的命是好的,能遇到让自己改变信仰的人,你们的命也许是差的,只是世道的无情使得你们南辕北辙!”他从早已干涸的沾血袍子里掏出一封残缺的信件,在小小面前将东西撕得粉碎,他无奈的勾了勾嘴角,“都过去了,你们的事就在这里画上句号吧!那些逝去的将士们也会有个交代!”零散的信件有小小两个字,还有内奸两字,撕碎的信件被谢瑾安扔进花了的冰水里,那些本就零散的字一瞬间变得模糊散成一团。
月亮悄无声息地挂在云头,整个谢府渐渐安静下来,谢瑾安已着人说将尸体停灵七日,七日后将尸体火化,在这期间遗体摆在厢房一侧,无故不得入内。
至于孩子,给他暂取个小名晓,交由阁里的人秘密看护。
谢瑾安只要孩子健康,他暂时没时间去管这孩子的事情,因为这件事已经引起皇帝的血卫的注意,若是再闹大,怕是会引起皇帝的注意。目前他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昭夫人的厢房
“干娘身子可好?此番晓儿的事情麻烦干娘了!孩儿明日便亲自给做新鲜糕点,让干娘尝个鲜!”谢瑾安坐在昭娘身边,声音早已不像往日那样冷漠。
昭娘摸了摸他的头,“你是个好孩子!手也很巧,你想出的那些糕点,你干爹也就是给我说说,动动嘴皮,他可不会做!”说着从食盒里掏出一枚长相精致的冰皮月饼吃了起来。
谢瑾安又递给昭娘一块糕点说,“以后还得劳烦干娘了,孩儿这还得装傻充愣一段时间!店里的事情都交给骰子了,干娘若是想吃就派人告诉孩儿,孩儿亲自做给干娘吃,至于半个月后的大婚干娘可得来!”
“这说着,你就要成婚了!比我和你干爹那时候可是早了不少!徐家的姑娘是个好相处的!我这些日子和她相处下来她是个明白道理的!她的娘家如今已经破落的七七八八!可如今人家跟你定亲的时候身份可是堂堂的医药世家的徐家孙大小姐!嗯~”昭娘欲言又止,“你呀!自己打算好就行!好好待人家!若是她有个什么心上人,你也要好好成全人家!毕竟是咱家对不起人家姑娘在先。”昭娘说着不自觉地又摸了摸谢瑾安的头发。
“干娘!孩儿已经束发了,您就别在摸我的头了,会长不高的!”谢瑾安佯装生气,抚了抚衣服的褶皱,仍旧鼓着小脸。
昭娘用手指推了推谢瑾安的额头,笑着说,“你呀!在外人面前是伯爷!在你干娘我这就是小安儿!对了!小小你打算怎么办?她的尸体还是由我带回草原还是?”
“干娘?二嫂火化之后我会派人将她和二哥的尸骨放在一处!既然生不能在一起,死后同眠也应该是好的吧!”谢瑾安捏了捏鼻头,他有些累了,说话声都有些飘。
“那你的那两位小娘?她们会来吗?”
“二娘应该会和她的夫婿混在乡亲中一起来,至于三娘?”谢瑾安摇了摇头,“三娘给了我一卷佛经!算是来过了吧!让我不要再去找她。怕给我多生事端!唉!三娘对我是极好的!只是物是人非,她如今过的也算好,在那尼姑庵还常常施粥救人!也是成全了自己的一份心愿!”
“你那个两个小娘我也听过,她们如今各有自己的生活,你安排的很好!你府上人如今可都安排的干干净净吗?若有搞不定的便派人通个气,我们会派人助你!有什么事情别憋着!你现在要当就当一个潇洒自在的宁远伯!你一向言语活泼,如今办事沉稳,比我那时候可成熟多了!”昭娘说着,又捻了一块点心,一分为二,递给了谢瑾安半块。
“谨遵干娘教诲!”
三天后
“对了!三七、四七他们可回来了,案子审的如何了?外面都是如何说我谢府的?你一一说来我听!”谢瑾安茗了口茶。
“三七他们昨日就回府了,日子晚了就没去打扰主君,案子结了!判了那赖子流放三千里!他那对祖父母还想闹到咱们府上,被衙役架了出去!后来还坚持跟着他那孙儿一起流放!如今不知走到哪了?至于~”三九欲言又止。
“如何了?”
“那赖子民愤极大,县令如此一来倒是除了一害,审案子时,这于娘子的案子倒成了导火索,案子一累一累的!县令对外只说于娘子和您有姻亲,她的家人告到您这,您才下令彻查!倒是没什么人细究这其中的关系,至于小公子的流言,咱府上捂的紧,婆子奶妈嘴也严实,倒是没在外没听说什么风声!”三九回道。
“嗯~今日便将于娘子的尸体化了吧,免得横生枝节!还有我看过日子,五天后是个好日子,就把大婚日子提到那天吧!免得未来夫人在府上住的日子久了,惹人闲话!”谢瑾安一改往日的活泼,如今说话沉稳,行事成熟,倒像个大人似的。
“是!奴才这就加紧准备!那夫人那边~”
“我亲自去告诉她就好!对了,找个好些的牙婆子,带些好伢子去让夫人挑上一两个,我看她就那一个丫鬟也不够使唤!对了!听说她最近跟着府里的大夫在学医术?”谢瑾安眉头蹙了蹙,揉了揉鼻子。
“这这,没有!哪个婆子多嘴!夫人一直在院里闭门不出,没有和什么大夫在一起!”三九说着使劲摇了摇头,想着夫人可是个好人,因为喜欢医术也曾私下向府里的大夫学过一两招,自己千万得兜住了。
“她才来了没几个月就把你们这一班奴才都给套走了?我并非责怪她的意思,她若是对医术有兴趣,我可以去济世堂请位女大夫在不坐班时到府中来教她医术,我这府里藏书甚多,她若有兴趣也可自己去翻找!免得她还未嫁进我谢家就被外人嚼了舌根去!但,”谢瑾安顿了顿,一口喝完剩下的茶,“我谢府的人自不去招惹旁的,若是旁的无辜招惹我谢家人,老子打断他们的腿!”然后从圈椅上站起来,转身便出了书房。
“是!”三九深深地拱手鞠了一躬。
徐青青所在偏院
谢瑾安在门外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或许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给徐青青说这件事。
“徐~”谢瑾安有些犹豫,“徐小姐?我是谢瑾安!有些事想说,是关于婚礼的,你若不方便我可以让人搬来屏风,我就说两句!”谢瑾安语气有些尴尬,在门外想敲门又缩了缩手不知道该不该。
“你在门外说便好!我近日风寒怕传给你!”门里传来一个女声。
“你在这谢府住的也有几个月了,我怕旁人说闲话,故而半个月后的婚礼五天之后便要举行了,此为一!晓儿是我谢家嫡孙,我希望在你过门后能接纳他,此为二!你若有什么别的要求可以让下人传给我!必定着人去办!我的话就到这了!我还要别的事情就先走了!你好~好好准备一下!”谢瑾安说完,怕徐青青不答应似的拔腿就跑出了院子。
“我~谢谢你!”屏风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女声。
正院
“绿桃回乡探亲这么久了可有回府?”谢瑾安一边吃着饼子一边问道。
“主子!绿桃姑娘来了信,明日便可以到闵州地界了!按说能在主君大婚前赶回来!”三七回道,又给谢瑾安把够不到的菜往前推了推。
“那昭夫人(梅昭晴)呢?我这一日也在府里未曾见过她!莫不是去济世堂行医去了?”
“是!昭夫人还托人来府里传话说,不用等她吃饭了,她跟济世堂里的小伙伴们一道解决就可!”下人又给谢瑾安盛了碗汤。
“嗯知道了!昭夫人还是那副样子,莫得管她了,你们下去忙吧!今日也累了一天,若是因为服侍我而耽误了美味的饭菜那可不划算!”谢瑾安又喝了一口汤,语气轻松地说。
“少爷,奴才不敢!”三七低声回道,但是身形却朝着外面的方向。
“无妨!我看你小子也没心思在这!我吃好了,东西撤了,告诉骰子我在练武房等他!”谢瑾安擦了擦嘴,起身离开。
“是!小的这就去告诉骰子大人!”三七高兴地向谢瑾安离去的方向躬了躬身子,转身吩咐人将菜肴都端了下去。
练武房
“主子!您找小的!”骰子跪在练武房前,表情严肃,后背板的直直的。
“绿桃怎么没按规定时间回来,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谢瑾安将手里的长枪扔到一旁,拿了块毛巾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回主子,绿桃受了重伤,现在在一家南宁庵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