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一打就是五个月,他们在前线一直和秦宇国在拉锯。
话说闵州这边,宁远伯府出了一桩大事,这伯夫人在园中散步不甚滑倒,早产幸而生一男婴,母子平安。
但是主人却极为低调,甚至没有对外人说,不敢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都说这是术士所说,不大肆宣扬是为了保住小公子的性命。
小公子本是早产,身子就弱,拿着药品保着性命,伯爷亲上南平寺求佛,说是早产冲撞了鬼神,这才求得护身符,日日佩戴,说是得七七四十九天才得以将婴儿魂灵安置下来。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府里一个婢子碎嘴和家中父母叨叨两句,可这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替伯爷瞒着,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宁远伯府
“夫人!你这些日子还是待在府里,除了去济世堂,别的地方暂时不要去了,另外我会让奶娘将晓儿看紧些!最近城中不太平静!我也吩咐下去加强城里的守备!”谢瑾安紧了紧外衣,侧着脑袋对在背后哄孩子的青青。
徐青青轻轻地拍了拍晓儿的胸口,为他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到谢瑾安旁边坐下,拎起茶壶给谢瑾安倒了杯茶说,“知道了!夫君也小心些,最近边关战事频发,虽说闵州依着天险而居,但毕竟对面是虎视眈眈的秦宇,小心点也是应该的!只是夫君,我们真的要打仗了吗?我原听父亲说过,那位这些年将边关有能的将军差不多都换做了朝中皇族的年轻子弟,这在和平年代倒是可以,这若是打起仗来,怕是?”
谢瑾安拍了拍青青的手背,示意她别多想,“朝廷自有他自己的打算,咱自己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如今前线尚有小威武王坐镇,何况我听闻凌王王琰最近也带兵赶赴边关!只是比起那已故的黎王夫妇,怕是这仗打的困难!”
谢瑾安忽然勾了勾嘴角,披上斗篷,浑身抖了抖,“这天越见得凉了,夫人记得出门穿的厚实谢谢,好了!夫人早些准备准备去济世堂吧!我也该去府衙一趟,和林县君商量商量这布防一事!啊!记得把燕华带上,有她保护你我放心些!”
“那夫君小心点,要不多带些护卫?”青青眉头紧皱,有些担忧地说道。
“好了,我去的是衙门,又不是什么兵乱的地方!你放心好了!”谢瑾安知道青青担忧他的安全,但还是让她不要操心,自己还带着骰子,骰子武功可是青青见过的。
宁远伯府外
谢瑾安出了府门,转身进了轿子,“走吧!去衙门!”
县衙
“哎呦!伯爷您可是来的够早的,下官实在是惭愧惭愧!”卞县君一边往外迎,一边拱手相请。
谢瑾安一边大笑一边往后堂走,“哪里哪里,是我来早了,实在是事情紧急,瑾之日夜难寐,特来找老兄您商议商议!”
“哎!伯爷说的哪里的话,下官还没恭喜~唔”卞成瑜似乎自己意识到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紧急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哦?”谢瑾安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卞成瑜,“您老兄这忙的整日不着府门的大忙人都知道了,看来我这保密工作做的不行啊!真是阿弥陀佛!”
“哎哎!都是下官这张臭嘴!下官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替您和夫人高兴!”卞成瑜说着打了打自己的嘴巴。
“哎!好了!卞老哥!我们还是就正题吧!”谢瑾安一把将卞成瑜拉着坐在了椅子上。
“我认为我们该加强城中守备,并且严格排查进出城门的陌生人!我们闵州虽依着天险而建,易守难攻,但是这俗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听说秦宇国最近培养了一批会攀爬的军士,据说每人能带着十几公斤的东西轻易地爬上很高的山,我想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所以~”谢瑾安敲了敲桌子。
“虽然朝廷的令书未到,但未雨绸缪也不是不可,这闵州是我谢瑾安的封地,我就该守住这块地和这土地上的百姓!所以,我来与老兄商议,老兄比我更了解这些事情,觉得我这想法是对还是不对!”谢瑾安冲卞县君轻轻地拱了拱手。
卞成瑜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恭恭敬敬地走到谢瑾安面前向他行了一个大礼,“伯爷深谋远虑,下官代闵州百姓谢伯爷厚爱!”
“哎!老兄说的哪里的话,我和安家的老板是朋友,已与这安家字号的各个掌柜的说明白了,尤其是粮草日用品的几位掌柜的他们会在进货时多存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且陛下赐我的卫队我也可以编入咱这守防的队伍中,后面还有哪些我没想到的事情就全权劳烦卞老兄你了!”谢瑾安笑着回了一个礼。
“伯爷高义!伯爷高义啊!这事就保在我老卞身上了!”卞成瑜说着拍了拍胸口。
他原来是行伍出身,曾是梅家军中的一名传令旗官,也曾跟着梅昭晴梅大将军出生入死,特别佩服江湖大义的人。后来梅家军解散,自己也仗着有些学识做了个芝麻官,也见过贪赃枉法的上司,本是对这官场失望,但是被派来当这个边陲之地做县君,却认识了谢瑾安这样一个真心为百姓的官家子弟,何况他还是梅将军和黎王爷的义子,能被他们二人收做义子之人必定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这么多月相处下来果然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可造之材。
“那就拜托卞老兄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差人去府上走一遭,我必定配合!”谢瑾安转身坐回了主位,手里端了杯茶细细喝起来。
卞成瑜搓了搓手,一撩袍子坐在了下坐不由得感慨起来:“王爷深明大义!实乃百姓之福!王爷将军在天有灵定然深感怀味!不瞒伯爷,当年在下在梅将军麾下做事,随着梅将军出生入死那真是好不痛快!如今能为百姓略进绵薄之力也是高兴地!只是~”
谢瑾安放下杯子,勾了勾嘴角说:“本是手握刀枪立于江湖,如今刀剑入鞘为民请命!大人当初在前线为百姓家国冲锋陷阵,如今做这一州的县君也是为了百姓的家国安乐!依旧是功劳不菲!”
卞成瑜将杯中的水一口喝完,拿袖子擦了擦嘴,起身向谢瑾安行礼道:“伯爷说的是!说的是!既然事不宜迟,下官这就先去准备,将您的命令吩咐下去!伯爷恕下官斗胆了,先行告辞!”
谢瑾安甩了甩手,“好了好了!您何须跟我这般客气,快些去吧!这保命的事情我们还是早做准备!只希望老兄您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县君,那刀枪就莫再出鞘了!我也有些事情,先告辞了!”谢瑾安说着,和卞成瑜兵分两路出了衙门。
某密室
一个相貌平凡的男子正跪在一个黑袍人的面前,恭敬地说,“拜见主人!我们安插在后庆的人已经找到了大皇子!只是~属下派人去找大皇子时,大皇子为了躲避我们的查探居然自毁容貌和武功,还有,大皇子说他自小便在后庆长大,早已远离秦宇的一切,皇子他说自愿放弃皇位,只愿当个平凡的百姓!”
黑袍人猛地站起来,气的浑身颤抖,啪的一下,一下子把桌子给劈成两半,“混账!这么多年为了光复庆国的大业多少人为此付出了生命,他一句轻飘飘地放弃,就可以选择忽略那些森森白骨的过去!”
“呵!当年多好的机会本可以一统后庆,他却为了个女人白白放弃!如今居然还为了女人自毁容貌和武功!好!好!好的很!”他大口地喘着粗气。
“当初没把那个女人给弄死,是我存了一丝仁慈!如今不破不立,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懦弱,我庆国男儿绝对不能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吩咐下去,我给他两个选择,一是我不择手段弄死那个女人,二是他乖乖回来给我当这个秦宇的皇,光复我庆室河山!我或许会考虑放过那个女人一马!否则~”黑袍人气急了,手里的椅子一角都被他掰了下来,黑袍人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还是太仁慈,吩咐下去,悬赏五百两黄金,全力追杀他身边的女人!”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个男人悄悄地出了密室,拐过一个小巷,进了一户人家,不久他驾着一辆满载蔬菜肉品的驴车缓缓驶入了凌王府后院。
济世堂
徐青青将手里的两副药递给了身边的大娘并说到:“大娘,您身子不好,这两幅药拿着记得这副药煎着吃,这副药外用!您的风湿用不了多久就能好!”
说到这,在自家各个店铺转了一圈的谢瑾安刚巧一脚踏进济世堂的大门,两个学徒看见东家来了,纷纷上前喊了声,“东家!”
谢瑾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忙自己的事情,“好了,你们忙吧!最近堂里没什么大事吧!药材什么的可都够用?”
“您放心,咱济世堂什么药都不缺!而且口碑极好,差不了的!”
进了内室,这济世堂分两个堂口,一边是专门看男性的大夫,另一边则是专门看女性的大夫,以防患者因为男女有别而尴尬,这也是谢瑾安想出来的主意,因为在这里女性地位极低,一般女性得了病首先是耻于看大夫,其次一些妇科毛病给男大夫说更加觉得羞愧,久而久之憋着不去看病,这身体拉下病根,对谁都不好。
谢瑾安本是躲在门口悄咪咪地观察徐青青看病,徐青青眼角看见了谢瑾安绣着梅花的下摆,这才抬眼望了他一眼,“夫君怎么有空来?”
“啊!”谢瑾安被人发现有些尴尬,看了看一边等待的患者,挠了挠头,“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看你这边挺忙的,给你带了点糕点,你若是觉得饿了就吃些,那我就先走了!我和小景在家等你啊!”谢瑾安说着放下手里的食盒转身便离开了。
“唉!”徐青青想说什么,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接着收拾心情看下一位病患。
“夫人,你相公对你好好哦!”
“你相公长的一表人才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由于他们夫妇二人以往出门微服私访的时候是真的微服,可把谢瑾安这个表演欲展现的淋漓尽致的,徐青青出门碍于贵门的规矩出门一概是带着帷帽,也没人看过她的容貌,但是这样心地善良的夫人肯定容貌也差不到哪儿去,所以这个说她赛西施,那个说她貌若桃花,一传十十传百的,都一致认为宁远伯府的伯夫人一定是个人美心善的大美人。
一转眼又平安无事的过了三个月,或许唯一变化的是前线的战事,秦宇国一边装作攻打后庆的北面,另一面居然协助大周国的的皇子弑父夺权登上地位,大周本来国力衰弱,岌岌可危,念在大周曾和后庆有联姻的关系在,后庆一直在慢慢磨着,想着一口把大周给吃掉,如今大周居然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两面夹击,后庆也是进退维谷,只得应战。而闵州作为离边防最近的一座城虽然依着天险,但还是有不少军队在数百里外驻扎,而城内由于谢瑾安和县君卞成瑜的未雨绸缪,城内的百姓还算是安居乐业,暂时烧不到战火。
宁远伯府
一队亲兵急急忙忙地往宁远伯府赶去,到了地方翻身下马直接向正在书房等消息的谢瑾安回禀:“报!主子,不好了,前线来报说是玉先生出事了!”
谢瑾安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语气焦急地说,“怎么了?快说!”
“凌王被困东岭,玉先生带着两队人马前去解救,怎奈何不幸被俘,虽说最后凌王带人杀出重围回到了大营,但玉先生却被敌军捉住,至今没有下落!”亲兵回道。
“什么!他们整个大营是没有将领了吗?让一个书生去救人?疯了简直!快备马!随我前去驻军大营!”谢瑾安当即拍板立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