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布列塔尼的橡树林被笼罩在雨雾中,远处的山坡亦迷蒙一片。
室内安静得很。
房内传来声响,我回过头,对床上的艾丽莎说:“别动,你受伤了。”
她环顾四周,边用手整理着睡蓬松了的头发,边打量这陌生的地方。
我往她的方向走去,“这里是布列塔尼的金宫。”
她慢慢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了,急急地问:“那个恶魔,他……”这话说了一半,她目光下移,明显一怔,“你的手……”
她居然会注意到我手上缠着的绷带。
我想,在她心目中,我也不过是另一个恶魔。但这番急切,倒让我忽觉得这个堂堂公主娇憨得紧。我坐到床边,正想趁机捉住她的手,门边却传来脚步声。
我自知来者是何人,转过身去。
我知道,只要艾丽莎一醒过来,公爵夫人就会过来看她。谁知道是否出于女性天生的敌意。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因为单纯的好奇。
而艾丽莎在好奇地看着对方。显然,缺乏母亲与姐姐,在宫廷侍女中间长大的艾丽莎,很少见到这种成熟的金发美女。
公爵夫人显然做了一番精心打扮,她的金发高高盘在兜帽下,穿着白底淡金色纹样,缀珍珠绸质蓬蓬裙,在两个侍女的陪伴下缓缓走进来。
天真稚嫩的艾丽莎,当然不知道这番盛装是冲自己而来。
我礼貌而客气,“公爵夫人,这次谢谢了。”
她款款微笑,“英格兰国王亲临我的小小宫殿,可是我们的荣幸呢。没想到这个小小地方,居然容下这么多大人物,连法兰克公主都来了。”
我无心听她的场面话。此刻,我刚为艾丽莎报了兄长之仇,她对我该不再有恶意,我急于将她拥入怀中。此时不驯服她,更待何时?
但公爵夫人仍在继续:“而且这次以撒你替我们解决了布列塔尼的心腹大患,我们更要感谢你了——”她暧昧地冲艾丽莎一笑,“尽管以撒的目的是为了这位可爱的公主。”
我低声对艾丽莎用法语说:“她不知道雷欧的事。你哥哥的声誉不会受到影响。”
艾丽莎眨了眨眼睛,眼底现出些许意外。她是在意外,我这个蛮族也懂英语以外的语言?她显然忘记了,我们的祖先来自于法属的诺曼底。
我回头看向公爵夫人:“现在公主已经醒来,我想我们可以启程回英格兰了。感谢公爵夫人一路招待。”
公爵夫人微笑着,打开扇子掩着半边脸,“在客气什么呢?别说公主的伤刚好,还有陛下您的手伤,就是米迦列也要好好养伤。今晚留在这里用餐,明日再走不迟。”
艾丽莎这才张口:“米迦列受伤了?”
公爵夫人笑着说:“哦,公主还不知道?你坠马后,主教大人为了救起你而挨了吉尔斯一剑。”她阖上扇子,“真没想到,那个法兰克的授勋元帅吉尔斯,竟然会堕落至此,成为这种恶魔。听说他在被押送往宗教审判庭的路上,嘴里始终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艾丽莎喃喃低语:“是贞德吧。”
公爵夫人很是意外:“贞德……难道……”
我意欲早点结束这番场面话,便打断,“据说,吉尔斯犯下这些可怕的罪行,是听信了黑魔法炼金术师的邪说,相信用男童或少年的肢体向魔鬼献祭,可以让贞德复活。”
公爵夫人想了想,很快又浅浅一笑,“原来如此……那就显得很合理了……爱能让人变成天使,也能化作魔鬼。吉尔斯……也是个可怜人啊。”
我在心底笑了笑。
爱?
像公爵夫人跟我这种人,好像没资格对这种事情评头论足吧。
公爵夫人笑着放下扇子:“今晚为你们准备了晚宴,一定要来。”她直起身子,在侍女陪同下款款离开,没到门口,又徐徐回头微笑,“对了,米迦列大主教也要来。”
米迦列不是他的父亲、他的弟弟,他对这种社交场面不感兴趣。再说,我不确定他想跟公爵夫人面对面。但我不愿她在此继续停留,只目送她离开。
艾丽莎一直好奇地看着公爵夫人,直至她离开,才回头看我:“她是——”
我趁机走近,用手覆在她唇上,放轻声音,“嘘——别管她。”我将手移开,慢慢顺着她的长发抚下来,又将脸贴在她脸上,“你一离开法兰克,我就后悔了——后悔不该让你走。”
我很少甜言蜜语,因为在英格兰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这些手段都使不上。而且此番我这番话多少带着真情实意。我爱赌,我也相信米迦列的能力。千军万马都对付过,区区一个吉尔斯自然不在话下。
我担心的是,这位法兰克公主过分任性,谁知道一时意气,会生出什么麻烦?
幸好有米迦列。
幸好米迦列伤得不重。
不然,我会怀疑为了这个女人,为了吉尔斯那巨额财富,是否值得我赌上米迦列,赌上教皇震怒的后果。
此刻尘埃落定,我将好好享受赌博后的果实。我看定艾丽莎,她不言不动。我心里一笑,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
女人,任她是什么身份,都是心软的动物。
我用手环住她的肩膀,她下意识地往后缩,我忙安慰:“别紧张。你不乐意的话,我不会碰你。”
我才不是好人。我急切地想在此刻占有她,可怜巴巴的她。但她已是我的女人,再以强迫的方式拥有自己的妻子,伤害的不仅是她的自尊,还有我身为男性的尊严。
于是我搂着她,平静地告诉她,自己第一次见她的场景,说起那个得意洋洋跟老头用拉丁语辩论的小女孩。
她警觉地看了看我:“你是恋童癖啊……”
我笑了起来。“不,我只是个自大狂。很小的时候我已经知道,只有整个欧罗巴大陆最聪明最高贵的女人,才配当我的妻子。”
她微微低下脑袋,咬着嘴唇,唇色红润。我真想品尝那嘴唇的味道。我伸出手来,抚摸她的脸,她忙不迭避开,又问:“小哥哥他……”
“他没事,身体跟精神状态都稳定下来了。”我的手擦过她的脸颊,触摸她的后颈。
“那个恶魔……”
“我保证,他会受到足够的惩罚。”我的手指在她后颈上轻轻摩挲挑逗。
“法兰克帝国……”
她后颈上起了细细一层鸡皮疙瘩。我意识到,她正在没话找话。以我的经验判断,这是好现象,她已经放下戒备。我忙拉过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唇上。“这是只有我们二人的空间,我们不要聊其他,好吗?”
她安静下来。
我想知道,让她安静下来的,到底是出于报答为小哥哥报仇的恩情,还是出于兄妹俩活在我手中的保护欲,或者是此刻男女间的暧昧亲昵。
我没有耐心。我很快就会知道。
我将她的肩膀拉过来,开始吻她,她的肩膀还在发抖,我边吻边含混地说:“放松,放松……这是一件快乐的事……”
她没有反抗,只是抵御式地用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肩。
而我决意要将她驯服,就在此刻,就在此地。以一个男人驯服女人的方式。
“别害羞。给我看看你的一切。”我低声诱惑,轻轻拉开她的手,然后开始卷起她的裙裾。她咬紧牙齿,但我熟练地搂过她的肩,自然地吸上她的唇,舌头滑了进去。
她全身绷紧。
我驾轻就熟,以手指和唇舌引导她,当她的身体软下来后,我将她抱到大腿上,慢慢褪下她身上的衣衫。
也许有人会认为我在利用一个女人的弱势地位,但我至今仍认为,我只是在向她传授这世上男女该有的快乐。